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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曼醒来，她感觉头痛欲裂，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她拿过床头的手机，下午2点钟，她居然睡到下午两点钟。
床头柜上有一杯水，一片药和一张纸，江山留的言：“阿司匹林，起来吃一片，再睡一会儿。楼下锅里有白粥，我带着星星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舒曼吃了药片，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最后的记忆就是深夜里她和周一军站着酒店门口，江山从车上下来。恍惚中，好像还有一个自己躺在江山腿上说着哭着的画面。
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舒曼爬起来坐着，现在是下午两点，她已经错过了上午的晨会，下午她还有好几份重要文件要签。
舒曼起床用冷水洗了个脸，下到楼下看看电炖锅里的白粥，她觉得自己完全被那种头疼、恶心、想吐的感觉占领。
她头脑里的画面又多了个镜头，她坐在厕所里抱着马桶吐一会儿，又躺下枕着江山的腿哭诉一会儿。
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呢？舒曼一点都想不起来。
车库里停着路虎，舒曼去找来备用钥匙，开着车去了超越户外的总部。路上想起江山给她的留言条，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上班去了。”
舒曼让助理整理好要签的文件给她，并且通知还在总部的各部门负责人补开晨会。
小会议室里，只有几个行政部门的负责人，各个业务部门的都已经忙去了。广告部的谈了最近几场比赛的冠名权和赞助商的情况，以及场馆和路边广告的投放。网络部谈各个平台各个公司号的推广。
舒曼忽然想起来，写下Sam 'trip 交给网络部，“注册一下这个名字，全平台的。”
资料部和安保部很顺利。后勤部就比较麻烦了，各种琐碎问题层出不穷。这时，舒曼的助理推门进来：“舒姐，你看一下手机，工作群。”
攀岩馆前台小妹的发言：目前在总部的各部门同事，认识这位先生的请到攀岩馆前台来一下。”还特别@舒曼，后面是江山抱着星星的照片。
他带着儿子来做什么？他昨天那样地质问自己，今天他来做什么？他这么高调的回归是为什么？舒曼想大概同她昨晚喝醉了酒对江山说的话有关，昨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资料部的大姐很兴奋地问舒曼：“大山哥回来啦？我可以去吗。舒总？”
舒曼取出自己的备用门禁卡递给她，“请把这个交给他。”
安保部的老哥更是坐不住了，“舒总，我给大山哥办一张最高权限的门禁卡？”
“你去吧！”
网络部的主管是以前大山哥公号的运营助理，“舒姐，我也去了？”
财务部的跟江山不熟，后勤部的工作还没讲完，其他几个行政部门的都是新人，他们不认识江山，面面相觑地坐着。
舒曼示意后勤部接着说他的问题。
散会后，舒曼站到外走廊上看着攀岩馆的大门，围观已经结束了，大门外只有偶尔走过的几个人。江山带着星星来做什么呢？
攀岩馆里，星星依旧由江山抱着，趴在他肩头，江山还在跟旁边几个认识他的教练说着话。
星星叫了一声“妈妈”，便又躲回江山的肩膀上。
教练们跟舒曼打过招呼就走开了。
“星星不想下来玩一会儿吗？”江山摸着他的背问他。
“不想”
“来，妈妈抱你一会儿。”舒曼伸出的双手被星星拨开。
“不要。”星星紧紧地抱着他江山的脖子。
江山越过怀抱里的星星看着舒曼
“你们来做什么啊？“
“星星想妈妈了。”
“我昨晚都说些什么啦？”
“你不记得你说了些什么吗？”
“不记得了，我说些什么啦？”
“那三年，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别人知道而你不知道，很难受。”他用一只手抱着星星 另一只手放下来伸向舒曼，等了一会儿，见舒曼不动，他说：“大家都看着呢？”
舒曼握紧了他的手，是责任不是爱让他握住自己的手，舒曼隐隐心痛。
“星星，来，下来玩一会儿，你要爸爸抱你一辈子吗？”舒曼对儿子说。
“是，爸爸抱我一辈子。”星星歪着头看着舒曼。
“我把他养得太娇气，太胆小。”
“我的错，做了三年背信弃义的男人，扔下自己的老婆儿子不管。对不起，我知道伤人的话收不回来的，对不起！”江山把舒曼拉近一些。
舒曼握紧他的手，想起当年他在星光灿烂说：“我送你一颗星星要不要？”
门口一阵嘈杂，一群人涌了进来，叫着“大山哥”，是出外勤赶回来的人，一会儿还会有人不断过来的。
“来，星星，妈妈抱抱。”
人多了，星星大概有点怕，他对着舒曼伸出双臂。
星星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舒曼怕有人跟他说起江山，她不知如何解释。舒曼心里想，比睿睿好一点，睿睿到了十三岁才第一次来俱乐部。
舒曼抱着儿子走进儿童攀岩馆。
星星一进门就惊呆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妈妈，这里好漂亮！”
不用舒曼问，他已经挣扎着要下地了，星星在这个小蘑菇凳子上坐坐，那个小花凳子上坐坐，摸摸草地上的小羊玩偶，跑进中间的林中小屋里玩一会儿。
舒曼在一个小蘑菇上坐下。
今天是星期一，只有几个小孩在攀岩，星星跑到舒曼旁边站着，看一会儿小朋友攀岩，悄悄附在舒曼耳边说：“妈妈，他们像不像小猴子？”
舒曼问他：“你想不想当一会儿小猴子？”
星星害羞地笑着，“我不是小猴子。”
这时候来了一对父女，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她一进屋就跑进林中小屋，一边玩一边瞟一眼看看星星，星星东摸摸西摸摸地走过去，很快就传来两个小孩叽叽咕咕的说话声。
那个爸爸礼貌地对舒曼笑笑。
舒曼回他一个微笑，也许应该跟燕子讲讲江山回来的事，不然又是她最后一个知道。舒曼拿出手机发微信给燕子：“燕子，江山回来了。”
燕子很快回过来：“真的？曼曼，太好了，姐就说他一定会回来的，看见没？你是他心爱的曼曼，他不会扔下你的。”
“燕子，扔下了。”
“还是不记得你？”
“不记得，我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骗婚的妖艳贱货。”
“曼曼，慢慢来，起码回来了，给他点时间，会好起来的。”
“燕子，星星跟他很亲哎！第一眼就很亲，真是父子连心的。”舒曼找出那张摘桃子的照片发给她。
有一只手搭在舒曼肩上，“我想看看，那张照片。”
舒曼抬头看着江山，也不知他看了多久，看见些什么内容，她跟燕子说：“燕子，我有点事，我们再聊！”
她把手机里的相册打开递给他。
江山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小蘑菇上坐下，“都可以吗？”他问。
舒曼点点头。
江山一张一张看着那些照片。
这部手机是舒曼个人用的手机，三年前新换的，里面全是家人的照片，星星的、彤彤的、燕子家的、雷哥雷嫂，偶尔有一两张舒曼的。
当他看到那段星星生日那天，睿睿发来的为星星唱生日歌的视频时，舒曼有些后悔让他随便看。
江山停下来，“今天我让星星和睿睿视频了，还有彤彤，对吗？星星叫他们哥哥、姐姐。”
舒曼有些吃惊，那个四个人的群这几天充满了睿睿和彤彤发来的美国风光照，舒曼起来就忙着上班开会，然后江山和星星就来了，她没点开看过他们的信息，他们一定跟自己说了。
“所有人都知道星星，除了我。”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悲凉。
舒曼无法回答他，只能沉默着。
“攀岩馆不太一样了，这里原来是……”他自己转换了话题，一时又想不起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
“单车房。”舒曼接过过他的话。
“攀岩馆中间加了个抱石区，上面还有个书店，跟外面的书店是一起的，是吧？漫时光。”他把手机还给舒曼。
“你不喜欢这样？”
“我喜欢，很喜欢。谁的主意？”江山看着眼前的森林岩壁。
“你哥。”
“我还以为是你的呢？比较像你的感觉。”
“我是什么感觉？”舒曼说完，发现自己的话满是挑逗的意味，真是在妖艳贱货的路上渐行渐远。
江山扭头看着她，轻轻一笑，眼睛里有不一样的神情。
“当我没说！”舒曼把头扭朝一边。
“可是你已经说了，“他挨近她说：“你离妖艳贱货还差一大截呢！”
舒曼叹口气，他都看见了吧？“不够妖艳还是不够贱？”
“都不够。”
舒曼笑着看朝儿子那边。
“你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的，是吧？你应该经常笑。”
星星的小朋友被她爸爸叫去攀岩了，没有了玩伴的星星跑过来，一蹦扑到江山背上，指着岩壁上的小朋友说：“爸爸，小猴子。”
“星星，你要不要去当小猴子。”江山托着他的屁股把他背起来。
“要！”
“好，我们明天来当小猴子，今天我们回家去吧！妈妈不舒服，搞不好又要吐爸爸一身。”他站起来，一手托着星星，一只手伸给舒曼。
舒曼握住他的手，凑近他问：“我昨晚吐你身上了？”
他撇撇嘴，只是微笑，不回答。
“咦！我好恶心。”想起江山以前也不嫌弃自己呕吐，怀孕时每次晨吐，他都站一边为自己拉着头发，另一只手拿着一杯水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