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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立即提审王刚。一番例行问话，王刚都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和以前吊儿郎当的恶俗嘴脸大不相同，让曾青帆颇为意外。</p>
“事发当晚，你母亲和继父遭到暗害的时候，你在哪里？”</p>
“江正涛带人到酒店杀我，我提前得到朋友的提醒，驾车跑了，从高速走的。”</p>
“你朋友是谁？”</p>
“对不起，他与本案无关，透露他的姓名对他很不利，我怕有人会报复他。”</p>
“你潜回医院之后，为什么袭警？是不是想杀江正涛？”</p>
“是的，江正涛杀了我继父，我应该给他报仇！”</p>
“你这样做是违反法律的，后果你清楚吗？”</p>
“我清楚，这叫知法犯法，我认罪。”</p>
“好，在中医院重症监护室，你是第一个闯入者，江正涛是不是你杀的？”</p>
“不是，我还没来得及动手，警察就闯进来了，接着又闯进两名持枪歹徒，和四名便衣刑警对射，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逃离了现场……”</p>
“王刚，你还在狡辩！那两名持枪歹徒，是不是你的同伙？”</p>
“不是，那两个人我不认识，他们曾对我开枪，我想监控中会有记录，而且在场的警察也可以作证。”</p>
“照你这么说，9.12案件中，你一个人也没杀，只是袭警，来自首就是为了交代这些？”</p>
“是的，我是个很严谨的人，从不乱杀无辜……”</p>
曾青帆一直在听王刚的回答，听到这里一拍桌子，“你说你从不乱杀无辜，那么，当初劫持李静的那几个歹徒，是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解释？”</p>
王刚看着曾青帆，神色不动，“那几个人是劫持人质的暴徒，我赤手空拳，对方有刀有枪，我要是心慈手软，那就是对歹徒的纵容，曾科长，这个道理你装不懂吗？难道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和歹徒摆事实讲道理吗？我那是正当防卫，不是乱杀无辜！”</p>
“而且这些早就是过去的事了，跟本案无关，曾科长，你旧事重提，是什么意思？”</p>
曾青帆冷笑，“你还不知道吧？那件案子已经被驳回重新调查，涉案的枪支至今还没有下落，你以为会轻易结案吗？”</p>
王刚冷笑，“看来，你不整死我是不罢休了，劳资跟你有仇吗？”</p>
“咱们无怨无仇，我这是例行公事，这是我的职责。”曾青帆无比庄严。</p>
王刚沉默不语，他把基地派来的人弄得半死不活，巴中石肯定不会善罢，没有基地的支持，他想脱罪太难了。</p>
初审以后，王刚被押进莱茵县看守所暂时羁押，警方全力调查中医院持械杀人的两名嫌疑人的下落。</p>
……</p>
江正涛一死，钱中豪先放了一半心。追查洗劫赌船的人不能公开，王刚落到了莱茵县警方手里，他鞭长莫及，邹华生好像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p>
不仅邹华生不见了，他劫持了钱佳佳一起不见了。吴依琳在家大吵大闹，说钱闻名父子都是警察，连自己家的人都照顾不好，全是废物。</p>
钱闻名知道老婆心急如焚，女儿落在疑犯手里，他也焦急万分，但他总不能像一个娘们一样在局里大吵吧？钱局长只能向刑侦部门施加压力，限期破案。</p>
所谓‘福祸相依’，钱家连续出事，加上莱茵县特大杀人案的接连发生，省厅追究市局有关领导的责任，燕唯亭被处分，并对其在任期间的违纪行为展开调查。这对钱闻名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p>
东圳市市委书记郑子明已经和市长金正熙交接了工作，告别了大家，到新单位走马上任。省委组织部的认命正式下达，市长金正熙兼任市委书记，成了东圳市名副其实的一把手。</p>
这样一来，燕唯亭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调查组把他以前的事翻了出来:没有省厅书面指示，私自放走持械行凶的罪犯，纵容子女参与违法事件，利用职权泄私愤，令一名美籍华侨嫌疑人在受审前死亡……</p>
事情上报以后，省厅做出明确指示:燕唯亭在任期间，工作上没有实质性的建树，至令违法犯罪现象屡屡发生，已经不适合在领导岗位上继续工作，撤除其东圳市公安局长的职务，调离工作岗位，任市局宣传科副科长，成了一名有职无权的闲人。</p>
降级后的燕唯亭，搬出了市局领导住宅区，住进了一栋九十年代的筒子楼。</p>
燕妮联系不上王刚已经很多天了，她不知道王刚出了什么事，心中十分担心，打电话给张敏和李静，她们也说联系不上王刚。</p>
父亲被降职，男友失踪，燕妮的情绪急转直下，每日郁郁寡欢。而燕唯亭的情绪一点都没有受影响，立即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市局宣传工作中去了。</p>
市局宣传科科长是胡明远，今儿一早上班，刚在办公窒坐下，门一开，燕唯亭走了进来，他连忙站起来，“燕局，您，您好……”他话刚说了一半儿，忽然记起燕唯亭已经不是局长了，而是他的下属了，这落差太大了，他顿时尴尬万分。</p>
燕唯亭点头微笑，“胡科长，我现在是你的下属，今天上班，来请示工作的。”</p>
“燕……老燕，你先坐，工作的事不忙……”胡明远是真不习惯面对降职的领导，连称呼都觉得别扭，他暗骂省厅瞎安排，把燕唯亭安排在哪儿不好，来宣传科干嘛？</p>
燕唯亭只好在茶几边的藤椅上坐下，等胡科长指示工作。</p>
“老燕，说实话，你来宣传科任职，实际上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挂个闲职熬到退休，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儿，起起落落的，老燕，随它去，千万别放在心上啊，宦海浮沉，富贵如云烟，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太纠结了不好，容易抑郁，人应该往远了看，有副好身体比什么都强……”</p>
燕唯亭挺直腰板，连连点头，一副‘您说的很有道理，很富有哲理’的样子，聚精会神的听着，就差拿一个小本本记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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