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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乔安带着小艾相当于独闯欧阳世华的信息基地去救他，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更别说感激。在这里，所有人之间讲究的都是个利益配合。
什么人、什么时候、去干什么事，价值若能最大，那就去。这与个人英雄主义、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无关系。
但通过这一局，关芮成算是知道了：在军营这种男人的世界里，乔安一个26岁的女人，能斗过关家和欧阳家族，稳稳的把控着信息部队这个未来作战最核心的部队，她凭的不仅是智慧与格局而已。
她作势、算人的本事，比起秦老来，或许也是不差的。
而信息部队与欧阳的势力相互敌队、相互监视这么多年却能相安无事，她想借欧阳的力量引开如关家这种对信息部队虎视眈眈的人的目光、牵制上头那些强大而不可控的力量，为信息部队的构建和成长赢取关键的时间的谋算，不可谓不高明。
而更高明的是，她做到了。
还有她对信息部队不同阶段的设想、对新技术研发的决定速度，都理智、果断得让人觉得可怕。
虽然信息部队的内链建设还比不上欧阳世华，但她的全局谋划，完全能够弥补技术和野心上的不足。
也是直到此刻，关芮成才对这个年轻的信息部队队长，有了不一样的判断。
“麻烦你出去一下。”乔安突然说道。
关芮成看了她一眼，伸手拎了外套后，径直往外走去。
“刚才不是故意看你的，只是没想到你穿衣服的速度这么慢。”乔安立即看懂了他这一眼的意思，轻挑眉梢，算是对刚才闯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半裸体的解释。
“恩。”关芮成也不答话，应过之后，快速离开了检测室。
*
“他是大学老师？”蔺工问乔安。
“恩。”乔安点头。
“难怪，比你还无趣。”蔺工朝乔安摆了摆手，也不看她，直接说道：“自己过去、自己操作。”
“当然，难不成请你看我不成。”乔安瞪了他一眼，伸手扯下机器与办公桌之间的布帘后，利落的脱了外衣站到检测仪上，然后用面前的控制键盘调整着拍照的方向和角度。
大约20分钟时间，她身上的伤痕全部拍完。
在她穿好衣服拉开布帘时，外面的数据也已经出来了。只是关芮成并没有进来。
*
一小时后。
乔安、关芮成、蔺工三人坐在大屏幕前，看着系统将之前分析的机器人数据与现有技术进行各种匹配与链接。
蔺工负责在一套链接出来后，跟据信息部队第一阶段的目标，输入新的数据，让系统进行重新的测试与演算，以此来预测AI参与作战的可能性。
乔安负责将系统的分析结论导出来，然后将重点数据信息标出来后，将资料转给关芮成，关芮成再做新项目的设计。
三人并没有事先商量谁做什么，但当三人齐齐在大屏幕前坐下后，这种分工的默契便自然而成。
*
关芮成：“智能作战是你第三阶段的计划，按现在的研发进程和技术发展来看，大约15年时间可以实现。”
乔安：“比我想象中的早。”
关芮成：“建议与大学建立联合研究基地，由部队提供实战信息与现场参数，由大学科研中心做技术开发和测试。”
乔安：“我担心信息的保密性与运用的泛滥，现在媒体太发达了，稍一不慎泄露出去，必将引起国际恐慌。”
关芮成：“那你的意思是？”
乔安：“建立军部自己的研究基地，将高校此方面的人才征进来，进行全封闭是研究。”
关芮成：“是一个思路。”
乔安：“联合研究的效率更好，但保密性差；建立研究基地，设备和人才的要求太高；我也没把握上面能同意哪个方案。”
关芮成：“两个都报。”
乔安：“与高校联合的方案你来做，建立基地的方案我来做。也让上头看到一些新思路。”
关芮成：“ok，没问题。”
乔安：“军区环境里别丢英文，敏感。”
关芮成：“……”
*
关芮成心里是崩溃的－－ok也叫英文？
*
三人一直讨论到深夜，乔安和关芮成才离开技术室。
“你需要军医看一下吗？”乔安问他。
“不需要。”关芮成摇头。
“好。”乔安点头，转身利落的往夜色深处走去。
关芮成这才放松下来，双手交叉揉着被机器人揍得最狠的地方，直到这时候才觉得浑身已经痛得象散了架，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床上躺下来，然后睡他个天昏地暗，才能将今天一天的体力消耗给补回来。
想到里，更是觉得乔安的可怕，虽然她被困的时间没有自己长，但被攻击的时间绝对不短，脱身前被机器人那一掐，一般人可能就回不来了。
而她不仅跟上自己的速度跑了出来，连伤都没检查又做了一整天的研究。
这样的女人……
关芮成觉得自己不佩服都不行。
想到这里，关芮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乔安离去的方向，这一看不要紧，当即转身快速冲了过去－－他刚刚还佩服不已的女铁人乔安，正站在广场的中央，身体摇晃的模样，象是随时都可能倒下，却又顽固的不允许自己倒下。
*
“不行就不行，硬撑着有意思吗？”关芮成伸手揽住乔安的腰，一手拎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快步往军医处跑去。
“不是硬撑，是体力透支，扶我回宿舍。”乔安沉声说道。
“你确信只是体力透支？”关芮成认真的看着她。
“确信。”乔安点头。
“好。”关芮成扶着她，转头往女兵公寓方向走去。
“你的情况如何？”乔安问他。
“还能撑。”关芮成也不呈强，实话实说。
乔安便也不再说话。
以两个人现在的体力，都是能省一分则少一分。
*
“乔队？乔队，怎么回事？”
刚进公寓的大门，便有值守的女兵过来，在看见平时高高在上的乔安被关芮成拎小鸡一样半拖半抱的拎进来，不禁傻了眼，却没人过来将乔安接过去。
“先去开门。”关芮成沉声说道。
“是。”女兵本能的敬了个军礼后，立即转身往里跑去。
*
“不用惊讶，当兵的人思维是线性的。我从入住这里以来，无论训练受伤还是作战趴下，就算爬，也是自己一个人爬回来的。所以她们不是警觉性差，是对你的出现反应不过来。”乔安淡淡解释道。
言语间对这些女兵多有维护，淡然的语气里诉说的残酷过往，将她的世界与他的世界割裂开来。
－－－－－－题外话－－－－－－
乔安与关老师的相互考察与试探到此结束，两个人正式进入合作阶段。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是属于高智商、同类人的意会默契，与朋友间的默契不同，却更迅速、也更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