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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卖地瓜的阿婆
买卖人的地方，又称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顾名思义，这是贩卖奴隶的地方。不过明目张胆的贩卖奴隶是犯法的。
《大明律》中就有详细规定：要紧私自贩卖奴隶。但凡发现，视情节轻重，可判处杖刑入狱三年至死刑不等。
六合居作为奴隶市场之所以能够存在于此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首先，六合居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朝中大臣、皇亲国戚。它向朝中权贵提供了不少奴仆家将。
其次，奴隶市场有着巨大商业潜力，它每年能为经营者创造至少相当于国库总收入的十分之三的财富。而这些财富有很大一部分是作为灰色收入进入国库的。
换句话说六合居就是朝廷开的。
因为奴隶贩卖屡禁不止，不管朝廷多少次打压还是能死灰复燃。因此就有人向上头提议化被动为主动。由建设一个专门的市场，只有那些被朝廷允许的方可进入。其余的野路子照打不误。
李茗之所以到这里来为的不是买奴隶役使，而是为了寻找埋没于此的人才。
身处嘈杂的菜市口中，三人聊天时都不得不提高自己的音量。
“六合居就在这里？”悠子问道。长时间处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着实让人心情有些浮躁。
“不不不，这只是六合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菜市口。六合居可不在这里。它还在很里面。”
林雪指了指远处的哪片人迹罕至的丘陵地区。
“嗯？六合居建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里？”悠子疑惑问道。
在正常人的观念里，市场一般都行还在城里或者人类群居的地方。就算这是国家禁止开设的奴隶市场也不应该隐藏的如此隐秘。除非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朝廷可是明令禁止贩卖人口。要是光明正大的在一个城镇里开设奴隶市场，那就是明摆着挑衅国家政权。分分钟让你满门抄斩的。
“是的。作为南方最大最接近天子的一个奴隶市场，它自然是要建立在比较隐秘的地方。
不过正是因为它能为朝中的贵族高官提供大量奴隶家仆，朝廷才会默认它的存在。否则就算是建立在深山里，朝廷想让它消失它就无法存在。”
林雪指了指那条通向山里的小道，继续说：
“而之所以要将市场建立于山林间，为的就是让那些达官显贵能够参与其中。”
“也就是说这个奴隶市场实际上是为了那些贵族、高官、富商而专门建立的奢靡乐园喽~”李茗说。
“奢靡乐园~这个形容倒是挺贴切的。”林雪笑到。
就在三人有说有笑的前往六合居时，一个佝偻苍老的身影拦住了他们去路。林雪和悠子先是警惕的打量来人，原来只是一位卖地瓜的阿婆。
阿婆的年纪大约五十上下，这个年纪本应在这个过年之际在家中享受儿孙满堂的喜悦。但如今却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卖烤地瓜，多么让人心酸，心痛呀。
“这位公子，尝尝这香喷喷的烤地瓜吧！很便宜很好吃的，每个只要两文钱，只要两文钱~”
阿婆那有气无力的沙哑声音，楚楚可怜的哀求眼神，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老麦身子骨。这无一不击中了两位少女的心中软肋。不管自己是否饥饿，她们直接包下了阿婆摊上所有的烤地瓜。乐的阿婆连声道谢。
不过当林雪拿出了足够买她十车烤地瓜的银两给她时，阿婆竟然没有要。甚至为此和林雪争执一会儿。最后林雪耐不过阿婆的唠叨，只给了市价的钱。但是最后阿婆还是退还一些回来。
“阿婆家的地瓜便宜，不知值那么多。”阿婆和蔼的同林雪说。
由于李茗他们只有三个人，无法拿走几十个烤地瓜。于是悠子直接将阿婆车上的那条破被单子也买了下来，用来包裹那些烤地瓜。
看到那小车与炉子有些破破烂烂，同情心泛滥的悠子就想将整辆车都买下了，不过她还未开口就被林雪阻止了。
“我知道悠子妹妹你很心疼阿婆，你可以用钱买下这些地瓜，但是唯独不能买这辆小车。”林雪神情严肃道。
“为什么。这辆小车太破旧了。让她买一辆新的不就好了。”悠子疑惑的问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哪个阿婆有多么珍爱这辆小小的破旧推车吗。”林雪指了指打满补丁的小车与坑坑洼洼的小炉子。
小车很破旧，几乎每一处都有着修补的痕迹。那个炉子也因为长年累月的磕磕碰碰变了形。但是它们却一点也不脏，甚至被擦得有些反光。这就说明阿婆对着这辆小车有着无比浓厚的感情。
在这大过年的时候，这个阿婆不与儿孙共享天伦之乐。反而独自一人推着小车在这寒风中卖烤地瓜。阿婆卖的烤地瓜只有市价的六成。如此低廉的价格堪堪不足成本。由此可见阿婆卖烤地瓜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不想让这个陪她十几年的小炉子被儿孙丢到角落里生锈。
由此可见小车在阿婆的心目中占据着无比重要的地位。或许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怀念老伴而做的。
“你忍心让阿婆放弃这心爱之物么。”林雪神情严肃的看着悠子。
悠子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林雪的提醒让她很快就猜到了阿婆大过节卖地瓜的真实目的。
于是闭上了小嘴。安安静静的退到一旁，品尝着香气四溢的烤地瓜。
阿婆将最大的一个烤地瓜从那几十和地瓜中挑出来，用粗纸包好，递到了李茗面前。亲切的说：“天冷，吃个热腾腾的烤地瓜暖暖身子吧！”
“恩~谢谢阿婆。”
接过有些烫手，闻着香气四溢的烤地瓜。对于食物，李茗几乎没有什么挑剔。只要能够用心做，就算只是白米饭也能变成人间美味。
忽然，在李茗准备吃烤地瓜时，他感到阿婆那苍老的手指在自己的衣角和无名指上轻轻的点了点。对于阿婆这突如其来的提示，李茗直接愣住了。但随即反应过来。刚想对阿婆说些什么却发现哪位阿婆却似是无人一般，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烤地瓜的工具本就不多，收拾起来也很快。阿婆将火炉中烧红的木炭取出了一些，倒在了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然后对着里面三人和蔼的笑了笑。
“天儿冷，用着炭火暖和一下身子吧！”
说完，阿婆再也没有理会里面等人，自顾自的推着小车便离去了。
李茗眼神复杂的看着不远处推着小车、迈着蹒跚的步子，渐渐离去的佝偻身影。心中不由得开始思量过往的种种。
然后冲着南方某地，苦笑了一声。
“怎么了，少爷。”
悠子是最关心李茗的，见李茗的神色有些异常便立即上前关怀。
“锦衣天罗，密探地网，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果然没错。”
悠子和林雪听的莫名其妙，但是见到李茗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卷两寸长的卷宗之后她们就明白了原因。
“那个阿婆有问题？她也是锦衣卫？”
“不，她没有问题。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那她怎么会有锦衣卫的情报。而且看样子还会不少秘密传递情报的手法，那可是…吾~”
悠子还想继续说，但是小嘴被李茗用食指阻住了，那些话也就卡在了喉咙里。
“那个阿婆不是锦衣卫，她只是一只信鸽。”
李茗示意不用对这方面进行谈论了，因为根本就没有意义。
“好了，让我看看。呀呵~不愧是锦衣卫，这么快就将我需要的资料整理好了。”
原来方才那位极为寻常的卖地瓜的阿婆竟然是锦衣卫的人。别说是林雪和悠子了，就连能够随意命令于锦衣卫最高层的李茗都没有想到。锦衣卫的力量竟然能够渗透到这种程度。
想想看，要是你发现隔壁邻居是锦衣卫，门口的乞丐是锦衣卫，卖早点的小老板是锦衣卫，就连街道的疯子都是锦衣卫。那么你的生活就将完全透明化，只要有心人愿意，就算你于妻子的私房话都能够知道。那该是有多么恐怖呀！
试问要是你处于这种环境，你还能睡得安稳，活的安心吗？
不过好在锦衣卫选人都是有着严格标准于要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的。要不然早就泛滥到大街上都是锦衣卫，成员爆满的情况了。
而且锦衣卫培养的人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是弃婴，还有就是从奴隶市场上买回来。至于那些普通人则大多都是退役的锦衣卫和他们的家属，还有一部分是受到皇家恩惠忠于皇室的人。因为只有这样严格限制招收的人员，才能大幅度降低被各种人或势力安插间谍。
仔细看了看卷轴上的情报，李茗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原先就才想这六合居的幕后黑手很可能是皇室成员，否则任谁也没有权势资本在这个紧挨着皇城的地方开办奴隶市场。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幕后黑手竟然是…
就在李茗愣神的时候，悠子轻轻摇了摇他，关切的问道。
“少爷，您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李茗只是摇了摇脑袋。
将手中的纸条撕碎随手丢入了烧红的炭火之中，看着燃烧的纸片渐渐化为灰烬。李茗这才振奋了一下精神，冲着二女笑了笑，开口道：
“没事了，咱们走吧。”
林雪也看出了李茗的不对劲。不过她更好奇的是那份卷轴是如何到李茗手里的。
小口的吃着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林雪和悠子明白，其中的原委不是她们能够知晓的。身为聪明女人的典范，她们明白什么时候要一问到底，什么时候要熟视无睹。相信自己看中的男人，用自己的一切去帮助他。这就是古代女性的智慧与贤良。
不过林雪还是不由自心底里赞叹锦衣卫的实力深不可测。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买地瓜的阿婆都是锦衣卫的人，而且情报传递的动作手法丝毫不逊于她霓裳居的那些情报高手。果然，上面那些人的实力不是我们这种小百姓能够了解的。
提示：
信鸽：信鸽亦称“通信鸽”，是生活中普遍见到的鸽子中衍生、发展和培育出来的一个种群。它经过普通鸽子的驯化，提取其优越性能的一面加以利用和培育，人们利用信鸽是因为鸽子有天生的归巢的本能，人们培育，发展，利用它来传递紧要信息。
在锦衣卫的系统中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人员庞大，总人数是锦衣卫的数倍。平时，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一旦在他们有不寻常的人、事、物出现时，他们就会将情报通过各种方式传递给锦衣卫。
这一特殊人群被称之为信鸽。有时也可以称呼他们为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