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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她能删除人的记忆？”杜念雯忍不住偷偷朝着吕修雯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赶紧回过头来，小声问陈易道：“我这么看一眼，不会有事吧？”
陈易摇头说道：“这是一种深度催眠，篡改掉你的记忆。但只要你不和她的眼睛对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杜念雯畏惧道：“不能和她对视，那不就和传说中的美杜莎一样？”
“差不多。美杜莎使用的是一种更加深度的催眠，她能让你的每一颗细胞都相信，自己就是一颗砂砾。如此一来，你全身的细胞都变成了砂砾，你这个人自然就被完全石化掉了。”陈易转过头来，小声问鲁卫国道：“老鲁，吕修雯这么年轻，竟然就能做到群体深度催眠，这不太正常吧。”
鲁卫国苦笑一声，说道：“陈先生果然厉害，修雯就稍微露了一手，立刻就被你识破了。没错，修雯她…从小是在军区试验所长大的。”
陈易突然眉头皱起，一脸厌恶地问道：“龙血计划？”
“您连‘龙血计划’都知道？”鲁卫国瞪大了眼睛，惊诧道：“陈先生，您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明白了。”
一旁的骆筱雨见陈易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赶紧问道：“陈易哥哥，你们说的什么‘龙血计划’，到底是什么啊？”
“那是一群疯子搞出来的东西，我讲出来都感觉脏我的嘴。”陈易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对鲁卫国说道：“老鲁，你给他们讲讲吧。”
鲁卫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台上的吕修雯。这位大催眠师此刻正要将台下众人从深度催眠中唤醒过来，而这刚好需要一些时间。趁着这个机会，鲁卫国深深叹了口气，向众人娓娓道来。
“冷战期间，国际形势每天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而我国情况也不算太好。那时候各国虽然尽量克制，表面上保持着相对平衡，但是相互的渗透和小规模冲突却从来没有中断过。既然是小规模冲突，就不能派遣大批部队，单兵作战能力强悍的特种兵部队就成了首选。”
“不是我吹，我国的特种兵都是在战场和边疆上一刀一枪拼杀过来的，放在国际上也是一流的兵王。然而一场场暗地里的较量下来，这些能力卓越，经验丰富的兵王并没有取得预计的效果，反而是胜少负多，导致军队折损了不少精英。”
“后来，我国军方设了一个局，并以不惜惹起国际争端为代价，在国境线上派出大批部队，将一对敌人牢牢包围，最终成功擒获。从审问结果中，军方领导层这才知道，国外势力派出的队伍中早已加入了异能者，甚至还有完全由异能者组成的队伍。用战士们的血肉之躯去对抗异能者，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也难怪之前败绩累累了。”
“这个信息对军方触动很大，一些激进派很快联合起来，在军中提出一项非常激进的理论，也就是‘龙血计划’的雏形。这些激进派认为，我们民族以龙为图腾，是龙的子孙，那么我们的血液中就应该流淌着这种圣兽的血脉。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种神圣的血脉已经越来越稀薄，深藏在现代人类平庸的血脉之中，难以显现出来。”
“简单说，‘龙血’这就是一个基因。这个基因在普通人身上呈阴性，而在极少数人身上呈显性，这些人就是异能者。激进派们计划在民间收罗异能者，抽取他们的血液，甚至还有疯狂的科学家从冰川中寻找到被冰冻万年的上古生物，并从这些保存完好的尸体身上提取DNA，再以身体强壮的运动员或是特种兵战士为实验体，改造他们的基因，同时繁衍出更强大的后代。”
“这是…人体实验？”骆筱雨捂着嘴，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能这样啊？”
“事实上，他们真的这么做了。”鲁卫国神色黯然道：“这群激进派的提议虽然遭到了最高领袖和高层领导们的直接否决，却还是得到了军中一些实权人士的暗中相助。这些鹰牌大佬们怀着重振国威的伟大梦想，暗中帮激进派们建立试验所，搜寻能人异士，提供实验体。激进派们就在各个秘密试验所中进行了这个长达二十多年的变相人体实验。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龙血计划’。”
“后来呢？”杜念雯插嘴问道。
“后来…”鲁卫国脸上露出几分对往昔回忆的惊惧之色，说道：“一个试验所的实验体集体出逃，并对其他试验所发动了攻击，营救出更多的实验体，这才终于将这个秘密揭露了出来。这次事件引起国家高层领导震怒，全面终止了这个计划，所有相关人员全部被裁撤，可是那些实验体却隐藏在人海中，杳无音信。”
杜念雯问道：“那么多人，那么容易就能躲起来？”
鲁卫国无奈道：“过去可没有什么户籍联网，很多地方的户籍管理都很混乱。找个偏僻点的小地方，给点钱，就能获得一个新身份了。而且那时候刚好遇上冷战结束，国际形势风云突变，而我国也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期，这期事件也被高层刻意淡化，也就没有人去追究了。”
“那么吕小姐呢？”骆筱雨指了指吕修雯，问道：“她是怎么被你们发现的？”
“修雯的父母都是实验体。她作为实验体二代，从小就在军区试验所长大，每天都会接受各种检查，近乎无休止的抽血。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只有四岁，皮肤惨白，瘦得跟只小猫似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死去。当时负责营救任务的吕上校看到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立刻将她接回了家。吕上校的妻子也是一位善良的家庭妇女，当即同意吕上校的请求，把修雯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长大。”
“吕上校？”陈易一怔，脸色怪异地问道：“你不会是说…”
鲁卫国点点头，笑道：“没错，修雯就是瑾城军区司令吕长逸的掌上明珠。本来吕司令只想让这个宝贝女儿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可是小修雯却对吕司令一家感恩戴德，总想要为父亲母亲做些什么。这个看似可笑的小小愿望，却因为她在心理学上所展现出的极高天赋而成为了现实。她的名头甚至引起了领袖身边一位老人的注意，并主动上门认她做了关门弟子，她的催眠术就是那位老人传授的。那位老人，就是红星特勤队的创办人，修雯自然而然地就进入了红星特勤队。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吕上校父凭女贵，这才一路高升到今天的位置。”
就在众人一片愕然的时候，吕修雯已经完成了她的工作，一脸微笑地走过来，问陈易道：“你们聊什么呢？”
“哦，我们在聊…一会儿吃什么。”陈易随口说道，同时还赶紧向鲁卫国打眼色。
鲁卫国心领神会，跟着说道：“对对！我说带他们尝尝烤鸭，他们却非要去吃火锅，大家争论了半天呢。”
“是吗？”
吕修雯嘴角带着几分笑意，意味深长地看向众人。众人哪敢跟她对视，赶紧纷纷避开她的视线，只有陈易似乎并不害怕，赔着笑说道：“大雯啊，要不，你给个意见吧。”
对于陈易的态度，吕修雯很是满意，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味道环境都很不错。我在京城也住过几年，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那还等什么？大家走吧。”鲁卫国连忙招呼一声，然后对台上那位主持人模样的黑西服中年男人致谢道：“老李啊，这次麻烦你了。以后有空来瑾城，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一杯就想把我打发了？老鲁啊，你那小家子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老李一脸坏笑道：“下次过去，我肯定带上兄弟们一起，喝你个三天三夜。”
鲁卫国一脸无奈，苦笑道：“行行！我回去就开始存钱好吧。走了啊。”
老李站在窗边，目送着那辆黑色商务车远远离去，然后回到台上，拍了几下手掌，然后大声说道：“散会！”
老李嗓门并不大，也没有借助麦克风，可是他喊出的这两个字却如黄钟大吕，在会议厅中回荡，瞬间将台下众人从迷茫中惊醒。他们已经记不清楚会议的内容到底是讲了些什么，不过此刻听到李主任的“散会”二字，台下众人知道这“无聊”的会议终于开完了，赶紧鼓掌，走人。
即使他们以后回忆起今天的事情，也只会认为自己参与了一次演习，然后在会议室里听取李主任读了一份无聊的报告，没有什么破损的飞机，更没有那位美丽魅惑的吕小姐。
这就是平凡人的生活，简单而快乐。
既然是吕修雯带路，她当然主动坐在驾驶位，手握方向盘。鲁卫国和秦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抢先坐上最后排装睡，喊也喊不醒。其他几人可不敢坐在吕修雯身边，副驾驶位置就那样空着，像是一个虚位以待的危险宝座，专门为还没上车的陈易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