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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秦善与马心两人汗水沁沁。知道执法大人这是在敲打自己二人。
“你们身后的小家伙，就是所谓的大师公衍吧？”执法大人淡淡的问道。
“正是小子。”公衍道。
“呵呵，小小年纪，也敢妄议医师？更敢对我东南执法指手画脚，挑拨离间，你该当何罪？”执法大人语气很淡，但无论是公衍还是马心秦善，都听出来其中的危机与压抑。
一股淡淡的杀机，在室内静静的蔓延。
很显然，执法大人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更有挑拨离间嫌疑的“大师”，已经动了杀机。
“罪？小可自认没有，倒可勉强算得上有功在身。”公衍静静地道。
“有功在身……功在何处？”执法冷冷的道。
“有罪在身，可有真凭实据？”公衍寸步不让。
总执法大人沉默下来，整个空间的气息，也似乎完全的在他沉默的这一刻凝固。
“本座说的话，就是真凭实据！”执法声音越来越是森冷。
“本人一双眼，也是真凭实据！”公衍冷笑一声：“说一句狂妄的话，本人一双眼睛，一根手指，放眼大陆，独一无二！”
“狂妄！”执法轻轻哼一声：“让本座看看你的本事！”
这句话的涵义，显而易见。
但秦善与马心同时心中打鼓，暗暗叫苦：你背着身子，只看见一个后脑勺，一袭黑衣，别人如何让你看到他的本事？
公衍沉默下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黑衣背影，轻声道：“执法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执法一声轻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名不虚传？”
公衍淡淡的道：“大人一身修为，超凡入圣，如此年龄，却依然是黑发童颜，只有后脑处一绺白发，让晚辈钦佩不已。”
他这句话说出来，连马心与秦善都察觉到，执法大人的身子蓦然的僵了一僵。
两人不由一阵紧张。
黑袍一闪，宛若整个天地从黑夜变成了青天白日。
执法大人终于转过身来。
他一个转身，转身前后，给人的感觉，居然是黑白两重天！
这是一张瘦削的脸，两眼如同鹰隼一般，浑身带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一股冷面无情的气势，从他的脸上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来。
浓眉，脸庞方正。
一头黑发，梳在头上。黑色头巾与头发一色。
脸色微黑，却没有半点胡须。
此刻，他锐利的眼神正紧紧地看在公衍脸上。只感觉自己脸上如同时时刻刻在被钢针扎着，一阵阵难熬的刺痛。
高手！
这是灵虚高手的威势！
而且绝对不是低阶！
面对如此高手，公衍却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你，终于转过身来。让我看到了你的脸！人体万般病患，从脸上，皆能看出一二！
执法看着公衍的同时，公衍也在毫不闪避的看着他。
“还有么？”执法大人静静地问道。
“执法大人额头饱满，俗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乃是长寿之相。不过……”
公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虽然总执法大人面色红润，但额头发际，却有一抹暗色。若是我估计没错，总执法大人每隔一段时间，定然会有一次头痛。”
公衍轻声道：“虽然并不致命，完全能够熬得过去。一次过去之后，很长时间不会复发，不过那种滋味，想必也不好受，而且以执法大人的功力，也无法压制。”
公衍依然仔细看着，道：“不，不是无法压制，而是根本不能压制。因为一旦压制，就会伤势蔓延，危及大脑……”
执法大人不置可否，眼神如同深潭寒水，一动不动，淡淡道：“还有么？”
还有！”公衍肯定的道：“而且，太多！”
执法大人淡淡道：“继续说。”
公衍呵呵一笑：“那我便再说一样，总执法大人脸色有些微黑，看起来，乃是正常肤色，不过，敢问执法大人，在数十年之前，您的脸色可不是这般吧？”
执法眼睛看着公衍，锐利依旧，却没有说话。
“一般来说，武者在修炼过程之中，有几次洗筋伐髓，而在灵虚之后，基本就能保持容颜不老，因为体内污垢，已经全部没有，一口气贯通天地之桥。若是愿意，甚至能够保持三四十岁的容颜，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灵虚之后，对身体的改造，甚至可以返老还童。”公衍微微一笑：“当然，到那时候，就是任凭各自的意愿了。而且，一般灵虚之上的人，对自己的容貌也就没有了多大要求。”
“但执法大人的脸色，却绝不是正常。而应该是在洗筋伐髓之后，变成了嫩白。直到受了某一种伤患，才导致了脸色发黑。”
公衍侃侃而谈：“而这一种伤患，虽然只是表现为脸色发黑，但执法大人体内的经脉，却必然有不通之处！”
执法脸色不动，眼色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但空气中的杀气，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唯有那一股压抑，依旧。
公衍松了一口气，心道第一关终于度了过去，但第二关，却是真的考证真实水平了。
果然，执法大人沉沉说道：“果然有点本事，凭你这一份眼光，虽说独步还嫌太过于言过其实，而且这些还不够！”
“我知道这些对今天的执法大人来说还不够。不过对于我来说，立足大陆，或者说在这，甚至整个东南混一口饭吃，却已经足够。”公衍淡淡一笑。
执法闭了闭眼睛，道：“可是还不够。”
公衍儒雅的一笑，道：“既然不够，那就敢请执法大人伸出手，容我为执法大人诊一诊脉。”
执法大人看了他半晌，沉沉道：“你可知道，诊脉的后果？”
公衍昂然道：“若是执法大人不是上来就扣大帽子，想要杀我。那么在下还真没兴趣为大人诊脉。”
执法目光一凝：“哦？”
公衍洒然一笑，道：“执法者固然主宰大陆，管尽人间不平事！不过……在下有一技防身，足可吃遍天下！与在下全无干系。”
他嘿嘿一笑：“不过离间执法者内部，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所以也只好赶鸭子上架。将这个罪名澄清再说。至于事实真相，在下不敢妄言。”
执法大人眼中露出微微的笑意，道：“哦？你的意思是？”
公衍直截了当的道：“只要我能够得到认可……那么，你们执法者不要说什么内部矛盾有没有，就算你们执法者全部死光了，又干我鸟事？！”
听到这一句难听到极点的话，执法大人居然一怔，接着竟然哈哈大笑。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将正在为公衍担心的马心和秦善生生的吓了一跳，几乎寒毛为之倒竖！
执法大人悠然迈步，来到公衍面前，道：“随我来。”
三人跟在他身后，进入后面的小厅；执法微笑，道：“坐，都坐。马心，你去沏茶。”
一笑之后，居然顿时雨过天晴。
马心和秦善顿时大喜。
但公衍知道，自己的危机，远远的还没有过去。
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虽然亲切，但转换突然，依然暧昧。
但他心中却是有倚仗。公衍的倚仗就是马心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十二年前，总执法大人追捕一位大盗，历尽艰辛，最后虽然成功击杀大盗，但自己也是遍体鳞伤险些一命呜呼！
这段话，大有文章可做！
灵虚高手，就有自我痊愈的修为了。一般的伤势，几天的功夫也就好了，就算是伤筋动骨，也是修为到处，无伤大雅。
自己能够搞的遍体鳞伤险些一命呜呼……那可就是灵虚修为也无能为力的伤势。
既然如此严重，那就是伤及根本，既然伤及根本，岂能没有后患？
越是不容易受伤的人，一旦受了自身不能调理的伤，那就越是严重！
不多时，马心沏了茶上来，一人一杯，茶香袅袅升起，顿时显得融洽了起来。
执法大人一手端起茶杯，脸上的线条就显得柔和了起来，道：“请。”
公衍道：“大人不必客气。”
也端起了一杯。
执法大人有些感慨的嗅了嗅茶香，道：“好茶。”
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了一下，道：“你或者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做潇然。这个名字有些柔，所以我轻易不会提起。但却绝不会忘，因为这是当年我的母亲，为我取的名字。”
他的脸，在水汽蒸腾中，似乎有些短暂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