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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宝儿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看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也或许用不着。”关芮成知道她心里的难过与纠结，也不在这件事上过多解释。
“关芮成啊。”裴宝儿低头头想了半晌后，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说她爱错人了吗？”
“爱就爱了，没有对错。但她不应该在你与秦沐阳梳理清楚关系前，与他发生关系，从这一点上来讲，她的私德有亏。”关芮成认真答道。
“我们每个人……并不是道德的审判官，不是吗？”裴宝儿忍不住又咬住嘴唇，原本颜色很淡的唇色，被她咬出一道血印来。
“不是。”关芮成叹了口气，伸手拍手她的脸，在她松开唇后，用拇指轻轻抚摸被她咬得发红的唇，无奈的说道：“不要老是咬唇。”
“我……我是无意的。”裴宝儿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一会儿出门，人家还以为是我咬的。”关芮成笑眯眯的看着她。
“喂！”裴宝儿的脸不禁大红，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却没半分气势。
“我们不是道德审判官，但她的失德正好损害的是你的利益，所以我们有权利申讨她。她也需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关芮成微微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宝儿，很多事情不能以对错来判断，但如果我们能让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一些代价，同时我们能从中获益，那就值得去做。”
裴宝儿下意识的又想去咬嘴唇，但在看见他眼底突来的笑意时，又红着脸伸着舌头舔了两下，这才说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
“就是让你去做的时候，心里会难过。”关芮成将她的话接了下去。
“喂你不要老是一眼看穿我的样子，很没面子的。”裴宝儿低下头，将额头蹭在他的胸前。
“好，以后假装不懂。”关芮成大笑，一会儿之后又捧起她的脸，认真说道：“既然决定了要自己拿回艾瑞，就试着用商业、有现实的角度去理解这个世界、理解做为你对手的那些人。”
“好。”裴宝儿轻轻点头。
“别担心，我都会处理好，你按自己的节奏来，不要勉强。”关芮成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笑容：“早餐吃得不少，下去走走，消化消化。”
“我觉得我还想睡会儿。”裴宝儿摇头，小声说道。
“也好。”关芮成笑笑，很是体谅她突来的大运动量。
“你笑什么呀！”裴宝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从他怀里站起来的时候，仍觉得浑身发软，某些部位酸痛的感觉比刚起来时还明显，心里不禁有些发悚：要是每天这样，她可怎么办？她现在又不能锻炼身体。
想到这里，眼珠还斜斜的看了关芮成一眼。
“恩？腿疼？”关芮成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不是。”裴宝儿轻哼一声，眸色带笑、脸泛微霞的转身往卧室走去。
关芮成笑着摇了摇头，在看见她走进卧室后，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厨房，然后回到餐桌前继续刚才的工作。
刚才的电话是法国国际珠宝协会秘书打过来的，刚收到的邮件是正式文件，对他提出的国际珠宝标准口径问题表示认同，并正式邀请他成为国际标准协会成员，参与全球珠宝标准的修定，以及国际珠宝贸易标准域值的设计。
“很荣幸能成为标准协会的一员，附件是新的国际标准建议（此标准已与主席有过详细沟通），以及此标准的改变，对全球珠宝贸易的影响，可做为协会颁布正式标准时机的参考。”关芮成按下发送键，邮件在发出去后5分钟，便收到对方的回复，给了他清晰的时间表：
关于附件标准部分的确认时间、关于给他邮寄正式聘书的时间、关于国际珠宝协会官网更新他个人介绍的时间……
关芮成只发了‘知晓’两个字后，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将整件事情复盘一次后，这才关了电脑。
他知道裴宝儿不太能接受去利用别人达到目的这种事，而且是利用修雅的伤心事。所以利用秦沐阳来利诱修雅，再利用修雅手中的股份逼迫秦沐阳放手，这只是下策。
他并不排斥这种做法，但他是老师、同时他也是要与裴宝儿相处一辈子的人，纵使她理解，他也不想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关芮成回到卧室，见她没有盖被子，整个人呈大字形趴在被子上，睡姿极为放肆，不禁失笑。心想着，她总是一副小小弱弱的样子，原来也有这么豪气的一面。
他弯腰将她小心的抱起，再将被她压着的被子扯出来后，再将她放了回去。看着她翻了个身重新睡着后才关上门离开。
*
关芮成给宝儿留了纸条后，去校园转了一圈，然后没多久便接到了秦沐阳的电话。
“你回来了？”
“恩。”
“因为盛世，还是因为我父亲的案子？”
“因为宝儿。”
“……我们见个面吧。”
“有事？”
“有事。”
“好，两小时后，在学校的家属院里，我等你。”
“让人等……好，一会儿见。”
秦沐阳没等关芮成答话便挂了电话，看起来脾气见长。
关芮成无奈摇头，他确实有联络秦沐阳的打算，但见秦沐阳也并不是此行的重要行程。只是顺便而已，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关芮成抬腕看了看时间后，便快步往校ai实验基地走去。前年与乔安过来谈的军校合作项目，有一个研究方向，正是他们现在急需的。
“是的，已经可以实现精准打击。”项目主任将技术参数调出来给关芮成看：“这是我们的实验数据，成功率是89。99%。”
“只要传感器、或者摄相头描准目标，发射出去的弹头即100%击中。失败的9。1%是传感失误或描准失误。”
“原因呢？”关芮成边看数据集合边问。
“这份是原因分析报告，环境干扰的因素居多，比如雷电天气、磁场较强的区域，传感器就会出现偏差。摄相头描准的精准度更高，但360度摄相头拍摄后，合成影像再取打击点，速度较传感方式要慢。”主任拿出一叠后告给他。
“谢谢。”关芮成接过资料，一张一张的仔细的看起来。
主任更是拿了超算计算器与笔记本过来，将摄相合成选定目标，再描准打击的过程用动图演示出来，比传感器直接定位要慢了11毫秒。
关芮成在看完所有的数据后，立即给乔安写了邮件：成果可喜，符合一期使用要求。技术细节可以调试中增强，这需要芮青的参与。
“收到，我会安排。”乔安的回件几乎在关芮成发出去后的2分钟。若不是关芮成知道她对项目进展以及技术原理的了解程度，都要怀疑她到底看过邮件没有。
关芮成看了回复后，当即关掉邮件系统，起身对主任问道：“这些资料我全部带回去，电脑里的资料有备份吗？有的话我直接带电脑回去。”
“有的，不过我们需要最后核对一次两份资料的一致性。”主任说完后，抬腕看了看时间，最后确认：“您30分钟后过来取资料。”
“你自己做？”关芮成轻挑眉梢，神情却是一片严肃。
“是。”主任点头。
“辛苦了。”关芮成立正，向主任敬了个军礼后，转身快步离开。
主任原本也是学校的cs（计算机科学技术）的教授，对关芮成也是熟悉的，大家见面多是点头招呼，最认真时是握手。虽说是与军方合作，上次也看到了军方过来的高级长官，但他对关芮成的印象还停留在教书授课的阶段。
加之校方独立运作，与军方基本没有联络，所以平时的科研与实验都相对自由，完全没有军事化气息。
这次关芮成独自过来，主任已经感觉到他气势的不同，所以也没有以熟人姿态与他招呼，表现很是严谨，但他这个军礼，却让主任感到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真正的军人的气势。
主任心里一阵凛然，当即又细心的检查了研究所的安全系统后，才开始做数据核对。
*
关芮成回到家属大院的时候，离与秦沐阳约定的时间已经迟了10分钟，他基本是一路小跑回来的。
“秦沐阳。”看着秦沐阳倚在树上，仰头看着他家里窗户的方向，关芮成的脸色不禁微变。
“我以为，老师都很守时。”秦沐阳转过身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抱歉。”关芮成没有解释，只是淡淡说了声抱歉，眼角的余光还看了一眼家里的窗户，想了想后，还是给裴宝儿发了信息：
“有事约了秦沐阳，现在楼下，要下来吗？”
“不。”
“好。饿了就先吃点儿东西，我一会儿就上来。”
“等你回来。”
“好。”
关芮成敛着眸子微微的笑了，眉梢眼角带着淡淡的温柔，象换了个人似的，原本的疏淡与清冽全无。
“宝儿也回来了吗？”秦沐阳见他如此，心里难受，却仍然想知道她的消息。
“我刚与她通讯息，告诉她我们现在见面，问她是否有话要对你说。她说没有。”关芮成收起手机，淡淡说道，既说了事实，又避过宝儿是否在费城的消息。
“她……”秦沐阳低下头，长长吐了口气后，情绪渐恢复正常，重新抬头看着关芮成，低低的说道：“我与她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爱情与家人。她任何责怪我都受得起，也不会怪她。”
关芮成只是看着他，并不答话。
“过去的她自然是配得起你的，现在的她……会有很多现实的麻烦。”秦沐阳想起她常期康复压抑后的火爆脾气、想起她一个人在卫生间爬在那些污物里时无助又难堪的样子，眼圈不禁微红－－他不在，谁能如他般的照顾好她……
“关芮成，我以家人的身份，请你好好照顾她。若有一天厌烦了，你可以通知我，我接她回家。”秦沐阳看着关芮成，极不情愿，却又不得已的，对着他深深鞠了一个躬。
“我原本应该很感动才是。”关芮成淡淡说道：“但你其实没有这个资格。我对她如何会向她的父母交待，对你就不必了。”
“也好。怎么说你都身为人师，我对你也信得过。但你得记住，她不是孤女、她有娘家、她还有我。”秦沐阳看了他收起温柔之后清冽的表情，心里的柔情也慢慢收敛起来，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人是个可怕的敌人。
“多谢你的信任。你找我什么事。”关芮成淡淡问道。
“盛世珠宝设计工作室，是你的吧？”秦沐阳便也直接问道。
“是。”关芮成微微皱眉。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以艾瑞的名义注资参股，明永也可以按给艾瑞的供货价给盛世供货。”秦沐阳沉声说道。
“盛世创办期初的目的是给学生们一个实习与接触真实商业转化的机会，没想过盈利或其它，明永能供货固然好，不能供货，我们也会慢慢缩减业务。”关芮成淡淡说道。
“原来你们商务经理与你这个大老板并未达成共识，她可是走了各种关系，找到我和我母亲，请求能够按市场涨价钱的行情供货。”秦沐阳轻扯嘴角，冷笑的看着关芮成。
“当然，做员工的，总不希望公司倒闭的。”关芮成点头。
“关芮成，你不必为了面子死撑，我也不希望你只拿教授那点儿死工资去养宝儿，你养不起。”秦沐阳冷笑着说道：“我会通知我母亲，比原价上涨1%给盛世供货。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关芮成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说了句：“那多谢了。”
“我只是不想宝儿跟着你吃苦。”秦沐阳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忘了，他现在拥有的，根本就是裴宝儿自己的－－他若大方还回去，又还有他什么事。
“她自己都不担心，你就不必多虑了。”关芮成淡淡的应了一句后，抬腕看了看时间，便直接说道：“还有别的事吗？我还约了人。”
“我父亲已经离开费城了，调查的事情你能不能罢手？”秦沐阳的双手紧握成拳，沉眸看着他。
“你父亲的作恶对象是宝儿，所以能不能罢手，要看她的意思。”关芮成轻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果我的经济实力不济，她跟着我最多是身体上吃些苦；若伤害她的人是她视为家人的长裴、大哥，她心里的痛是一辈子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你至少应该做到不阻挠。但我听说……你软禁她。”关芮成说到最后一句，眸子微眯，一直淡然的表情变得凌厉。
－－－－－－题外话－－－－－－
1，利用修雅的事情，最后还是做了，不过据修雅的情况来看，这也算双赢吧。
2，教授与研究所主任的最后一句对话以及敬军礼，是提醒他这是军校合作，保密的要求是最高级别。
3，秦沐阳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宝儿在对付他，所以也没有想过明永给盛世供货会有什么风险，因此还以施舍的姿态面对关芮成。后面……恩，会伤心的。
4，关芮成看穿他已经将艾瑞据为已有的心思，所以提都没提宝儿有钱，不会吃苦的话。
5，关芮成最后说到伤害的人是长辈、大哥，指的是秦正南与秦沐阳，完美的将秦沐阳说过的超越爱情与亲情的话驳了回去，连曾有过恋情都不承认，他也是很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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