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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签 正文 54 第五十四章

作者:一枚铜钱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9-01-30 00:41:0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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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谢放敲门的时候,阿卯正在穿衣服, 上回挨的鞭伤未好, 身体还留有旧痕,如今又添新伤, 看着身子难看极了。

    她看了好一会,才无奈地穿上里衣。到底是个姑娘家, 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

    敲门声起,略微吓了凝神伤感的她一跳,听见是谢放的声音,她急忙穿衣服,问道:“管家有什么事?”

    “想跟你说说话。”

    阿卯将衣服穿好, 腿上有伤, 便小步走过去开门。谢放见她还穿着刮破的衣裳, 问道:“怎么还穿着这身衣裳, 我拜托了黄夫人拿一身干净衣裳来的,没换么?”

    “太大了……”阿卯低声,“穿得臃肿, 不好看,您替我谢过黄大夫黄夫人吧。”

    谢放微顿, 明白过来,不是她怕穿得难看, 而是怕他觉得难看, 所以宁可穿着合体的衣服, 也不要在他面前露了丑态。姑娘家的想法真是……令人难懂。

    阿卯没有将门全打开, 还站在门口那,又道:“屋里没其他人。”

    没别的人,就不方便和他独处一室。谢放听出来了,他说道:“正是因为没有其他人,才想进来跟你说话。”说完他又觉得好像说错了话,补充道,“我想跟你说的话,不能让别人听见,没有外人最好不过。”

    说完,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似乎要让姑娘误解了。

    忽然阿卯莞尔一笑,被他糟糕的说辞给逗笑了。她微微侧身,脸上有些发烫:“进来吧。”

    谢放是君子之心,不觉尴尬,但听见关门声,屋里只剩他和阿卯时,心才急跳起来。

    阿卯走得很慢,步子一迈开就觉浑身疼,她不愿让他看见她疼,怕他担心。好不容易走到桌前坐下,才松了一口气。

    谢放闻得满屋药味,说道:“大夫说你伤得不重,多是皮外伤,上了膏药很快就能好。”

    “那伤痕什么时候能完全消失?”

    谢放安慰道:“伤痕不是在脸上,倒也不重要,你不必担心。”

    阿卯欲言又止,有时候她对谢放这人,真是没有办法,全然不懂姑娘家的心思。她转了话锋,问道:“那两个人牙子怎么样了,有没有让人去捉他们?”

    “让秦游去了。”

    听见秦游的名字,阿卯声音都低了许多:“管家你和秦家少爷的交情,果然不浅。”

    谢放看着她,知道她在想什么,秦家也不算是普通人家,怎么就愿意帮他做那么多事。只是她没有说出来,她始终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要问。他喜欢这样细心懂他的阿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更不想再继续隐瞒她。

    “多年前,秦家遭人陷害,欠下了一大笔钱,被债主逼债,被官府问罪,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帮了他们一把,将债还清了,秦家也离开了泥潭,逐渐发迹,成了小有名气的富贾。”

    这件事阿卯倒是有听过,秦家四年前遭小人陷害,几乎家破人亡时,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就重新振作,这事还成了横州一件奇谈。

    阿卯没想到,竟是谢放帮扶了他们一把。至于如何帮的,她不知道,但谢放有心要帮的人,怎会帮不了。

    阿卯看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喜欢。他并不薄情,只是对不关心的人薄情罢了。

    谢放说到这一步,已经打算继续往下说:“我之前完全不认识秦家,我本来也不是个喜欢帮人的人。”

    后面这一句阿卯不意外。

    “我帮他们,只是因为,觉得他们跟我的境遇很像。”

    阿卯微顿:“很像?哪里?”

    谢放缓声:“同被小人陷害,还是最信任的人,活生生捅了一刀,将整个家都伤得残血,家破人亡。”

    阿卯突然明白过来,他是要跟自己说十五年前的事,说他的事,说谢家的事。她蓦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摇头:“阿卯再不会怀疑你,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必说,真的不必。”

    谢放怔神,看着她,心中感触万千,对她,更觉喜欢得入髓。诶……阿卯……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放,说道:“我告诉你,不是怕你再对我生疑。”

    阿卯也怔怔看他,她是想了解他,知道他的过往,来韩家的目的,但当他真正要告诉自己的时候,她竟心慌了。她怕自己力量微薄,无法跟他共同分担。可她又想将他藏了十五年的秘密分一些过来,或许她能帮上忙的。

    谢放的声音轻缓,对心爱的女子提及那过往的事,竟是有些难以平静:“我不姓谢,而是姓邵。”

    他仍是执意要告诉她,阿卯没有再拒绝,凝神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二十五年前的邵家,在天子脚下的京师并不算是头等人家,但也算是名气很大的商贾之家,身家随便放在哪个州哪个县,都可成为首富。只是在商贾云集的京师,并不算什么。邵家家主为人慷慨,乐善好施,常给灾民难民发粮施粥。”

    “后来有一日,他在路上救下一个逃难而来的灾民。那灾民恳求他收留,正好家中缺下人,就将他带回。”

    “那人做事勤恳,为人老实,也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不过半年,就从做粗活的下人当上了管家。这样兢兢业业过了五年,邵家家主突生怪病,大夫来看,却束手无策。”

    阿卯此刻已觉心惊:“是那个管家做的?”

    谢放神情冷然,生硬地点了点头:“被下毒了,只是那毒下得小心谨慎,耗费了五年,连大夫都看不出来。可当时无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他。后来邵家家主卧床不起,妻子不擅经商,儿子年幼,便逐渐将生意交给心腹打理,便是那个管家。”

    阿卯不由叹气,已经是可预见结果了。

    “那管家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将所得钱财全都交给邵家掌管,自己只拿管家的那点工钱,因此不但是邵家家主,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信任他。邵家家主病重,有许多需要用到印章的地方,也渐渐交由管家决策,自己并不出面。五年后,邵家家主病入膏肓,临死前不放心妻儿,便想将名下铺子交给妻儿,谁想……他清查后,却发现,那铺子的主人,早就不是他了。”

    阿卯愕然:“换成了那管家的名字?”

    谢放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立刻喊管家过来质问,但没想到,管家没来,却来了官府的人。原来是邵家名下的一间药材铺子出事了,有药铺在这里买走的药,开了给病人吃,竟吃死了人。官府层层彻查,便在邵家铺子里查到了一种毒药。”

    阿卯愣了愣,方才平静的叙述,此刻开始,要风起云涌了。

    “那被毒死的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家夫人,那位大人大怒,要官府查清,要邵家上下偿命。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朝廷的人有朝廷的人脉,邵家家主卧床多年,早就跟朝廷的朋友没了什么交情,他跟官府的人辩解,但对方根本不听。”

    “再后来,邵家家主被抓入大牢,官府查封邵家名下的产业,发现并没有多少铺子生意是邵家的,只因那管家,早就转移了那些地契房契,铺子也大多都被据为己有。”

    阿卯又惊又怕,嗓音都在发抖:“太可恨了……那管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邵家家主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没有邵家,他早就死了!”

    谢放默然许久,不愿对那个人做出半个字的评价,他怕一说,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邵家没钱打点官府的人,只能被动挨打。那邵家夫人,本是出身大户人家,从来没有受过什么苦,她强撑了两个月,心力交瘁。但她仍然为了身陷囹圄的丈夫四处奔波,不曾放弃。”

    “而邵家家主在牢中待了两个月,身体却慢慢好转,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他在家中,被人下毒了,才导致壮年的他百病缠身。他拜托狱卒要见他的妻儿,可等他的妻儿赶到时,却发现他已经死在大牢里!”

    阿卯心头猛然咯噔。

    “他死得蹊跷,可狱卒却说他是自缢而死。他的妻儿要为他讨回公道,却被衙役乱棍打走。当晚,有个仵作暗中来找,说邵家家主并不是自缢死的,而是中毒身亡。邵夫人请他作证,仵作只说了一句‘有人要你们死,你们斗不过,我也斗不过,若不想死,就带着你儿子走吧’,那个仵作,便是鱼翁,宋大夫的好友。”

    阿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得好,她听得出来,谢放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怨恨,以最平缓的语气,跟她说这些。

    “邵夫人带着年幼的儿子想离开京师,但半路碰见山贼……那座山头,往来的人多,又是白天,本不该有山贼的……”

    阿卯听得撕心,紧紧捉住他的手,真想告诉他,不必说了,真的不必说了,不要再揭开伤疤,一点一点地撕开给我看。她探身将他抱住,身体止不住发抖。她没有想到,世上会有这么歹毒的人,会对救命恩人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谢放上一次说这些事,已经是五年前,跟秦老爷秦游提起。那时候跟他们提起,自己的心冷如冰水,不似如今跟喜欢的姑娘提时,十分痛苦。

    阿卯于他,是支柱。

    “邵夫人和忠心的护院家丁拼死抵抗,却还是抵不过有备而来的山贼,惨死刀下……那小少爷,身受数刀,本来也该死的,只是他命不该绝,被路过的人发现尚有一丝气息,便将他救下,抚养长大。”

    阿卯紧紧抱着他,她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剜心。

    “那管家,便是韩有功。”

    事情说到一半时,阿卯已经猜到了,她心中的怒意远比害怕更甚,她甚至想,借着她丫鬟的身份,也去毒死韩老爷,为谢放报仇!

    可如果谢放要那样轻易地让他死,那又何苦在韩府做管家。谢放的目的,很明显并不是这么简单。

    联想到他所做的种种事情,阿卯可以肯定一件事——将当年邵家所受的苦,通通还给韩有功,甚至要加倍偿还!

    可是她不解一件事,不安一件事,她怕谢放报复的人太多,日后去了阎王殿,阎王反而要定他的罪,给他加罪业。她轻轻离怀,轻声:“韩夫人、大少爷和琴姨娘他们,跟这件事并没有瓜葛,可韩夫人变成今日这般,似乎……跟你脱不了关系。”

    “嗯。”谢放说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怕我牵连无辜的人。”

    阿卯没有掩饰,直白道:“是。”

    “你可知道韩夫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

    此刻谢放眸光更冷,说道:“我母亲的表妹,我的表姨母。”

    阿卯几乎被惊得恶心:“她……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没有她的帮忙,韩有功又怎么能如此顺利地骗取邵家的信任?她当年要嫁给韩有功,家中反对,她便来求我母亲,以死相逼,我母亲唯有答应。可谁想她背地里寻了我外祖母家,也就是她的姑姑,说是我母亲怂恿她嫁给个下人。我外祖母听后大怒,便跟我母亲断绝往来,可这件事,直到邵家落败,才真相大白,我外祖母听说后,活活被气死。”

    “这计策好歹毒……如果不是你母亲没了娘家人,或许邵家也不至于落到那种地步……”阿卯听得心惊,听得震惊,更觉可怕,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阿卯。”谢放看她双眸,低声道,“我所报复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我信你。”阿卯定声道,“你做的事,我都信。”

    这是谢放最想听的话,也是最让他宽慰的话。

    “阿卯想和您一起并肩向前,所以若阿卯可以帮忙,你定要跟我说……管家,日后你再不是一个人了。”

    谢放怔了一怔,身子娇小的姑娘,却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心,在支撑着独行已久的他,温暖了他冷漠了十五年的心。

    他伸手捧了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印了一记。

    往后的路,他再不会孤苦独行。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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