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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曲奇的眼瞳中，映出了少女窈窕的身影。
此刻的少年已经被惠惠拱在了墙角，没有丝毫退路了。近在咫尺的香气在**着**的同时，也在压迫着自己的每一寸神经。
或许，一切就要结束了。
他明白自己和惠惠的关系，如果这样下去，一定会变得不可收拾。然而一个喜欢着自己的女仆如果遭到拒绝的话，却是一件十分不留情面的事情。
少年不想以这种方式打破自己现阶段和少女的关系。从二人相识以来，这一如既往的关系似乎就从未改变过。
自己在工作中是她的雇主，生活中却像是弟弟一般的存在。
“惠惠。”
曲奇的视线抬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我知道，你是想说…”
“不是。”
没有给少女任何猜忌的空间，曲奇郑重其事地否认道。他知道惠惠打的什么主意，也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少女究竟在猜想着什么。
之前因为卓芊突然出现而没有做出的答复，因为事件意料之外的展开而没有回应的感情…现在，也一并积攒起来了罢。
那么，也该是时候了。
曲奇微笑着，将手轻放在了少女的发丝之间。
“谢谢你，喜欢我。”
“哎？”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惠惠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这无意识的情况之下，泪水从少女的脸庞滑落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
既不是悲伤，也并非完美。好似虚无一般的触感，然而既没有得到也并非失去了一切的自己，为什么会哭泣？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式结束了吧。”
惠惠有些呆滞地胡乱擦拭着自己的泪水。她不想让曲奇看到自己这样，一直给他带来安心的女仆，实际上却那样地脆弱。
二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拯救与被拯救的时刻。
“惠惠，你…有没有想过，改变一下你现在的工作？”
“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
“所以，做我的…女仆吧。”
当那一刻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回响，少女依旧给出了只属于自己的答案。
就算这场泡沫般的恋慕就此终结，自己也不曾后悔当年的誓言。
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
为了你而来到你身边，又为了你而离开你的生活…
所以…就这样结束吧。
“傻瓜，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会就这样结束呢。”曲奇轻轻晃着有些呆滞的惠惠，“你言情剧是不是看多了，整天想要证明我会丢下你？”
“可是，毕竟…”
惠惠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难以掩盖的红晕。这句几乎是给判了死刑的自己免刑的话，让少女再次对人生的尽头充满了希望。
毕竟，我只是你的女仆而已。
毕竟当时的你，只是需要一个人照顾饮食起居，来填补狼叔工作上顾及不到的地方。
“毕竟什么。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一定又想多了…”曲奇轻敲了一下少女的额头，“还有，可不是拒绝的意思啊。”
“不是拒绝…难道是，接受？！”
“也不是接受啦。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稳定下来，并没有思考如何给人幸福的权利…况且Totoki只是顺应自己女装大佬的本心来找我喝酒而已，对于他我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那么对于史佩，你就有想法了嘛？”
惠惠的表情再次回归了微笑。与曲奇面对面在床上跪坐着的少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是那并不是绝望的叹息，而是在欢快地打趣。
她并不是想要从曲奇那里知道什么，想到得到的效果，只是自己的心意被再一次确认了而已。不只是通过曲奇来确认，还通过了自己。
并不是拒绝的…
此刻的惠惠，或多或少能够猜到曲奇的意思。现在年龄正值H国兵役的曲奇，并不能够保证自己未来几年的去留。
然而少女所不曾知晓的是，曲奇正在为了这个战斗着，在与曲彦以及整个曲氏集团的势力寸土必争地战斗着。
之前没有杀掉小鸟触的缘由，有一部分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但这之中深层次的含义，曲奇却没有明说。
现在的他，还无法给任何人幸福。
就算自己作为上流社会的顶点，未成年就入职了世界顶尖的企业，19岁成为集团总裁，坐拥豪车豪宅，然而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只是一瞬之间。
或许现在惠惠对自己所持有的感情是憧憬甚至喜欢，然而未来可能与整个曲氏集团为敌的自己，那个随时可能失去一切的自己，没有回应她心意的余裕。
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给予的，从小所处的环境，所受的教育和所拥有的资源，全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所以他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将自己亲手栽培的幼苗毁灭。
对于那个男人来说，自己只不过是拥有着血缘关系的心腹罢了。
倘若我能料到这失去了一切的结局，便无法对你做出如此随便的答复。
你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的家人啊。
这样想着的曲奇，用指尖缓缓拭去了少女脸颊上的泪水。
如此优秀的女孩子，还没入学就能够被曲彦预先选中作为自己左右手的女孩子，陪伴着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少女，同时也是OSU领域里得力的同伴和竞争者。
同样拥有着超凡实力的你，已经跟着我的脚步来到了位于食物链顶端的巅峰。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曲奇好想就这样拒绝面前的惠惠。
数年内前途未卜的自己，没必要如此残酷地占用少女的花样年华。
倒不如说面对接下来与曲彦和弑神的战斗，早点将她作为女仆的职务解除，反倒不全是一件坏事。
已经不想再牵连，已经不想再期待，已经不想再以这种身份被爱…
然而自己做不到，就这样残忍地将惠惠甚至狼叔赶出自己的生活。
“笨蛋。”
脸色微红的曲奇抓住了惠惠的手腕。
是我还在犹豫，是我无法就这样舍弃一直陪伴着我的你啊…
那一刻，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痛苦的表情，眼前的微笑凝固了。
心乱如麻的曲奇，将眼前的少女拥入了怀中。
“谢谢你…”
苍白无力的话语不住地重复着，似乎自己早已失去了其他的表达方式。
真正无比差劲的笨蛋，不正是自己吗。
找不出一个可以说通的合理解释，到最后一刻还试图用漂亮话蒙混过关…
谢谢你，本身就是拒绝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