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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梦癫三十年 第一卷 十二 石头镇(6)

作者:老约克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7-09-25 05:45:1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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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刚受伤以后,被几个工友抬去了石头镇,在镇上医务所做了简单的止血包扎。三个小时以后,从州里人民医院开来了一辆救护车,连夜把他送去了州立医院。



    快半夜了,吴叔和纳姐才回到了宿舍。吴叔回到房间赶忙漱洗睡觉,因为明天一大早,他就要起床出门去完成纳姐刚刚交代的特殊使命。



    纳姐漱洗完毕,从五斗柜里拿出几样东西放在了台子上,坐在灯前发着呆,没有丝毫睡意。听到门外轻轻的一声响动,她头都不回地说了一句:“进来吧!”



    是工仔来到她的门前。他轻轻地开门进去,低着头,站在纳姐的床前,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虽然他今天是看见小刚姐夫打纳姐才出的手,但确实没有想到这一肘有那么厉害。



    把姐夫打成这样,亦工知道这回确实犯了难以饶恕的罪过,心里想好了无论纳姐怎样责罚他,都必须接受。只要不是遣送他离开云南,离开纳姐。他要保护纳姐!



    纳姐想起下午的一幕还心有余悸,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家伙,你还会工夫?”



    “不会的……姐。”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确实自己也不会什么功夫。“小时候看见舅舅教过别人,就因为没有学会,才不小心出手太重。”他没有说谎话,真正懂武功的人,知道怎么收放自如,那有这么一肘子敲到底的?



    “姐夫伤的怎么样?”



    “死不了!”



    “就怪他今天欺负你,不然我不会出手的。”



    “我知道。你把他也欺负的够呛!”说完,以怜爱地眼神看着她的工仔。本来她准备今晚跟着救护车一起送小刚去州立医院的,但苏醒过来的小刚忍着剧痛,激烈地拒绝着她一同前往。



    亦工伸出自己的右手摸了摸纳姐今天挨打的脸,心疼地问道:“这儿,还痛吗?”想起纳姐今天被打,自己还躲到厕所里面去了,真是羞愧难当。



    “坐下!”纳姐推开他的手,命令一声。亦工乖乖地坐到了床沿上。



    她站起来,拿过刚刚准备好的几样东西,一件件摆在了他的眼前。



    亦工低头一看,知道是一盒洋火,一把漂亮的小藏刀,一个贴着虎字的小玻璃瓶和一只正正方方精巧的小盒子。



    “这是啥?”他问到。亦工当然知道前面三件的用途,特别第三件。他在吴叔的房间见过这种虎牌万金油,说是南阳产的,有股子浓浓的薄荷和樟脑丸子的气味。蚊虫叮咬之后,用它抹一抹,立马舒服很多,且瘙痒也会很快地消失。



    纳姐打开那只小盒,拿出一个像怀表样式的物件解释道:“是个一个指南针。这根红色的指针,无论你怎样的旋转,摊平一看,它总是指向南方!缅甸和泰国,都在我们的正南面!”



    亦工听懂了,这是要他出逃国外呀!“我不去!”他倔强地说道。



    跟纳姐爱上以后,出逃缅甸去泰国的计划早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一年半以来,虽然他没有出过远门,在石头镇子上的生活其实也蛮好的,生活方便又安全。镇上派出所的两个民警都认识他这个工仔,从来没有过问啥杀人案件嫌疑人的。亦工天真地以为:这儿就是天高皇帝远,湖南的案子肯定到不了云南这个边陲小镇的。更何况,“我爱纳姐!姐夫不爱,等他们离婚以后,我可以娶她!”



    “去不去你都给我收好!”说着,纳姐拿起几件东西装进一个布袋子就往亦工的手里塞。他坚决地不要,使劲推却着,两个人一推一拉的,很快又扭抱在了一起。



    这时,亦工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悲愤,也不知道该对着谁可以发泄,开始有些粗暴地撕扯纳姐的衣扣。纳姐这时也放下了手中的布袋,随着心里面一股子将要离别的愁绪,开始“嗯,啊……”地呻吟。她知道:这是她的工仔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夜,他俩这种特别的姐弟恋情已告终结,今晚就随便他怎么发落吧。



    所以,纳姐主动配合地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和裙子,也帮着亦工宽衣解带。两人马上呼吸急促而又迫不及待地,紧紧拥抱在一起,滚到了床上。



    犹如两只狂癫的豹子在长满野花野草的山坡上搏斗。首先是公豹子发的难,却挑起了母豹子的愤怒。公母双方一阵凶残的撕咬之后,她开始慌乱拼命地逃脱,他却撒开四蹄跟在后面玩命地追赶。一会儿公豹把她摁在了地上,又过一刻,母豹却能反败为胜地骑在了他的上方。两只野豹从坡下一直追到坡上,旋即从坡顶又滚打到了坡底。疯狂的双方你追我赶,最后一起几乎在同一个时点,气喘吁吁地爬到了山坡的最顶端。它俩跑过滚过的一路上,鲜花嫩草残败了一地。



    疯癫之后的两个人,像温顺时的小旺旺一样,完全地平静了下来,身子却还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她趴在他的臂弯里以一种倦懒的声音问道:“你不会忘了我吧?”



    他用手摩挲着她温润柔滑的背部:“忘什么,我哪儿也不去!”



    “姐夫跟你离婚的话,我就娶你!”亦工说出了自己的心愿,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就是一个男子汉!



    “你要是能够活着去到那边,今后要想办法回来看我啊!”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成啊。”她知道进入缅甸之后,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爬涉的艰难和凶险。闭着的眼帘一阵微微地颤抖,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到他的胸前。



    “哈哈,三十年,那个时候你都老得跟我妈一样啦!”亦工帮纳姐抹了一把眼泪。“姐你这是干嘛呀?好像我马上会死在林子里一样?”



    纳姐赶紧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窗外远处的林子里,传出“嗷呜……”的一声长长的拖音。



    “这时什么动物在叫唤?”



    “是狼的叫声。”纳姐是本地人,知道这是山里的狼。



    “狼?不是说他们不敢到有人烟的地方来吗?吴叔告诉我的。”



    “可能孩子走丢了吧。”纳姐敷衍着亦工。



    她推开亦工紧抱着她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帮他捡起地上的衣裤:“你快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儿。”



    亦工万般不情愿地爬起来,穿好衣裤,把纳姐柔软还灼热着的身躯紧紧地搂抱了一下,回去了楼下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亦工来到食堂吃早饭。觉得王婶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他以为是昨天自己下手太重伤到姐夫的缘故,所以回避着她的眼神,匆匆忙忙吃完碗里的饭菜,说了一声“谢谢”,离开食堂走进了工厂。



    跟他一块儿干活的老王,看见亦工进来以后的眼神跟刚刚王婶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你还来这里干嘛?去找吴叔吧!”



    亦工想起昨夜纳姐在枕边留下的话语,朦胧间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赶忙飞奔进仓库,见到在角落里等着他的吴叔。



    吴叔这会儿正擦拭着一杆单筒猎枪,对亦工说:“这玩意儿你会用吗?”



    他也不回话,转身就准备再往外跑。“别去找她啦!”吴叔呵住已经拔腿的亦工,接着说:“她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石头镇,坐早班车去州立医院。”



    “她还说:你不走,她就不会回啦。”



    听完后面这句,亦工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他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跌坐在吴叔桌前的凳子上。一阵胡乱的思绪之后,他知道这是真的,这不是噩梦。紧接着,他双手捂脸,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在亦工的印象中,这是他一生中最最痛苦的一次,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伤心地哭过。



    吴叔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对他说:“没出息的样,走个女人可以哭成这个样子!”



    “起来,我教你怎么用这个枪!”原来,这天一大早,吴叔就去了镇子里为他特别采购了火药、铁砂和底火,并为亦工办了一张临时的通行证。



    他当着亦工的面为他那只珍藏的单筒猎枪装填好火药、铁砂,领着亦工来到宿舍后面的河边站定,再在枪筒的后面顶上底火,把枪举到亦工面前说道:“试一下。”



    亦工双臂举起枪,手心冒着汗,用右肩膀顶着枪托,有些紧张地用食指狠抠了一下扳机,“砰……”的一声巨响的同时,亦工的手臂发麻,右肩被枪的后坐力沉重地击打,连站立的身子都往后震了一大步。



    “下次把肩膀顶紧点,后坐力就没有那么强啦。”



    已经没有退路了,亦工依照吴叔的指示,去到纳姐的房间拿好昨夜的四样东西。他望着那张秀在枕巾上的两朵鲜艳的玫瑰花,沉思了片刻,从内裤小口袋里掏出了他全部的积蓄,整齐地叠放在纳姐的枕头下面。



    就因为打了两架,我就弄出了一个必须出逃的结局。纳姐怎么办,会不会有事?男女作风问题,在老家的时候,就看到过抓起来游街示众的。呸,呸,呸,我俩这不是作风问题,是真爱!况且纳姐跟小刚一定会离婚的。还有没有其他的牵挂呢?出逃境外本来就是大事,那协助人逃跑,也是要被抓起来的吧?



    反正出境以后这些钱也用不上了,就留给纳姐吧。可这是我三年多的工钱呀,厚厚的一沓子,有四百多块呢。对纳姐还有啥子舍不得?对呀,钱对我用途不大,平时我就不用花什么钱,但纳姐可以用它做很多事的。我这一走,可能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又或者三十年后,我还能够回来看望我的纳妈妈?



    实在想不清楚再多的事情,但经过一阵慎密地胡思瞎想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亦工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常用的东西打了一个小包袱,来到食堂,王婶早已为他准备了三天的食物、干粮和一个军用水壶,叮嘱着他:“要省着点吃!”她不是怕他多吃啊,而是担心他进了林子里面以后再也走不出来。



    这时,一辆平时见得最多的伐木大货车从镇子方向开了过来,停在场子的正中央。吴叔把猎枪藏进车上的工具堆里,跟亦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你一定要走过去!”。亦工紧抱着亲爱的吴叔不放手,可吴叔用力地掰开推开了他,忍不住眼眶里强抑的泪花,化成的泪水呼啦一下子流淌了下来。



    辞别了所有的人,亦工爬上伐木车的后车厢,大货车开始摇摇晃晃地离开这个场子,往口岸的方向徐徐地开去。亦工手扶着车上的铁杠,望着渐渐远去的工厂大门口,吴叔,老王,还有几位工友正站在那里,对着他摇送着再见的手势,小旺旺也站在人群的身边无知地摇摆着尾巴。王婶却趴在了老王的肩头,亦工知道,那位言语不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为大家做着饭菜,还为亦工洗过许多次衣裤的王婶,她一定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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