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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长顺知道现在的青年，不像他们那时候，打起来那是真的敢玩命，他们只有七八个人，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啊。</p>
“小子，你有种！撤！”赖长顺不想吃眼前亏，他现在再喊人也来不及了。</p>
“这他么就蔫了？”王海鄙夷道:“就我们这些人，都不够王刚一个人打的，你他妈找他干架，自己找死啊？”</p>
刚到门口的赖长顺回身冷笑，“是吗？那家伙有三头六臂吗？”</p>
“你刚才不是体验过吗？还用劳资解释？”王海嘿嘿冷笑。</p>
赖长顺浑身还疼的难受，默然出了小酒店，心情有点儿沮丧。就在这时候，街上驶来一辆警车，在附近停下来。车上下来两个民警，是棋盘街附近派出所的片警，五十多岁的叫姚希国，另一个年轻的叫邓一鸣。</p>
“干什么啊？打架啊？”姚希国认识这帮青年，经常打交道。</p>
赖长顺也认识他们，连忙凑过去，掏出一包软中华，递上一根，“姚警官，我刚才被人打了，正找那个人呢。”</p>
姚希国接过烟叼上，就着赖长顺的火点了，深深吸了一口。赖长顺把烟又给邓一鸣递过去，被伸手挡开了，“不会。”</p>
“知道打你的人是谁吗？”姚希国喷出一股浓雾，然后一口气吹散。</p>
赖长顺道:“听说叫王刚。”</p>
“王刚？”姚希国和邓一鸣对视一眼，感到十分意外。</p>
邓一鸣道:“怎么打起来的？”</p>
赖长顺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又描述了王刚的样子，神色十分悲愤，无端的挨了一顿揍，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亏。</p>
姚希国弹弹烟灰，“老赖，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p>
“凭啥啊？”赖长顺道:“姚警官，您得为民做主啊！”</p>
“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条街上谁不知道，那个王刚一人，赤手空拳对付六个持刀杀手，弄死一个，重伤了五个，你惹这种人干嘛？”</p>
“姚警官，你们也怕这种人？”赖长顺有点不敢相信。</p>
姚希国摇头，“我们不是怕，是真的管不了，你想啊，那家伙身上背着人命案子，现在跟没事儿人似的满大街转悠，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p>
“他上头有人是不是？”赖长顺小声问，有背景来头大的人谁也惹不起。</p>
姚希国拍拍赖长顺厚实的肩膀，低声道:“不是上头有人这么简单，市局有命令，有关他的事儿，警方一律不准插手。”</p>
“卧槽，这么牛掰？”</p>
赖长顺感觉他这顿揍算是白挨了。</p>
“都散了吧，再闹事儿全扣起来！”姚希国刹那间威风起来，冲聚来的青年们喊。</p>
王海叫来的这帮人一见警车，早就蔫了，架也不打了，一哄而散，择日再找王海领劳务费。</p>
赖长顺把剩下的半包软中华塞进姚希国兜里，也带着喊来的几个弟兄找地儿吃饭去了。</p>
他大白天的光顾洗头房，原本就憋着股邪火，如今花了钱还挨了揍，脸色更差。吃饭的时候，就跟别人欠了他钱不还似的，脸拉的老长，跟驴妈妈差不多。</p>
几个弟兄也觉得没意思，匆匆喝了几杯，吃完就散了。</p>
赖长顺结账出了酒店，上车回工地。</p>
市里有旧楼拆迁出的一块空地，新建一所大型商务大厦，华艺建筑承揽了工程项目。赖长顺开车刚到工地的大铁门前，一个打扮的很干净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向里张望，挡住了他车子的去路。</p>
“干嘛的！”赖长顺降下车窗喊。</p>
那人一转身，连忙点头招呼，“老板您好，请问贵公司还招人不？”</p>
赖长顺见这个人衣服整洁，不像个下苦力的，到建筑工地求职，哪有他适合的工作？冷冰冰道:“招啊，就怕你干不了。”</p>
建筑行业十分辛苦，活儿又脏又累，干这种工作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都是一些农村出来的中年以上的建筑工。年轻人干这个，就算收入再高，说媳妇都是难事儿，没人乐意干。所以，工地严重缺人，特别是年轻人。</p>
那人连忙说，“老板，我什么苦都能吃，听说你们工资挺高的，只要能月月准时开工资，干什么活儿都行。”</p>
“你叫什么名字？”</p>
“管沪生。”</p>
“原先是干啥的？”</p>
“在惠峰夜总会上班。”</p>
“那有什么出息？我们工地才真正锻炼人才，上车，跟我进去吧……”</p>
就这样，堂堂的惠峰夜总会经理管沪生，为生活所迫，成了华艺建筑公司旗下的一名搬砖工。</p>
这一切，管沪生的妻子朱凌一无所知，只知道他调动了工作，最近经常不回家。</p>
这段时间，房贷月息已经快到了期限，物业费，水电费都得交钱，朱凌给管沪生打电话，让他尽快汇钱回家。</p>
管沪生回说还得等到月底发工资，让朱凌再坚持几天。</p>
朱凌苦着脸回道:“你让我怎么坚持啊？银行利息逾期是要缴滞纳金的。”</p>
“没事儿，咱们不差那几个小钱，我还忙，客户等订合同呢，回头打给你，拜拜……”</p>
朱凌把手机放在沙发上，把站在一边的小石头搂进怀里，“宝贝，爸爸光知道挣钱了，都不回家了，想爸爸吗？”</p>
小石头扬起小脸，奶声奶气的道:“妈妈，我饿。”</p>
“就知道吃，好了，妈妈给你冲奶奶……”朱凌进了厨房。</p>
防盗门忽然悄悄开启，一个穿紧身衣的女子，提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进来。小石头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刚要叫‘阿姨’，那女子在嘴唇上竖起食指，‘嘘’的一声，进了后面的一间卧室，悄悄掩上了门。</p>
朱凌冲好牛奶回来，小石头指着那边房门道:“阿姨，妈妈，阿姨……”</p>
“什么阿姨？”</p>
朱凌疑窦丛生，放下杯子，开门向里一看，房子里空空的，哪里有什么阿姨？回来对小石头道:“小石头，不要乱说话，会吓到妈妈的。”</p>
给小石头喝完牛奶，朱凌去冲杯子，那女人又从另一间屋子出来，经过客厅，冲小石头又‘嘘’了一声，还是进入那间卧室，轻轻掩上门。</p>
朱凌回来，小石头又指着那房门道:“阿姨，妈妈，阿姨……”</p>
朱凌瞅着紧闭的房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强忍心跳，过去在门口侧耳静听，里面静悄悄没有一丝动静，这才伸手轻轻推门，猛地推开，里面还是空无一人。</p>
她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小石头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样子，乐得‘咯咯’直笑。</p>
“小东西，还笑，吓死妈妈了知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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