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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夫子都欲言又止，哪怕是皇尚天，这一刻都有些犹豫。
雪梧的心中有大仇恨，而这样的人，往往性格也会容易变得极端，如此一来，那些本来看好他的夫子们，也仿佛看到了雪梧的未来笼罩了一层阴影。
阴影里的雪梧，不排除未来会对大汉不利。
然而，副院长摆摆手示意想要开口的夫子们，反而继续问道，“还有，你应该知道圣灵地了吧？”
雪梧点头，他自然知道，不过不是副院长想象中的自魔镜那里得知，而是真真切切的进入过圣灵地。
“那么，闯过地谷十八阵，你也有资格进入圣灵地了，你可有想法？老夫可以肯定的考诉你，进入圣灵地，你的实力定然会突飞猛进，以你的天赋，将来有很大的可能超越我等。”副院长循循善诱，看到雪梧在认真听着，便又道，“但有所得就要有所付出，进入圣灵地的天才，终其一生，若不是特殊原因，都不能离开圣灵地，更不能离开王都范围，他们的命，是属于王室的，在王室危难关头，需要他们挺身而出。”
这一席话，几乎让雪梧瞬间有了决定。
圣灵地，他放弃。
且不论他与王室因为皇无极的原因最后有可能的决裂，哪怕是没有雪宗覆灭这样的仇恨，他也不会愿意。
他追求实力，但并不愿意被束缚。
“学生自然愿意为大汉效力，可学生可能懒散惯了，不喜约束。”雪梧斟酌语言，缓缓开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众人。
副院长闻言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事实上，早在猜测雪梧想要进入天机楼的心思后，他就隐约料到了这一点。
一个可能背负深仇大恨的人，怎会愿意被拘束在一地？
“雪梧，你可要想清楚了，能够进入圣灵地，将来你突破真空妙有，晋入那我等不敢想象的境界都有可能，难道你真要放弃？”一直未曾说话的段青这时候开口。
雪梧沉默，他能够感觉得到段青对自己的关心，此刻话语内外，都在替自己考虑。
但他，有太多理由，任何一个理由，都不会允许他进入圣灵地。
半晌后，他忽地轻笑了笑，“我向往更高的境界，是因为我想看看更远的风景，这是我最初修行的根本原因所在，如果因为修行，而要做那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我宁愿平凡一身，看和风细雨。”
闻言，诸夫子各自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罢了罢了，老夫修行至今八十余载，今日听你一席话，却突然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追求着什么。”这是夫子年龄中最大的，此前无论是针对雪梧的还是支持雪梧的讨论他都没有发表意见，哪怕是副院长道出雪梧可能背负的仇恨，他也没有丝毫动容。活得久，代表着见识得多，无论是天才亦或是恩怨，他那双眼睛，看过了太多太多，所以，很多时候，他不发表意见，似乎很少有事令他的心绪波动。
“好一个和风细雨，希望你记住今日的话。”副院长浑浊的目光里也是闪过一道精芒，他突然大声道，如一道闷雷，震响在雪梧的脑海中。
其余夫子纷纷不言。
“你先下去吧，三日之后，会有人带你进入天机楼。”
“学生告退。”
走出大殿，雪梧不由自主握了握拳头，三日后，他终于要揭开真相了！
他微微侧身，看了看大殿，大殿之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关闭，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异芒，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曾经修行的最大目的，自然如我所言，想要走遍这广袤无垠的大地，大汉之外有海洋，我想去海洋看看，故事里的侠客们仗剑走天下，快意恩仇，自由自在。”
雪梧的声音只在自己的心底响起。
“但这一切，都被毁了，而罪魁祸首，你们所信奉的王室，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作为大汉当之无愧的霸主，雪宗这等一流势力被一夜覆灭，王室要说不知情，绝对就是笑话，甚至覆灭雪宗，根本就是王室授意的。
“所以，我怎么可能为王室效力？”
“哪怕我明明知道进入圣灵地后能够实力大增，即便未来背叛而出也行，可我不愿让九泉之下的他们看到我效忠王室，就算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也不愿。”
有些事，做了可能会有好处，但过不了自己的心那一关。
说到底，他可以忍辱，也可以负重，但不能让那些死去的人感到失望。
当然，拒绝圣灵地的原因还有很多。
他很清楚自己今日能够过关，绝对不是表面这般风平浪静。恐怕书院高层在这之前就已经对自己彻查了，而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让‘枭’伪造了身份，书院高层若是不尽全力，自然难以找出蛛丝马迹。可如果一旦他选择进入圣灵地，效忠王室又不仅仅只是说说表忠心就行了，那时候的审查，绝对还要更加严厉，保不准自己伪造的身份，会被识破，这个险，他不能冒。
况且，即便没有圣灵地，谁又敢言，自己不能走到那众人不敢想的境界？
向往细雨和风是真的，不喜约束也是真的。
但如之前所言，他这样的人，哪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心中的喜欢？
那些心底的向往和喜欢，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随着雪宗的覆灭而被他抛弃。
也许有一天，他会重新拾起这些曾经抛弃的，但绝不是现在。
回到竹林内，拓跋灵儿和灵雪儿都在。
“雪大哥，段青夫子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雪梧摇摇头，简单的说了一下。
不过，对于雪梧放弃了进入圣灵地，拓跋灵儿和灵雪儿都没什么感觉，这倒让雪梧有些哑然，不过也能理解，圣灵地在很多学员眼里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即便听过也只当是传闻。
雪梧也没有多做解释，接下来，他在竹林内静待三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