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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偷花楼的少年
热闹的酒庄，并没有打扰那些犯困的人。
而宋乐，就是这犯困的人。
在酒庄里，伙计跑来跑去的把一坛一坛酒端到客人的手里。
“今年雪天，大家也快消停了吧。”
“年年如此，酒囊饭袋！！”
有人欢喜有人愁，当放下手中的剑之后，也很想消停。
每天这样忙碌着去决定别人的生死，看着每一张倒下去的脸，内心是否又会有点不安。
今年，熟面孔又少了不少，既有老得动不了的，也有病得再也起不来的，但更多的是已经睁不开眼的了。
做他们这一行，原本就将这些置于身外，或许那一天抬头就看不见日出了。
无论是老手还是新手，他们都不敢保证自己的下一次不会失手，就像那些躺在别人面前的。
在行刺一个目标的时候，人往往会很紧张，手心也会有汗。
从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宋乐就见过那些跟在连衣身后的人。
他们每走一步都像是计算过的，在什么地方停下，在那一片瓦上撬开，他们都一清二楚。
有人会在行动前磨一天的刀，会凝神，会喝酒，各种各样。
而宋乐，就见过连衣在暗杀的时候的样子。
那时连衣要面对的，不过是个普通人。
在连衣眼里，任何一个任务对象，从她看见名单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连衣在进入离那人的房子还有一个山头的时候就已经停下来了，伏在地上。
她说这是一个老头告诉她的，首先有要走距离，然后才能准备其他。
而令宋乐奇怪的是，连衣在看到山上的溪水以后，就再也没有靠近过房子，那怕是一步都没有。
连衣把手伸进水里，久久之后才起身。
“这附近，只有这一处有水！我们走！”
就这样，宋乐听完连衣的话之后就走了，在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人死在家里，而他，是被毒死的。
宋乐当时并不清楚连衣是怎样做到的，他也怀疑过连衣单独去了那个房子，但是在他的记忆里，连衣没有离开过他的三丈之外。
也许，连菏泽的这么多杀手里面，宋乐是唯一一个不去想计策，不去做准备的人，他只会找到那个人，然后直接出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什么。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知道杀死单言雄、莫文景、罗盘机的人是宋乐，是连菏泽的匕首。
在他的名字未传开之前，任何一个被暗杀或者横死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杀手是谁，来自哪一个组织，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睡得很踏实的宋乐，就是个例外，他没有任何的手段，甚至连隐藏身份都没有。
每一个无名的杀手，都在对这个人好奇。
酒，对于酒庄里的人来说，就像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但是，水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当静下来的酒庄渐渐没了人影之后，那东边，也就开始泛白了。
新的一天，如同那黎明前飘啊飘的雪花，让人捉摸不透。
莲花指门前的那些栏杆，积了很多雪，就走廊也是如此。
栏杆没有雪的时候，宋乐能够感觉到院子里的安静，能够感受到生活在这里的莲花指的平静。
当栏杆有雪了以后，宋乐才体会到这里的静，是一种孤独的静，没有人理会的栏杆，随时都会被雪一层一层的覆盖，而空中的雪花，也许会因为这里没有人，而选择往那梨树上飘去。
今天，没有太阳！
宋乐顶着寒风，非常缓慢地走在连菏泽上。
如果不是因为风的缘故，或许宋乐还会停下来欣赏一下夏天满是水的沼泽而现在是雪白一片的连菏泽。
在林子那边，他发现雪地上微微露出来的黑影，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
宋乐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昨天围在这里的面具人，那些罗生堂的人。
但是，这些人已经死了，而他们那只露出一块衣角，埋在雪里一动不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宋乐记得自己并没有下什么重手，特别是面对黑衣面具人的时候，但是他并没有去细究，因为他还看到了黄家的人那平常但又略带华贵衣服。
不只是罗生堂，黄家的人，也死了。
宋乐一边走一边数，大概有十多个，加上那些可能深埋雪下，没有被发现的，应该有二十多个，而这，就是他们一群人的大概了。
宋乐并不想对他们下手，但是他不下手，他们就会无穷无尽的扑来，在姜无迹与黄泰两人冰冷的话之下。
所以，宋乐就很爽脆的让他们趴在地上，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趴下去了，就没有再起来过。
他兜了一个大圈，才踏去皇都的南城，那个充满散三传说的南城。
“爷爷！你说爷爷他曾经偷过上面花楼老板娘的东西？”
“咳咳……对啊，街坊都说是因为花楼的姑娘。”
宋乐笑笑，听到了小河边正带着小孙女敲冰的老头二人的对话。
散三，像是无时无刻都在被这里的人讨论。
这人，应该是在这一带长大的吧。
宋乐踱步迈过了铺满雪的小桥，晃荡晃荡的就向着大路的尽头走去。
那里，是黄家。
不过，那是一个黑点，在朦朦胧胧的雪花远处。
按照宋乐这不稳的步伐，要走到这路的尽头，恐怕也得半天。
他很少来这边，即使是小时候跟伙伴来这边玩，也很少走进这片区域。
当然，他没有多少伙伴，即使有，那也是曾经，在他还没有开始为母亲找药之前。
这边，比正横街那正街要多人得多，如果说正横街上只有四个小鬼的话，那南城这边，就有四百个小鬼。
之所以会这样，很大的原因就是南城远离正横街的势力角逐，当然，这也是因为黄家就坐在这里，即使他已经日暮西山。
也许是因为很少看到外人，路上的小女孩与花楼的那些大姑娘，都纷纷注目于这个一身雪衣、雪帽、雪剑的人。
不过，他们并不敢多看，因为宋乐的周围，总有一种与这冬天不符的感觉，既潮湿又沉闷的感觉。
宋乐自然不会意识到自己在连菏泽的这段时间，已经渐渐染上了连衣那样的连菏泽的气息。
他还要往前走，不过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南城，黄泰或者三香，会没有发现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