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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娅热泪再次涌了出来，“那我呢？你让我背叛我的祖国和你在一起吗？”她拼命地摇头，突然掏出了手枪指向王刚。</p>
“露西娅，要是你能原谅我，我愿意死在你手里。”王刚缓缓闭上了眼睛。</p>
过了很久很久，车子突然一声轰鸣，王刚睁开双眼，看着露西娅开着车子，一骥绝尘而去。</p>
……</p>
临近新年，寒冬腊月，莱茵县城熙熙攘攘，满街都是卖年货的小贩，城管局已经放宽了政策，允许部分街道可以摆摊设点，为城乡居民带来充足的年货。燕妮带着小王冬穿梭在人群里，那小子腿脚很利索，在脚底下挤来挤去，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p>
燕妮不时大声的叫，“冬冬，臭小子再乱跑，小心你的屁股！”</p>
“妈，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王冬咯咯笑着，根本不在乎他的屁股会不会被揍得开花。</p>
“小东西，让你故意气我！”燕妮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身上又穿了羽绒服，哪里追的上王冬，忽然前面一个汉子一把将王冬抓住，一下抱了起来，转身看向燕妮。</p>
“放开我！放开我！我妈要抓到我啦！”王冬拼命的挣扎。</p>
那汉子含笑注视燕妮，将挣扎的王冬又撒在地上。他脸颊明显瘦削了许多，不过嘴角蕴含的笑意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管不顾的神气，对燕妮说道:“妮妮，我回来了。”</p>
燕妮呆若木鸡，手里的塑料袋噗地掉在地上，她忽然纵身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p>
千言万语化作热泪，瞬间滚落。</p>
小王冬转身没跑几步，回头看见妈妈被那人抱住了，刚才他被抱住就十分不爽，见那人又将妈妈抱住，冲上去就拳打脚踢，嘴里还道:“你这坏蛋，为什么抱我妈妈？我爸爸知道了打死你！”</p>
王刚一手搂住伏在肩头的燕妮，低头俯视儿子，说道:“我自己是不会打死我自己的。”</p>
小王冬这才看清这人的面目，好像此人非常熟悉，以前经常见到，就是想不起他是谁来了，停下了拳脚仰头说道:“你自己打自己，你不成傻子了吗？”</p>
王刚道:“我是很傻，连儿子都不认识我了，你说是不是？”</p>
王冬点点头，“你好可怜哦，妈妈不知道还有没有零钱，让她给你买一串糖葫芦吃，不过你要松开我妈妈，我爸爸很凶的哦！”他把王刚当流浪汉了。</p>
燕妮满眶的热泪顿时被儿子的话逗笑了，松开王刚俯身抱起了王冬，“傻小子，这是你爸爸，你怎么不认识了？快叫爸爸。”</p>
王刚涩涩一笑，“是我离家太久了，冬冬，还记得爸爸吗？乖儿子，到爸爸这儿来。”他伸出了双臂。</p>
王冬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王刚，慢慢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扑进了王刚怀里。王刚搂住儿子，眼角微微湿润，搂住燕妮的纤腰，“咱们回家。”</p>
燕妮将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夫妻并肩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p>
吴芳在家忙碌着，今晚小年夜，家家户户包饺子祭灶君，外面已经稀稀落落的响起了鞭炮声，在莱茵县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还不是很严格，旧有的习俗还跟以前一样。</p>
一个人包着饺子，眼睛忽然湿润起来，没来由的突然想到儿子王刚，今晚小年夜他会不会有饺子吃？具这么一想，心中越来越觉得心酸，泪水一滴滴落进白面之中。</p>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吴芳知道燕妮和冬冬回来了，连忙将眼泪拭干，继续包饺子。</p>
门开了，没有传来孙子冬冬‘奶奶，奶奶’的叫声，而是传来沉闷的脚步声，陌生而又熟悉，吴芳轻轻抬了头，就见儿子王刚站在了自己面前，低声叫道:“妈！”</p>
吴芳左手掌托着饺子皮，右手汤匙上沾满了肉馅，双手急速的抖动起来，突然一声嚎啕，“混账东西！你又来惹老娘伤心啊！”她左手一轮，饺子皮‘噗’地砸在王刚的脸上，一下贴在了上面。</p>
王刚‘噗通’跪在了地上，“妈，你打吧，我知道你心里苦，只要你觉得舒服，打死我都行。”</p>
王冬脱掉棉衣，一溜烟跑进来，看见爸爸跪在地上，脸上粘着一块饺子皮，咯咯一笑，跑过去就拽了下来，笑道:“奶奶，你要把爸爸包成饺子吗？”</p>
吴芳所有的心酸瞬间化成了笑意，拭了拭眼睛道:“小鬼头，一看就是你老子的种！把你爸爸扶起来，大过年的，成什么样子！”</p>
王刚连忙站起来，挽挽袖子道:“妈，我和你一起来。”</p>
“去！去！去！这是男人的事儿吗？哄冬冬外面玩儿去，妮妮，你看开水烧好了没？给刚子下碗饺子吃。”</p>
燕妮在外面脆生生应了一声，“哎！好嘞！”</p>
一家团圆，夫妻相见，这一夜其乐融融。离家的游子，只要人回来，就是给亲人最好的新年礼物。</p>
第二天一早，王刚一加三口下楼上车直奔东圳市，去看望燕唯亭夫妇。到了市局家属楼，这次是燕妮开车，门卫认识燕妮，立即开门放行。</p>
还是原先那栋别墅，简易的两层小楼，跟王刚第一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三人直接进门，小王冬进门就撒欢，“姥姥，姥姥，我又来了。”</p>
“早听见了！乖孙子，妈妈呢？”张玉芬从厨房走了出来，一眼看见站在客厅的王刚，惊讶道:“你，你回来了？”</p>
“妈！”王刚弯腰叫了一声。</p>
“哎，哎，快坐，快坐啊，妮妮，给小王沏茶，老燕，老燕，快来，看谁来了！”张玉芬冲书房喊道。</p>
燕唯亭闻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卷宗，看到王刚微微有点错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昨天，爸，您还是老样子。”王刚弯腰道。</p>
“嗯，坐吧。”燕唯亭冲沙发上示意一下，翁婿还是第一次这么客气的对话，连燕妮都颇为觉得意外，她识趣的拉着王冬进了里屋，跟张玉芬说王刚昨晚回来的经过。</p>
“这次是怎么出来的？”燕唯亭将卷宗放在茶几上，不冷不热的说道。</p>
王刚一愣，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东圳市范围内，还是一个在押的犯人，不由的心中微感苦涩，看来燕妮在家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老丈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安全部的特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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