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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弱水,十里桃林 正文卷 第三十七章 十里长路血染红

作者:高和尚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9-20 21:18:2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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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和那那座城相隔十里,胖子和皇濮出了军营,顺着东边的大道向前慢慢的行走,似乎并不着急,可实际上他们都知道,这十里大道绝不是那么好走的。



    行一里,上百号人骤然而至,刀枪剑戟,不一而陈。



    胖子挺身而出,挥舞着铁棍,冲进了人群,不一会,得胜而归。



    这些人,是曾经前来刺杀他的人。



    又行一里,一青年迎面走来,手中拿着两把剑。



    那青年扔给了他一把剑,随后拔剑出鞘,直向他刺来。



    胖子想要上前,却被皇濮制止。



    他拔剑出鞘,迎上了那青年。一招,胜负已分,皇濮的长剑扎进了他的心中。



    那人洒然一笑,对他说:“愿你事成。”



    皇濮说:“谢谢。”



    这人,与他才学不相伯仲,亦敌亦友。



    又行一里,见几个青年文士于道路中间席地而坐,围着一矮榻正自推杯换盏。



    见二人行来,齐声笑道:“皇濮兄,请入座。”



    皇濮微微一笑,依言上前坐下,自己倒了一碗酒,举杯说道:“敬诸兄。”言罢,一饮而尽。几个文士也是干脆,一扬脖子干了杯中酒。几人相对无言半晌。



    皇濮站起了身,掀起衣衫下摆,扬起手中剑,一剑割断。其他几人面色复杂,但全部做了这件事。



    割袍,断义。



    几人执剑杀来,皇濮后退,胖子迎上。



    这几人,是他的挚友。



    又行一里,路中央站着一大汉,持刀而立,横眉冷对。



    胖子无奈的上前,若鈞轻扬,大汉骨断筋折,跌落路边的草丛,挣扎着爬不起来,只能放声痛哭。



    那人,是他的堂兄。



    又行一里,十几人并排而座,挡住了去路。



    当先一老者,朗声喝道:“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



    皇濮摇头不语,胖子上前,扭断他们的手脚,扔进了路边的草丛。



    这些人,是他的宗亲。



    又行一里,有一老生,横坐路中,膝上一古琴,十指轻抚,一曲《忘川》喷洒而出。



    皇濮上前一步,跪倒在老生面前,恭恭敬敬的磕头。然后起身,擦肩而过,身后弦断之声刺耳,老生拔剑自刎。



    皇濮没有回头,继续坚定的向前走。



    那老生,师他的启蒙老师。



    又行一里,见一老妇手捧着一袭长衫,颤巍巍的向自己走来。



    对他说:“孩子,回去吧。”



    皇濮摇了摇头,接过老妇手中的长衫,随即换上,然后恭敬的磕头行礼。



    起身,一语不发的继续前行。



    身后传来老妇悲切的痛哭,在一声低沉的闷响中结束。



    老妇,是他的乳娘。



    又行一里,一妙龄女子对着他巧笑倩兮。



    女子向他张开了双臂,似要拥入爱人的怀抱,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冷漠,女子痛苦的闭上了眼,旋即睁开,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拿了出来,插进了自己的心窝。



    那双眼睛,再也没有闭上,直愣愣的看着他。



    这女人,是他的挚爱。



    又行一里,忽见一高台,高台下人影憧憧,围绕着高台,席地而坐,却留下了一条通往高台的道路,高台上,一鹤发老者端坐于上,正望着他。



    皇濮让胖子在圈外等候,自将衣衫发饰整理的一丝不苟,随后迈步上前,直上高台。



    给老者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以表师恩。



    老者说道:“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弟子。”



    皇濮再次叩拜,随后挺起了身,跪坐在老者对面。



    此时,身份已经对等,他只是将军,不再是弟子。



    老者开口道:“你的仁,去了哪里?”



    皇濮答:“一直都在,深藏心底,杀身以成仁。”



    “你的义,是否还在?”



    “不敢稍忘,萦绕于心,舍生而取义。”



    “以前的那个翩翩君子,为何没了?”



    “唯愿世间多君子,故先小人术,成我君子国。”



    “世间万般法,何须做屠夫?”



    “沉沦千百载,需以重法以改之,如成君子国,我愿永沉沦。”



    老者微微一笑,抱拳一拜,道:“我不如你。”



    皇濮还礼,道:“先生谬赞。”



    老者又道:“此地挡了你的路?”



    “然也。”



    “我当如何?”



    “敢借先生人头一用。”



    老者大笑,道:“如你所愿。”



    皇濮拜倒,以头磕地,高呼:“谢先生。”



    老者长身而起,正衣整冠,口中道:“拿剑来。”



    有弟子双手捧剑,恭敬的递到了老者的手中,老者再也不发一语,拔剑自刎,干脆利落。



    台上诸弟子,没有人痛苦,甚至看不到悲伤,人人神色坦然的拔剑自刎,随老者而去。



    皇濮久久没有起身,保持着以头杵地的姿势良久,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必然通红,但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良久,皇濮站起身来,面上已恢复如常,只是那白发似乎更加的白了,白的亮眼。



    他将老者的尸身摆好,最后深深一拜,随后对着那座城里面的所有人朗声喝道:“三日后,此城鸡犬不留,望你等好自珍重,早做打算,莫要自误。”



    这是他能为这里的人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可他知道,效果不会太好,但是,他还是想做,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吧。



    皇濮带着胖子返回了军营,静等三日后的结局。



    第一天,人们为老者和他的弟子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悲恸之感萦绕在整座城市中,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



    第二天,少数人整理的行囊,默默的离开了这座城市,但更多的人还在坦然的生活着,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第三天,又有一小部分的人离开了这里,对这些人,没有任何人去阻拦,所有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三天来,胖子整天的行走在这座城的大街小巷,他在劝说这里的人们尽早离开,可他见到最多的,不是感谢,而是不屑。



    胖子收效甚微,却兀自坚强的坚持着,能劝说一人,就劝说一人,这是他能做的全部,卑微却诚心。



    三日后,皇濮下令屠城,四十万军队第一次没有听从他的军令,踌躇着裹足不前,纵然他们早已是冷血的杀人机器,可心中仅存的温暖告诉他们,这里是他们心中的圣地,他们不愿举起手中的刀。



    而这仅存的良知,在欲望的面前又能坚挺多久呢?



    皇濮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他宣布,杀一人赏银十两。



    第二件,将一万人的执法队放了出去,在四十万大军的背后开始鞭策,驱使着军队向前。裹足不前者,杀无赦,这是皇濮下的军令。



    这一万人的执法队,是皇濮最后的底牌,是他的尖刀,他们早已被皇濮洗脑,对皇濮的命令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在他们心中,皇濮就是他们的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平时,他们是不会上战场的,但今天,终于亮出了獠牙,在他们的驱赶下,在丰厚的赏赐下,四十万大军终于迈开了步伐,冲进了这座城,举起了手中的刀。



    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这里的人们神色安然的将自己的头颅送到了士兵的刀下,临死时的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屑。



    有女人再发抖,他的男人会对她说:“不要怕,我在这,我们一起走。”



    有孩子在痛哭,他的父母会报他抱在怀里,安慰他说:“不要哭,我们这些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死则死耳,没什么的。”



    有男人在惊恐,在后悔,在四散奔逃,他的友人会拉住他,对他说:“大丈夫,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头掉了碗大个疤,有什么好怕的,没出息,来,干了这碗酒,你我共赴黄泉。”



    被屠杀的人们,神色淡然,屠杀的人,却满脸惊恐。



    手中那把跟随了他们大小百余战,早已如臂指使刀子,此时竟好像凭空重了千百倍,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可他们在坚持,纠结并痛苦的坚持,因为他们不杀人,自己就会被杀,而且,杀人之后会有丰厚的回报。



    你看,人有的时候,真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做着违背自己道德底线的事情,却总能给自己找到借口,皇濮做的,不过是讲这个借口给他们而已,如此,他们的罪恶感便会减轻很多,因为,有人替他们承担了绝大部分。



    屠杀在继续,中军大帐内,只有皇濮和胖子两人。



    皇濮神色如常,坐在主位上安然的看书,只有从那轻微颤抖的手指上才能看出,他的心里,并不想表面上那么平静。



    胖子坐在中间的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大骂皇濮,骂的慷慨激昂,却无济于事。



    胖子真想一棍子打死这个怪物,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他看着那些杀人的士兵,他们的良知已经被欲望彻底的吞噬,他们只想着自己,想着自己能够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活的好一点,他们会做任何事情。



    胖子忽然间明白了,这真是一个吃人的世界,这个世界必须要改变,必须要有一把剑悬在每个人的头上,成为制约人们欲望的利器。



    而皇濮做的,就是铸造这把剑,用鲜血铸造。



    屠杀整整持续了七日,那座城终于变成了一座空城,一座被鲜血染红的空城,空气中的血腥味经久不散,闻之令人作呕。



    皇濮下令,将整座城付之一炬。



    大火又燃烧了七日,这世间仅存的圣地彻底的从人间消失,留下的,唯有满目疮痍。



    楚王的命令传达到来的时候,一切正好尘埃落定。



    楚王令:“君征战多年,成万世之功,孤每感于此,皆振奋莫名。然,孤思君甚及,恨不能与君促膝长谈。想君如今也必将身心俱疲。如今天下将平,只需遣三两小卒,便足可安定天下。故请君安排事宜,速速回朝,孤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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