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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的十三中操场，已是人声鼎沸。
“波老师，有50多个人没来。”王三宝点完名，凑过来低声说道。
古波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朝韩璐使了个眼色。
韩璐会意，吹响哨子，大声道：“开始吧！”
庞大的队伍慢慢动了起来，大家沿着塑胶跑道缓缓向前跑去。
裘天已经明白了古波让大家跑五千米的真正意图。“梦航”学习小组招收组员是不设门槛的，只要有梦想的人都可以进来。可是进来之后，能不能真正坚持到底，那就看各人自己了。
这五千米便是考验大家毅力的第一关。
“我们给大家领跑吧！”古波朝姬瑾笑道。
姬瑾嫣然一笑，迈起轻快的步子与古波并肩小跑起来。
跑了不过两圈，便有人支持不住了。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如散兵游勇般或坐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踹着粗气，叫苦不迭。
“妈蛋，咱们是来备战高考的，可不是准备参加什么运动会长跑比赛。”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可不是，老子不玩了。”有人拍了拍屁股的灰尘，从地上一跃而起，却不想两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四圈过后，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拉住王三宝问道：“差不多了吧？”
“才刚刚开了个头呢。”王三宝云淡风轻道，“总共十二圈，还有八圈。”
“八圈？”
那个男生惊呆了，他看着步履轻快的王三宝，突然两眼一黑瘫倒在地，许久，才悠悠醒转过来。他眼含热泪，双臂颤栗着向前轮替爬去：“哥今天就是爬，也要爬出这个火坑。”
八圈过后，留在操场上继续向前跑的人只有百来人。大家一言不发，只顾闷头吭哧吭哧地往前挪动着脚步。
古波轻松跑完十二圈后，便站在看台上休息。目光所及处，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满头大汗，后背心已是湿透，却仍是紧咬牙关往前冲。
古波心中一动，这个汪瑞凯比他文弱的外表看上去可厉害多了，那么多人都选择了退出，他却仍然坚持到现在。
“看这节奏，最后能留下来的怕是五十人都没有。”姬瑾施施然走过来，皱着眉头道。
古波笑了笑：“我倒担心连三十这个数字都到不了呢。”
韩璐、裘天和王三宝三人也挥汗如雨地跑完了全程。
“没想到诸畅和瘦猴竟然也撑到了最后。”韩璐略有惊讶之色。
“还有小骆。”裘天接口道，“要知道，他以前连一千米都跑不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拼了老命啦！”
古波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三个人。
这会儿，只见诸畅和瘦猴面色苍白地躺在跑道上，胸口快速起伏着，身子一动也不动。小骆则在一旁干呕个不停。
古波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明天继续！”他说完，便拉着姬瑾朝向看台下走去。
韩璐看在眼里，只觉一股酸不溜丢的感觉在心底泛滥开来。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好吧？”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姬瑾红着脸娇声嗔道。
“我还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你瑾瑾同学呢。”古波嬉皮笑脸道，接着伸手道，“手机借用一下。”
“你要手机干吗？”姬瑾疑惑道。
“要债！”古波吐出两个字。
校长办公室里，周天付字斟句酌地看着手里的两校合并方案。
根据安排，今天下午就要召开十三中和二十二中两校合并动员大会。他了解到，二十二中部分师生对这次合并很有抵触情绪，可千万别在动员大会上出什么乱子。
“准备工作怎么样了？”许久，他从凝目苦思中缓过神来，问分管的副校长道。
“很充分，已经派了四个老师提前进驻二十二中，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副校长接口道。
周天付缓缓点了点头，接着想起一件事：“二十二中高三年级调整到十三中的工作，要抓紧时间，越快越好。高考在即，可不能耽误了同学们的复习。”
“除了二十二中各年级的师生代表，他们高三年级的全部同学，都会参加这次动员会。”副校长答道，“动员会一结束，他们就会进入新的教室上课。”
周天付见一切准备就绪，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操场边，一个脸庞如刀刻般的男生目光闪动，死死盯着正在塑料跑道上跑步的男生女生。两个男生站在他左右，其中一个低声道：“海哥，没想到十三中这些家伙这么喜欢跑步。”
有一个男生跑完步，面色苍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
林海潮一把拉住那个男生，语声霸道地问道：“喂，你们这是准备运动会比赛么？”
面色苍白的男生摇了摇头：“这是‘梦航’学习小组的常规晨跑。”
“‘梦航’学习小组？”林海潮松开那个男生的手腕，若有所思地喃声自语道。
“喂，我那个3E+级钽碲合金怎么样了？”接通电话，古波便毫不客气地问道。
“搞定了，马上给你送过来！”电话里，陈瑄语气轻松道。
在古波看不见的那一头，他暗暗抹了把冷汗。他问遍了整个军队的朋友圈，都没找到这个名称古怪的东西。最后经上级领导协调，才总算在国防大学下面的一个实验室里找到了这个玩意。
现在十支纯度极高的3E+级钽碲合金，正由一架军用战机从千里之外的东北运抵西州。
“好的。”古波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没误了我的大事。”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还记得我上次说的最后一个条件么？”
电话那头，陈瑄全身一紧。
他当然记得！上次古波说第三个条件暂时还没想到，等哪天想出来再跟他说。
该来的终于来了！
陈瑄深深吸了口气，如考试过后等着老师报成绩般忐忑不安起来。
“我想定制三十个计时器，等会图样发给你。”古波悠然道，“时间很紧，三天后就要用。”
“没问题！”陈瑄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姬瑾看着古波将邮箱里的一个压缩包，转发到陈瑄指定的邮箱里。
“这是什么？”她点击压缩包，打开一张复杂的线路图，惊疑不定地问道。
“高科技产品！”古波神秘一笑。
和江战区司令部办公室里，陈瑄打开生产规格要求明细，一下子泪崩了。
要求很细，足足有五千多条。
文档最后还用加粗标红的一号黑体字注明：产品验收不合格不付款。
陈瑄哭笑不得起来：古波这小子，把和江战区司令部当成产品代工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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