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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月进来，一席高雅的丝织淡蓝色云锦，打扮秀丽，只是脸上少了几分妩媚和妖娆，和当年那个风骚十足的薇月判若两人，见雅砻突然失态，薇月同样大惑：
“钟公子，见到本姑娘很意外吗！”
薇月一言，顿让雅砻吃不准。
她这话有两种意思，一种是识破了自己身份，她理解为自己很震惊。另一种是自己对她社员身份的震惊，毕竟女社员在瑞霞城可是不多见的。
雅砻断定肯定是后者，连慕容正阳、宇文科、丠南芸淑都没有识破自己，薇月何以识破自己身份。不过她这么一出戏，倒是真号不准她的脉。
这薇月按说在夏城啊，怎么跑瑞霞城来冒充大罗仙。
唯一的解释只有她本来就是瑞霞城某大家族的亲信，*入了夏城办什么事，事情结束了，所以归位了。
现在再想起来，当年夏城的风雨，尤其是那伍不谦，越想越觉得可疑，难道也是瑞霞城一手导演的？还是说，从哪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被瑞霞城盯上了。
匆匆掩饰去最初的震惊，雅砻接着话茬道：
“姑娘是……”
话音未落，薇月伸过自己衣袖的一角，反转了一定角度，雅砻看见一个徽记，是瑞霞城初二层社员的徽记。
“明白了吗。”薇月得以洋洋，负手走了过来，径自坐在了对面。
“原来姑娘也是社员，钟某佩服。”
“哪里哪里，钟公子大名如雷贯耳，本姑娘好奇，路上见公子来到此地，故而追来见上一面。”
“哦……”雅砻轻声沉吟，心里不禁道：你连撒谎都不会，钟源和你根本就没有交集，你怎么就从大街上那么多人里一下子认出了咱，分明是你早就在跟踪本公子。
话虽如此，可雅砻还得装的很意外的样子：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是何营生起家。”
“哈！”一声怪叫，薇月突然一脸得意：“本姑娘世家裁缝，做的一手好衣裳，怎么，公子是不觉得很意外？”
“嗯，确实意外。不过天下间没有武者、法师可以，唯独不能没有衣服穿，虽然不是什么大生意，却也是有饭吃的营生。”
薇月的提供的身份，自己并不意外。
这瑞霞城汇聚大陆各行各业的精英阶层，别说是裁缝了，做什么的都有，什么糕点啦、陶瓷啊，珠宝奢侈品啊，甚至还有文化人，戏子啊，几乎囊括了所有行业最精英的一批人。
他们这群人不一定很有钱，但一定是自己职业领域的顶尖人物，薇月说自己是裁缝，雅砻非但不会怀疑，相反对这种掩饰非常认可。
想啊，天下谁不要穿衣服，不穿衣服，也得穿裤子把腚给装起来吧。
同样，皇帝也要穿衣服，满朝文武也要穿衣服。如果瑞霞城进行渗透，除了明的，暗地里就是这这些你根本想不到的职业，渗透进入皇宫大内之中，根本就是防不甚防。
“薇月姑娘，不知此时到访有何贵干呐。”
“其实也到没什么，就是觉得公子人品高雅，想要结交一番。”
“哦，姑娘这话是高抬钟某了。”雅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很显然这里面有点文章，暂且虚与委蛇先应付一番。
此时菜已经上来，雅砻干脆做东请她吃饭。
“薇月姑娘，此来不光是为了交个朋友吧，难道就不谈点生意？”
“钟公子果然是商场高手，不过薇月不善交易，做做衣裳却还是可以的。”
薇月推辞，很显然她的目的是试探，而并没有实权，所以只能推。摸到这里，雅砻心里基本有数。正要深入之际，门外再起声响，雅砻眉头顿时一皱：
“嘶，薇月姑娘，你还请人了？”
“没有啊，我还以为是你约了人在此许久。”
薇月矢口否认自己还请了人，雅砻心里很是怀疑，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敲门也是瑞霞城暗号，一听就知道是自己人。雅砻过去拉开门，就见到门外是一个年纪略大的中年人，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好像也认识自己。
“阁下，有何贵干。”雅砻问道，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正纳闷。
“你就是钟源公子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鄙人谢恒，二层的，幸会幸会。”
“谢掌柜，我没好象没有交情吧。”
雅砻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薇月，薇月摇摇头，示意不是自己请来的。谢恒目光一挪，冲里面看了一眼，一见是位天姿国色的女子，瞳孔一缩，然后说：
“真抱歉，搅了公子清静，谢某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生意？为何不发函直接在下面约我呢，怎么跑这儿来了找我。”
“是这样，事出突然来不及，所以谢某贸然前来。”
“那请进吧，钟某正好有空。”
请谢恒入内，就让他做薇月一侧，薇月说自己是二层的，谢恒也是二层的，薇月脸上顿时有些忌惮。雅砻也不提，然后让伙计再添了一双碗筷，三人边吃边聊：
“我说谢掌柜，什么生意这般等不及，你我第一次照面，得要个规矩吧。”
“是是是，钟公子说的是。其实呢是这样，我和几个伙计呢，想在杜兰国伸展一下拳脚，可惜找不到几个熟人，所以就找到了你。”
“哦是这样，敢问谢掌柜，以什么为营生，需要转去杜兰国。”
“在下是做商汇的，此前一直在大陆以西的几个列国经营，这几年不太平，所以想着向东发展。”
“商汇？这可是不小的买卖啊，这可不是说转就能转的行当。”
“可不是嘛，所以这才找到了钟公子你，帮帮忙吧。”
谢恒一脸诚恳，雅砻心动了。
“商汇”有点类似于换汇业，就是良币和劣币之间的兑换业务，但是须弥大陆存在官方汇率和市价汇率，这就给了这些黑心的换汇商行以牟取暴利的可乘之机，真的算得上是一个无本的买卖，只要有路子，就能发财。
雅砻思考了一下，也没迟疑就应承了下来。
因为钟源的根基在杜兰国，杜兰国有属于大陆东陲的大国，经济一般，如果能够引入商汇，可以很大程度上推动经济发展，当然物价肯定得膨胀。
但事实上经济的发展就是建立在适度通货膨胀的情况下，所以引入杜兰国并不发达的商汇行业，可以增加地方换汇竞争，免得被唬唬噜商会还有募勤团两家瓜分了市场。
“谢掌柜，关于分成，你八我二怎么样。”
“可以，钟公子以人脉和现货做股本，谢某和几个老伙计出大头。”
谢恒答应的爽快，雅砻毫不犹豫应承这笔生意。
“既然已经敲定，找个时候咱们再商量一下怎么样。”
“这个……我看先定下来干了，然后再商量。毕竟形势不等人，过了这个风头可就错失良机了。”
“那好吧，我会尽快打发账房去找你，云灿先给你，其他的我随后就处理。”
雅砻交谈之际，薇月默不作声，观察着一举一动，心里也不禁犯嘀咕：这姓谢的想找死啊，自己想死还拉人下水，这姓钟的到底怎么想的！
宴席过半，姓谢的借故离去，薇月随即道：
“钟公子，据我所知你的身价可不多啊，你现在一次给出去了一兆还多，不觉得太过了吗，万一有个闪失，可别全赔了进去。”
“怎么，薇月姑娘觉得钟某是冲动了。据我所知，商汇这一行很难进去，谢恒能够拉我入伙，我岂不是赚了。”
雅砻自信满满，薇月又道：
“钟公子，商汇如此大的买卖，人家怎会与你合伙，而且还给了二成的大利给你。本姑娘虽然生意不如你，但是这等见识还是有的。”
雅砻顿觉奇怪，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非跟我较劲干啥。
两人一言不合，气氛有些冷了下来，薇月顿觉得自己有点过，口气软了下来。这时菜馆外买贾卖贾路过，传音打了一声招呼：
“嘿，又见面啦。”
“死胖子，这次赚翻了吧。”
“哪里哪里，只能说兽国那帮子家伙精明过了头，这次翻船了而已，下次可就不那么好赚了。”
“我的利呢，一分也不能少，否则下次什么货也别想拿。”
“嗯，让我想。你当初定价利润可以按分成给你，但是我卖价的利润还是我的。”
“呸！”雅砻嗤之以鼻：“你未免太贪了吧！”
“那就一分钱也不别想！”
“你敢！”
买贾卖贾这个大奸商，镇天罡定价是一个亿，这货愣是买到了五六个亿元，当初分成是五五，也就是说咱定价是一亿，只能拿到五千万，剩下的五六亿都归他，这他娘的跟勒索有什么区别。
买贾卖贾走进远处一家人类开的酒楼坐下，点了很多菜一边吃一边喝，整盘子的菜直接往嘴里倒，简直就跟抢没两样。
“快说，今天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也不知道昂咚咚锵那个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受到了大父祖的召见，现在还要召见吉宝。所以来跟你说一声，吉宝暂时要调离瑞霞城去见大父祖。”
“去见大父祖？”雅砻心里一咯噔，心想坏了，万一被看出了破绽怎么办。吉宝可不是天界山的种啊：“大父祖召见干什么，是要奖励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父祖召见是很光荣的事，这你不懂。”
买贾卖贾很是自豪的样子，感情吉宝就好像是自己儿子一样，可是八竿子打不到啊。
“那你呢，你也回去？”
“恩啊，连带大本真人也沾光了，说不定会恩赐些什么东西也不一定。”
“该不会是你把吉宝卖了吧，大父祖看中了吉宝的财货才是真的吧！”雅砻心想，这准没错。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的通知到了，暂时帮不了你了。”
买贾卖贾吃的那叫迅速，吃完砸下一张本票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走了。
“喂，等等。有件事问你。”
“嘛事儿啊，快说，时间不等人呐。”买贾卖贾撇了撇嘴，还摆起了谱。
“我问你，这商汇的事你了解多少。”
“这个啊，本真人可就是靠着商汇发财起家的，问本真人算是问对了人。”
“是嘛，那我问你。商汇如果外来合伙的话，一般怎么分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买贾卖贾说的很肯定。
“可有人给了我两成的份额，让我帮他拓展生意，这总是真的吧。”
“那说明你被诈了。能够做商汇这一行的，都是财通天，云灿开路。有多少云灿干多大产业，绝对不可能让外人参合一脚进去，这不是坏自己的生意吗。”
“怎么个说法？”
“你想啊，商汇这么大利润的买卖，牵扯到的人脉越多，需要堵的嘴也就越多，这可是欺上瞒下的买卖，那么多官员需要打点，消息一走漏，还要遭到咱这样的大商人挤兑，风险能不大吗！所以拉你入伙，除非你也是干一行，而且买卖比他们大，他们才会合起伙来拉你，懂了吧。如果没事的话，我可走了。”
“嗯，你走吧。让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