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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本王还是有这种闲心听你继续胡扯下去……”赵王面色缓缓变得铁青起来，看向王天土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充斥着杀气。
“护卫军上殿！”伴随着一声凌冽至极的呵斥之声在整个大殿之中回荡开来的瞬间，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两列一队的铁甲黑衣卫士手执长戟兵器，阴寒的颜色映射在包括在王天土在内的三人眉目之间，多多少少的都感受到了些许的心凉之感。
护殿铁甲军，乃赵国王工禁卫军，若无赵王直接命令，原本根本不能踏上王殿一步，否则便会被以叛国罪、谋刺罪论处，根本不会给一丝辩解的机会，而自从赵国立国以来，护卫军上殿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而此次……看来赵王是动了真火。
“王上……”就连廷尉自己都觉的奇怪，寻常这等出言不逊之人，只要让一边的卫士让其拖下去斩首，或者交由三法司论罪也就是了，最后再判一个罪大恶极的罪责更是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或许……王天土一句为了引起赵王兴趣的戏言，在此时触及到了赵王的某处底线也说不定，但这种可能是否存在，或许只有赵王自己才知道……
“请问廷尉大人，我王的王位是从何处继承而来？”面对这种质疑，王天土心下一惊的同时，虽说已经升起了几丝谨慎，但是该说的还是打算说出来。
“还打算追究下去么？到底该说你是勇敢还是缺心眼，或者直接就是蠢呢……原本这等罪责，还上不达死罪，这样一来，即便老夫想要拉你一把，恐怕也是过不了王上这一关了……安心去吧。”
“自然是来自先王传承，长幼有序，王位传承，此乃天心自然之理，难不成还能有异议不成？”
“哦！”王天土很是吃惊的惊声喊了一会，随即说道：“先王尚在之时，自然是先王主政，而今日坐在这御座之上的，却是今日之王，廷尉大人，不知这样算不算谋朝篡位？”
“岂有此理！荒谬绝伦！”老廷尉瞥过一眼，随机不去看他，他很少这么失礼，但是面对着王天土的这种提问，却还是忍不住失态了，不仅仅是他，就连当时呼唤上铁卫军上殿的赵王，此刻也是百无聊赖之下，心中杀机缓缓散去。
王天土见次，却是缓缓躬身一礼，说道：“在下诡辩了，君位传承，父承子位，自然算不上谋朝篡位，也没有什么罪责，然而，王上之前也说，犯下罪行者，乃天王寨众人，但早在数日之前，天王寨已经全数臣服在下，共推在下为新寨主，天王寨改名王寨，而在在下治理期间，若是发生一次如这位廷尉大人所说的种种劣迹，王天土，甘与众兄弟领罪，但若是没有……”
说着，目光微微瞥了一眼老廷尉，意下不言而喻。
“没有的话……还请免开尊口，是么？”老廷尉心下暗暗为其补上了一句，心想我不过顺口一句，此子居然这般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好好好！
“天王寨山匪，本就为祸一方，你能以蛮力慑服众人，夺了寨主之位，想必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类，日后说不准也得为祸一方，且比之过往更甚！俗语有云：‘防患于未然’，尔等此刻戴罪之身，正乃是我王之高瞻远瞩，明鉴果断！”
这话一半为王天土等人定罪，一半又拍了赵王的马屁，更加试图将赵王拉到自己一边，让王天土陷入反驳自己便等同于得罪赵王一般的窘境。
却未曾想，王天土只是呵呵两声，反讽到：“廷尉大人，‘想必’、‘日后’、‘说不准’，这等臆测的文字，也能拿上王殿，可见廷尉大人平素里也是如此断案论事的，这样看来，这赵国王宫之下，骸骨累累啊……”
“听闻西戎之地，有秦国，其法不诛心，国家因此富强，能以此匹敌赵国，廷尉大人如此判罪，分明就是将赵国置于秦国之后，若是有一日，赵国弱于秦国，廷尉大人出力不小，来日回到秦国，必有重大赏赐啊……”
“你这浑人！怎么如同疯狗一般！抓着谁就咬谁么！再行这等言论，信不信老夫上三法司告你一状！……”这老廷尉随即一顿，心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去状告一个俘虏，而且还是告上三法司……这种情况之下，就连他自己都都会觉得自己疯了……
“你！”正当这廷尉还要在开口之时，却听闻赵王骤然插话道：
“王寨主之所以如此，不过是要向老廷尉论述，这既然更替了寨主，那么过往寨主连同做出的一切，都不应当算在这位新寨主的身上，更是不能因为数日的寨主，便认为在将来会做出什么祸害一方之事……是否？”
王天土微微一笑，说道：“虽然有些过度……但王上果然智慧惊人，丁点不差。”
“那么……赤一将军的第一条罪行，是否可以先行折去？老廷尉，你说呢？”
“……我王明断！”只是觉得在这么吵下去，未免有失体统身份，再加上本就是根据律法条文随口说出的三条罪行，即便是全部都被驳倒，与他也没什么损失，没有必要在这里多费口舌，并且最后要如何宣判，还要经过三法司、军政司、吏治司共同定论，最后承到赵王面前，亲自批阅过后才有效，现在既然赵王都这么说了，无论他这个廷尉再如何去辩驳，恐怕效力都不怎么好。
“恩……”赵王微微点头，但转声便开口道：“王寨主，赤一将军身有三罪，这第一条已经有先生开脱，不知这二三，先生可有说辞？”
“自然是有的。”王天土直起身子，看向一旁拱手躬身，垂头的赤一，不由得闪过了三分笑意。
“赤一将军之英勇，王上应当比在下更加清楚，对赤一将军而言，王命重如泰山，有哪里会有违抗？此一役，其实已经把整个王寨之中，有裂土自治之意者、有叛国投敌之愿者、窃国求富之心者一律斩尽杀绝，而之后留下来的我等，皆是因为仰慕赵王之圣明，可无奈罗彩，不得见于王前，又目睹将军之英武，知有所不逮，便资源偷笑，投向于将军，将军仁慈，愿令我等报效国家，实在是对我等有再造之恩！故此，赤一将军并未有犯王法啊！请我王明鉴！”
“至于第三罪……还请我王试想一二，若是各部各司其职，礼部之人即便心中知晓各种玄机，却因为这所谓的顺序，便引得忠臣受罪，恶者逍遥法外，那岂不是失了本意？虽说是如此，但是毕竟是出自赤一将军爱国之心，此心此意，还请我王体谅！”
那赤一站在一边，此刻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多年朝堂之上经营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还是什么话都不要说比较好！言多必失！如果……没有人找他便更好！
“那么……赤一，这位王寨主所说是否是实，本王需要你的一个回应。”赵王此刻已经没了什么争胜之心，从他的面上，却是更多的能看到，那明显是一种明摆着看好戏的状态，虽说这场戏也差不多该谢幕了……
面对自己的生死，而且还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
选错了才会有问题吧！
“臣……惶恐！”
“那就是真的了……王寨主，寡人要多谢你，若非你力挽狂澜，本王当真要杀有功之臣了，寒了天下人心，寒了为国报效之人的心，本王，应有赏赐，恩……既然你等说乃是愿意投效赵国，故而投降赤一将军，那寡人便遂了你这心愿，你看如何？”
赵王站起身子，向着王天土等人略一招手道。
“谢王上！”
王天土三人随即躬身行礼，口中说道。
“只不过，这职位不好定夺，几位手下也有上万之众，这样，今日先行在寡人宫中住下，明日朝堂议事之时，再定下诸位去处，如何？”
“谨遵王命！”
赵王微微颔首……
一旁，躬身俯首的王天土目光微微一寒。
“演不下去的戏，终于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