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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布凡脸上现出讶异的神色。
古波却神色平静地点点头，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你们继续比赛，我和姬老师先回学校。”古波叮嘱韩璐道。
韩璐听说副部长指名要见古波，好奇心重得连地球都砸穿了好几个洞，她虽然想跟着一起回学校，可因为古波的叮嘱，便硬生生将那份好奇心收回肚子里。
古波又跟裘天、王三宝打了个招呼，这才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悄悄离开了体育馆。
古波刚踏进十三中校门，便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定睛一看，见是数学老师，刚想打招呼，手腕却被数学老师一把拉住，拖着往前跑了起来。
“这是干吗？”古波奇道。
“数科所的姜教授和吴教授都等你半天啦！”
“数科所的教授？”古波疑惑起来，他不明白数科所的教授怎么会莫名其妙找自己。
数学老师教了几十年数学，虽说早已是桃李满天下，却从来没出过数学方面的杰出从才，一直引为憾事。古波这个自己平时看走眼的学生，数学天赋竟连教育部副部长和数科所的专家都惊动了，让他这个做老师的既惭愧又高兴。
一见副部长和专家点名要见古波，他立即打电话通知了姬瑾，又巴巴地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他拽着古波一路跑向会议室，热心得两腿呼呼生风，连跟在后面的姬瑾和林布凡也顾不上。
会议室里，十三中校长周天付正陪着三个老者谈笑风生。周天付一见古波进来，立即站起身，将他招呼过来向三人介绍道：“郎部长、姜老、吴老，这就是古波同学！”
此刻，古波已看清三人的模样。他微微有些困惑，可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接着周天付又向古波一一介绍三人。
古波大大方方地跟三个老者打了招呼，又跟坐在一旁的另外两人颌首致意。这两人中一个是肤白皮嫩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面容硬朗一头短发的年轻男子。
三个老者中，一个年纪稍轻些，满面红光，相貌儒雅，正是教育部副部长郎灿，同时也是数科所的所长。一个老者两鬓斑白，是前几天回来祭祖意外发现古波的吴教授。另一个老者坐在轮椅上虽是老态龙钟，可看上去却是精神矍铄，是数科所的姜教授。
听说面前站着的男生是古波，吴教授见过他还好些，郞灿和姜教授则是四只眼睛直放光。郞灿站起身，将古波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口中啧啧称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坐在轮椅上的姜教授将轮椅摇到古波面前，握住古波，似乎是为了再次确认似的：“破解一凡猜想的就是你？”
“就是他！”不待古波接口，吴教授便神采飞扬地答道，他看向古波的目光里洋溢着难以言说的欣喜。
数学老师惊呆了！
难道上次全市统一的数学测试竟然是传闻已久的一凡猜想？
自己的学生竟然解出了困扰数学家数十年之久的一凡猜想？
数学老师已是激动得连笔都握不住。他有些尴尬，假模假式地搓了搓手，同时有些奇怪，姬老师和另一个不修边幅的男生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姬瑾和林布凡两人心里早已是震撼得无以复加了。
身为牛仁大学畔海研究院的高材生，他们当然知道一凡猜想的意义何在。现在世界各国投入巨额费用争相研究量子通信技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量子通信具有极高的保密性。而如何研制出高速率量子随机数发生器，则是量子通信技术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
随机数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在登录网银或是其他网站时，手机经常会收到一串验证码。这便是由服务器程序随机产生的数字。然而，生活中由计算机程序产生的随机数并不是真正的随机，而是一种因为算法固定可以被预测的伪随机数。
产生真正意义的随机数具有无可估量的重大意义。
研制出高速率的量子随机数发生器更是意义重大，一凡猜想便是与此相关的数学难题。
古波竟然破解了这个难倒千万个数学家的一凡猜想！
林布凡只觉得古波的身形越来越高大，即便自己仰望也不可及。
姬瑾此时反而平静下来，她更证实了当初自己的想法，这个令自己倾心的男生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学识和能量。
“谈不上破解，只是指了个方向。”古波淡然一笑道。一凡猜想共有九题，证明起来极为复杂，如果详细列明证明步骤的话，足可以出一部厚厚的学术专著了。上次考试留的空隙却只有四指宽，他只得极其简略地写了几个关键步骤。
郎灿、姜教授和吴教授三人相视而笑。
“古波同学，你知不知道这个方向，我们数科所几十位专家学者，花了十几年功夫，都没有找到。”姜教授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A3纸大小的试卷，无比珍视地扬了扬，“你区区数笔，便拔云见月，让这扇通向阿里巴巴宝藏的大门无所遁形哇！”
周天付和数学老师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洋溢着激情四射的光芒。
姜教授还没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喘。
古波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暗暗担心这老头的身体。
林布凡盯着那张试卷，凝视细看，看了半天却懵圈了，他竟然看不懂上面的证明。
郎灿开口笑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邀请古波同学进入数科所学习。”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可能在座的各位还不太清楚，我们数科所是有本科生、研究生人才培养资格的，同时也是教育部确定的首批可以自主招生的高校之一。所以——”
郎灿顿了顿，眼睛望向古波，目光里透着无比殷切的期待：“希望古波同学能报考我们数科所，我们也将为你报考、就读数科所创造最大的便利。”
“数科所的领导和专家特地上门请贤，这是十三中的殊荣啊！”坐着旁边肤白皮嫩的中年男子打着哈哈道。
古波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觉得事情不像郎灿说的那么简单。一个堂堂的教育部副部长，两个年事已高的知名教授，三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头，巴巴地专门坐飞机从北进赶到西州，就是为了让自己报考他们数科所？
这本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何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古波再次看了看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却关注着会场一举一动的那个年轻男子。他从年轻男子挺拔的坐姿和硬朗的面容上，嗅出了浓浓的军人气息。
大家见古波面有所思，都以为他在犹豫不决。
要不是场合庄重，数学老师已经连地板都跺穿了。他心里暗暗骂道：臭小子，还在犹豫什么，数所科一贯来都是定向招考，普通中学不要说报考，就是连咨询的机会都没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周天付也是心急灵焚，对一个高三学生来说，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谢谢您的盛情，可是我个人的兴趣不在数学方面。”古波看着郎灿歉然道。
郎灿现出惊讶的神色。考入数科所的学生，因为从事的是基础研究，毕业后都会进入各大高精尖科研机构，待遇极为优厚，无一例外。正因如此，每年报考的考生数不胜数。没想到眼前这个男生竟然轻易就拒绝了自己伸出的橄榄枝。
姜教授和吴教授露出急不可耐的神情。他们来之前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个数学天才揽进数科所。
那个面容硬朗的年轻男子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头。
周天付心里发急，他干咳几声，刚要开口说话，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子昂步走了进来。
周天付见是市教育局副局长邱正轩，不由得面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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