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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朱颜抓着毛巾，匆匆别开视线，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太没骨气，转回头后强装着无事地对着他笑了一笑，“你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也不说一声？”
夜千霖没有回答，只是沉沉地看着她。
这样专注的视线，显然让朱颜窘迫不安，她掩饰着内心的慌乱，伸手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有些不自在的低了头，却在看到他手间的几张薄纸时，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急速涌进鼻腔，刺激得鼻子一阵阵发酸，朱颜拼命眨眼，想把这股直往眼里窜的酸涩眨掉。
她拼命的掩饰，并没能逃过夜千霖的眼睛，他勾了勾手指，下意识想把协议藏起来。
或许，或许今天不用急着拿走这份协议？这念头一出来，夜千霖看着朱颜的神色莫明。
他不回答，朱颜也没再继续。两人间在短暂的交流后，再次陷入难堪的沉默。
“咳……”朱颜清清嗓子，打破两人间渐渐尴尬的沉默，抬头对面前的人笑：“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协议，咳咳……”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努力加大唇角扬起的弧度，让脸上快要挂不住的笑容深了几分，语调轻快：“协议我已经签好了，嗯，我没什么意见，都挺好的，就按你说的吧！”
像是怕自己后悔一般，她一股作气把话说完，不再看对面那张越来越黑冷的脸，低头匆匆几步绕过他，“我刚跳完舞，一身的汗，就不多留你了，协议你拿了，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就行！”
站在原地未动的夜千霖知道朱颜在找借口，也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确实，他今天晚上来，不过就是为了取回离婚协议，甚至来之前，他还答应了曼妮不论如何都会让朱颜把协议签了。
一路上他想了几个方案，都是关于‘如果朱颜不签字，他该……’这样，或者‘他该……’那样的……手段。
对，‘手段’，夜千霖举起手，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纸，攸地似嘲似讽地一笑，不用‘手段’就达到了目地，为什么，他并不觉得轻松？
走廊另一头有不小的关门声音传来，夜千霖抿抿唇，知道朱颜是为了提醒他离开，故意将关门声弄出声响。
否则一个从小就养成动作轻柔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违反自己习惯的事？
走到房门的时候，夜千霖鬼使神差地扭了下门锁，门没锁。
下一秒，他已经顺手推开门，甚至在抬脚进房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看向了卫生间。
夜千霖站在房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
现在出去，好像，又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房间的灯没开，透过卫生间印花玻璃门的淡淡灯光照在米色地毯上，像一抹白月光。
玻璃门里面有隐约的流水声，一阵一阵，像夜色中海边的浪，看似轻柔，却又有力地打在他心上。
夜千霖拧了两道好看的眉，思量着晚上朱颜的种种反应，她应该被吓到了？
或许，他应该和她说几句再走，至于说什么……他在房里的沙发上坐下来，用手揉了揉眉心，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浮起了一抹难色。
如果朱颜又像以前一样哭闹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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