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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青岚没用。”瘦小的身躯抓住栏杆,隔着寒铁对着里面的人哭泣。
“哪来什么有用没用的,活着自在,为了自己而活才是最有用的。臭小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哭?”幽栎尽力掩盖自己疲惫的声音,用着愉快的语气说道。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别把自己眼睛冻住了。”
这里是真正的冷宫,万年玄冰和百炼寒铁铸就,如果修为低弱一点,不要多久就会变成冰人......
青岚看着牢中人,锁魂链过琵琶骨,寒银针穿大穴位,把她废如刍狗,却护住丹田经脉,吊住那命让她苟延残喘,就连自断心脉也做不到......
就连看着也觉得疼,血被冻住,这算是冷的一点好处?
将一个从乞儿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再把她打成连乞儿都不如,这心是有多狠才能做出这种事!
幽栎对此却没有什么怨,自己本就是一枚棋子,曾受恩惠享过荣华富贵,也算体会到人生百态。从开始就看得到结局,依旧无怨无悔落入这阿鼻地狱,这是自己的选择,那选择了就要不悔恨地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是凤凰,身为天生的贵族,怎么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幽栎不想再看到青岚如此,也不想让他对圣主有怨恨。
若是心性不成熟的他露出一点不满,那在野心蓬勃的封千夜眼中,便是一定要除掉的人。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点小差错他都不会允许的!
来不及多说两句,侍卫就已经把他带走。
一纸急召之令,把她从边境叫回京城,本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回来接下的另一纸,却是罪状。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幻灵圣朝大将军,赤莲将军幽栎,心怀不轨勾结乱党,欲谋朝篡位,刺杀圣主,证据确凿,为此,打入寒御天牢,秋后问斩,绝不赦令!钦此!”
闻此言,她惊奇地看着台上人,而那帝王却连余光也不愿意赏一点。很快,她便释然了,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她冷笑了一下,褪去尚未换下的铠甲——边境赶来,直入朝中不曾休息。任那禁卫军将自己拖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不看任何人。
封千夜不敢回看她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竟连一句话都不反驳。他害怕在她眼中看到绝望,看到对自己的恨。
铁链穿过琵琶骨,针刺入身体,她却一声不吭,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就好像不是穿过她的身体一样。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早就看不见这世界真实的景象了,自打梣荼兵变,为了镇压而用了禁术,祭献了双眼之后,她眼中只剩下热感成像一般都图像。
大概在那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有用的地方了,身为大将军,手中兵权的可怕,任哪一位君主都不会让这种人活太久的。
勾结乱党,谋朝篡位。这一条罪名无论是放在哪都是诛九族的,庆幸的是,至少自己是独身一人,没有九族......
幽栎有自知之明,没有奢望过什么,但是她也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如此绝情,笔尖舔墨,就这样将自己送入九幽。
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让自己不太疼。她连这冰牢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这里连守卫都没有一个,只有自己,或许还有别人,不过估计也只是一块冰了而已。
“天道四时更迭有常,若有常,为何晨曦比这夜还凉?若无常,为何我总会想,与你,守月满空山雪照窗?”低低吟唱,唱这满腔哀怨。
“交错的刹那,生怕泄露心头沉沦的慌。”他靠着墙的另一边,她听不到。
......
她醒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是好几天,她感觉不到。
这天,青岚又来了,哭得更凶了。因为他奉命还带着一壶酒。
“这就等不到秋了吗?真是没有耐心。”像是抱怨一样,她接过酒杯,晃了晃,一饮而下。
“小凤凰,如果在这待不下去了,就去妖界。”她只说完,身体已经倒下,眼中最后一抹温度,只有青岚的泪水......
“大姐!”
凤凰神火烧融了铁,少年只是轻轻抱着,他好怕再弄疼了她,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不想让任何人,再打扰。
兵权握手,手上不空了,心中却空了。
他盯着水中花,看了整整一夜,好像能看到笑靥如花的脸。
青岚将她葬在山中,他们第一次相遇,她将他救下的地方。
有喜有悲,谁喜谁悲?
他用一个乞儿,将被架空的王朝再次收拢,他用一个王朝,葬送了自己的感情......
在他心里,第一次动情,那人却因自己而将灵魂交给了罪,这一次,他亲手将那人,推入九幽......
值吗?他问自己。
不知道。
若是想攻下浮臧,定然要铲除奸党。若是不除了这大将军,漏网之鱼定会借她的阴影,但是她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一定要死吗?”
“死,是什么?是重生?”
“后悔吗?帝王道,何来悔?”
他闭目,放空自己,把自己放逐到虚空,一片白茫茫......
这白,蓦然变成了天蓝,和天一样的美丽。天之外,是星空。
“Arno·Vika.”
“谁?”立足在星空上,他知道这里绝对不是自己的识海。
“你若是愿意就此沉沦回忆,我是谁又重要吗?”
“你什么意思?”
“一次次的重复,不敢面对现实,有意思?”
冰蓝,蓝得亮眼。抬手挡住眼睛,眯着眼。
“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知道啊。她快撑不住了,该如何就如何。我没有义务再和那小子的儿子做交易,但是她付出了代价,所以我要负责唤醒你。”
那小子的儿子?父王吗?那就是说...
“罪?你明明遗落在世间,怎么会在她手上?她...是谁?”
他听到罪重重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冥的力量远不如你,为什么会被控制,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我该做的都做了,爱醒不醒,好自为之。”
罪不再说话,把他一人留在这湛蓝的空间了,像是罚禁闭一样。
冥?控制?
封千夜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一个银白的戒指。
“情定三生不悔,来生相遇不慢。”
“这戒指,你先帮我拿着,下一次,我要看着你待着戒指,给我戴上我的戒指。”
“灵!”伸手一抓,只抓到一团幻影,那只是回忆。
“千夜千夜!我想吃桂花酒,还有桂花糖,这个季节最适合吃酒观花了,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
似乎幽栎从自己身后蹦出来,拉着自己的手,像一只跳脱的兔子......
“可是我喜欢你啊!不管你怎样,我都喜欢你啊!混蛋!”
“我们在一起吧,我想试试,给你一个安稳的地方......”
那是自己的诺言,可如今,谁在兑现承诺?
“冥?什么时候?难道是那时候吗?”
记忆涌入脑海,渐渐回忆起这一切,封千夜却找不到记忆断层的那个点,因为冥和自己用一个身体,那记忆也是同步的。加上他一直下来不断的催眠,那会觉得,就算是假的,也可能是真的。
“可是冥,到现在还没有谁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每一次你都追着她不放,可是你到底想干嘛?”
“天地生自阴阳。因其不自生,故而长生。”
......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其实是6/2断
而不是坑人的4/4
醒醒吧智障,少看点智障的古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