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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的小太监裹着一摞衣服缩在避风的柱子底下,瞌睡连连。
寇太后绕过他,径直入了内殿。
殿中燃着碳火,暖和的不行,床上,席皇后睡得正香。
寇太后轻手轻脚的在床榻前坐下,抻手替席皇后理了理被子,然后缓缓往下滑,轻柔的抚着那隔着厚重的棉被触感并没有多深的肚子。
这是她的孙子呀!
期待了这么久,可能她却见不到了。
寇太后心里是后悔的,如果当时她不那么害怕,不将自己给藏起来,不敢面对任何人,也怕任何人知道那段丑事,便不会受制于葛太妃。
那样的话,如今她的孙子比吟儿都要大好几岁,是尊贵的太子。
或许,事情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
可惜,当时她终究太过懦弱。
事到如今,那孩子攥着一口恶气,非出不可,为此掳走了吟儿。
她无路可退,也该让事情做个了结了。
她不由想如果几个月前,她不惜一切,杀了那孩子,事情又会变得怎么样?
如果真的杀了他,她又会不会后悔?
答案是肯定的。
她明白,就算她杀了他,余生的日子也会活在无尽的罪恶里,就像她一直以为他出生就被掐死了一样,这些年她每每想起就喘不过气。
没有人知道,除夕那夜,那孩子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心里松了多大一口气。
但是这样,对其他孩子的愧疚对先帝的愧疚更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所以,她不得不派人去杀了他。
幸好,最好是没有得手的。
她想,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下不了手了。
她的儿子要杀她,跟她要杀她的儿子,是一样的罪恶。
德琮帝没能得手,没能杀了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是最好的结果。
因此,这个孩子,她也该去补上一个同样皆大欢喜的好结果。
惟愿没有悔恨,和再无遗憾。
寇太后此行的决心是坚定的,早朝之上,她给大臣的说辞是亲自前往长州坐镇,解决胡越这个大麻烦。
追究起来,一半一半。
她确实是要解决大麻烦。
听到堂堂太后,竟然要亲自前往长州,大臣们纷纷奏请寇太后三思。
无奈,寇太后只能将赤吟被胡越大王子掳走的事情说出来。
“那胡越大王子掳走凝阆郡主,只为了有足够的筹码好和大诏谈判!因此,哀家前去长州不会有危险,诸位爱卿尽管宽心,哀家离开之后,就拜托诸位爱卿和臣相一起辅佐太子了。”
早朝之后,寇太后一回了永宁宫就吩咐胡嬷嬷启程。
此次去长州,她随身只带胡嬷嬷一人,由永宁宫校卫苟常德亲自带护卫跟随,随行保护安全。
一辆低调的马车并十几骑护卫,踏着初升的旭日阳光,缓缓离开了皇宫。
那时候,辅国公府里,主人不在的玉檀院里显得格外的冷清。
洒扫的丫鬟每日都将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
但梅花林深处的诸葛居,却是没有人来清扫,灰尘都铺了一地。
地下的石室里,背影佝偻的老鬼正负着手,缓缓往一头的甬道走去。
到了尽头的一间狭小的却有小孔通进亮光的石室里。
石室里只有一张石床,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的人此时竟坐了起来,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神情迷惑。
老鬼走进来,见他醒了,并不意外的样子。
走到石床前,他将手中的一颗药丸递过去,道:“把这药吃了,就没有大碍了。”
闻声,吴道子也就是金蒙元不由抬起头来,乍一看见老鬼,瞳孔登时一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老鬼脸上无悲无喜,将手再往前抻了抻,道:“拿着,吃。”
金蒙元一愣,潜意识的立马就接了药丸,没有犹豫的就喂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咽完之后,他看着老鬼,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褪下半分。
他确定他没有看错,虽然面前的人比起那时老了好多岁,但让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师父…您没死?”须臾,金蒙元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不确定是师父没死,还是他死了在地府和师父相遇。
这一切的感觉既真实又叫人觉得惶惑,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不论是师父居然还活着,还是他还活着。
这两种,都太叫人震惊了!
他满眼期待的望着老鬼,等着他给他解惑。
老鬼慢慢退到石壁上靠着,看着金蒙元,道:“没死,当年是骗你的,不过是想将暗魑脱手给你,好做个自在人云游四海,做想做的事,可惜,到头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什么都没有做成,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一晃就是近十年了。”
金蒙元闻言,心下有些怅然,他看了看周遭,依然疑惑道:“师父是如何救的我?我记得……”
“是凝阆郡主将你带下来的,当时我一看居然是你,还吓了一大跳,咱们师徒俩,和凝阆郡主还真是缘分。”老鬼说道。
原来是这样,金蒙元想起当时的事,嘴角掀起一丝苦涩。
见他这个神情,老鬼暗自摇了摇头。
“你已经在此昏睡了几个月了,外面发生了很多事,两个月前,胡越大王子金秉然率二十万大军攻打大诏,在长州城外盘旋了两个月,只战了两场,就杀得大诏将士死的死,伤的伤,还斩杀了大诏两名大将,气势轩昂,却并没有趁势攻破长州,大诏因此军心不稳,士气不振,而后,德琮帝派了凝阆郡主前往长州坐镇,稳定军心,可凝阆郡主一到长州,就被胡越大王子给掳走了。”
他的耳朵自来灵敏,虽在这地下,却可以听到很多的声音,不只是这头赤府里的声音,还有那头城中集市里的所有声音。
这些消息,不用他刻意打探,自己就入了耳里。
金蒙元听闻此消息,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照师父说的,我已经昏迷了几个月了,如今应是入了冬,胡越天寒地冻,趁此机会攻打大诏以获取物资,是正常的,不过既打了胜仗,却不趁胜追击掳了凝阆郡主是何道理?”
老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昏睡了几个月,脑子给睡死了!”
金蒙元纳闷,不明白老鬼是什么意思。
见此,老鬼突然反应过来,他怎么忘了这小子是个二楞头?!
金后将他驱赶出来,说不让他再踏进胡越半步,他还真就不曾踏进过一次。
这样的二楞头,执着起什么事情来那毅力也叫人发慌。
老鬼微叹了叹气,不由道:“你这些年心思就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了,这般用心,怎么就不知道那一夜春宵之后,那个女人替你生下了一个儿子?!”
什么?
金蒙元脸色大变,儿子?
“这事说来也怪你师妹,若不是她,岂会酿下这么多的事情来。”老鬼摇了摇头,道:“当时你被你师妹送回来,药性还没过,整整昏睡了一个多月,我气你师妹如此戏弄于你,下令不准她再回师门,并且关闭了幽冥宫,不准任何人进出,你当时也没从这件事中缓过来,便没有质疑我这个命令,为了静心,每日就是练功打坐,这一过就是一年,然后有一天,你师妹又回来了,怀里还抱了一个婴儿,说是那个女人生的,是你的骨肉,我为了使你忘记这件事情,当然不能将婴儿留下,于是便放了风给金后,后来金后果然派了人来,将这孩子给接了回去。”
“我以为你这么多年执着,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不曾想,你竟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替你生了个儿子,而那个孩子被金后抱了回去?”
说起这个,老鬼有些唏嘘。
这徒儿执着这么多年,只身一人,每年都要去筠州转一转,来盛京住一住,竟是一直不敢露面叫那人知道。
这好不容易见了面,还去鬼门关走了一回。
都是苦命的师徒俩啊!
老鬼心里不由苦笑,说徒儿执着,他又何尝不是?可惜他比徒儿还懦弱,起码徒儿还敢到盛京来,他,却不敢去。
金蒙元听得面上神情变了又变,到老鬼说完,他捋一捋思绪,回过味来。
“金后抱养的那孩子是我的骨肉?”
他还以为是从哪个叔伯家里过继来的,为此一直觉得惭愧,但碍于金后的命令,一直不敢踏入胡越半步。
见他反应过来,老鬼扯了扯嘴角,又说道:“就在今天早上,寇太后从盛京出发,赶往长州,听说是为了凝阆郡主被掳一事。”
金蒙元闻言神情又是一变,若是这样的话,那……
想到可能得事,金蒙元坐不住了,立时翻身下床。
“师父!我要马上赶回去!”
老鬼为他指明出去的路,摇着头,一边往自个儿的石室走去,一边喃喃自语道:“四五十岁的人了,可劲折腾吧。”
等回了石室,坐在堆积如山,瓶瓶罐罐乱七八糟横放的长桌前,老鬼垂着头,平寂了多年的心,似乎浮上了一丝热血。
然后,陡然跳动起来,扑通,扑通,扑通。
须臾,老鬼猛地一下站起来,拿过一旁的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张字条,压在一个陶罐下,然后简单收拾了收拾,快速朝出口去了。
等从井口爬出来,站在荒废的院子里,头顶是炽烈的阳光,他抬手挡着眼,然后慢慢抬头望,
到最后,他完全放下了手,眼睛迎着阳光看去。
“哈哈哈,太阳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久违。”
说着,他纵身一跃,跃上土墙,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这片土地,再也看不到半点身影。
草原上晚间和清晨的空气最好,没有沙尘满天扬,没有牛羊到处跑。
金秉然没有派任何人来看管,赤吟用过早膳,领着寇乐和掬月,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出了这座满是金光灿灿的宫殿。
同大诏皇宫的景物不同,这里没有花草树木,满地都是沙。
除了金秉然这座金光闪闪的宫殿,另外还有三座圆形宫殿,一览无余。
一堵并没有多高的土墙外边,分布的全是用泥土建造出来的房屋,那是他们昨日路过的地方。顺着方向,赤吟三人很快就出了王宫,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后面没有人追出来,仿佛是任他们随处走。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从王宫出来而身上穿着跟他们完全不同的服装的赤吟三人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注目。
不过并没有人上来跟他们搭话。
三人一路走,很快就出了沙城,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跟这片沙地无缝衔接,形成鲜明的对比。
前进一步,脚下就是茸茸的青草。
草原上,到处都是牛羊,来回奔腾戏耍。
看着前面不远处几匹落单的正在吃草的马,赤吟眼眸一动,快速给了寇乐和掬月一个眼色。
接着,三人快迈步朝那几匹马跑去。
到了近前,一人骑上一马,飞快的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后面没有马蹄声追来,这让赤吟心里觉得诧异不已。
没道理她跑出这么远了,那金秉然还没有察觉。
但此刻也不容她多想。
大概跑出去几里路,前面入眼的便是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他们正好挡住前路,赤吟吁住马,正打算转头绕行。
突然,那群人回头,纷纷朝赤吟他们涌了过来,然后将他们围在中间。
而这群人刚才跑开的地方,一人席地而坐,面前铺着一块绸布,上面摆满了水果和点心。
那人扭头,望向马上的赤吟,笑道:“郡主怎地知道本王在此?还专程来寻本王?”
看到前方悠哉的金秉然,赤吟抿紧了唇,对于他口中的话,很是无语。
“今日天气甚是不错,本王备了瓜果点心和美酒,既然郡主特意来寻本王,不妨赏脸,同本王小酌一番,可好?”金秉然继续说道。
那特意那两字咬得格外重,赤吟知道这人不设防,是早有准备故意在此等着她呢。
她就说怎么可能没人阻拦,一句畅通无阻的跑出了几里路都没人追截呢。
赤吟翻身下了马,迈步朝金秉然走过去。
在金秉然对面坐下,她挑眉道:“大王子兴致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