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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讲完她的宣言就跳下沙发，一边走进自己的卧室一边说：“我要睡觉了，所有人晚安！”
睿睿背起他的书包，“阿姨，我先回去了，再见！”
留下舒曼和江山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着。
舒曼推推江山，“回去吧！快点。”
江山敲敲彤彤的房门，“彤彤，师父走啦！”
“嗯，明天见！”她在里面回答。
舒曼送江山到楼下，已经看不见睿睿的身影，“回去了，他在不在你要告诉我。”
江山很快发来信息，“自己关屋里呢，请勿打扰！”
舒曼敲敲彤彤的房门，“彤彤，我们谈谈？”
“我要睡觉，不谈。”
舒曼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处理，别人帮不了你，可是说出来会好过些。你想说说的话，随时都可以。我洗澡去了。”
舒曼洗完澡躺在床上，她分别发了一条信息给睿睿和江山，“睡了吗？”
江山没回。
睿睿回过来：“没有睡，在看我爸的笔记。”
“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看他的这本笔记。”
“你到龙腾山上看过星星吗？”
舒曼轻轻一笑，每个人都被他笔下的星星震撼，在山顶看星星是什么感受？
“没有，我很想去看看。”
“我也是。”
“什么时候我们让他带我们去？”
“好，搭个帐篷住在山上，早上还可以起来看日出。”
“视频拍得很好，打算给爸爸做教学视频用的吧？”
“是，”
“他跟你说了吗？”
“嗯，我答应他了。我爸在敲门，我们再聊吧！”
“再见。”
彤彤推开门，抱着枕头站在门外，“妈，我今晚想跟你睡。”
舒曼往旁边挪挪，让出点位置给她。
彤彤背对着舒曼躺了一会儿，忽然说：“她们，原来在超越俱乐部打球的那几个女生，她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过手飞。”
舒曼把手搭在她腰上搂着她。
“她们故意来撞我，让我飞出去。”
舒曼把她抱紧些，贴近她的身体。
“我知道我打篮球其实不行，确实没有她们打得好，我还不如王雨阳打得好，至少她敢运球，运球时候不丢球，我只是长得比较高、跳得比较高，能抢到篮板球，可是跟那些男生打，我就没有这个优势了，他们是跟着我们教练练了好几年的，长得又高又壮。我也不想跟她们一起打球，她们总一起算计着让我出丑。”
“为什么？她们要把你挤出首发位置？”
“妈妈呀，你傻呀？你这么傻怎么把我师父抓到手的！”
舒曼笑起来，“就是靠傻呀。”
彤彤也笑起来，“她们每天围着张晟睿转。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四个人在餐厅写作业了，还有初中组高中组的全部女生，还有几个其他几个男生。我真讨厌这种状态，以前是刘世钊，现在是张晟睿，男生都不敢跟我多说话，女生都等着看我出糗。我不是说他们两个一样，刘世钊那么讨厌，我真的把张晟睿当好朋友，可是我真的不想做谁的女朋友。我现在只想攀岩。”
“张晟睿觉得你是他的女朋友？”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我们有共识的。只是他觉得我们四个人应该共进退，可是他们三个人很想继续打篮球的，他们是真喜欢，我只是没朋友，可能他觉得我因为他被人排挤，有点内疚。可是我是真想退出篮球队，我是真喜欢攀岩。妈，当我一点一点攀到岩顶的时候，感觉真是太好了，我打不好球的，可是我相信我将来攀岩一定会非常厉害的。”
舒曼摸摸她的手。
“还没长出老茧呢，现在手上的皮真是有点疼！我师父说长出老茧就好些了。”
舒曼想象着自己美丽的小女儿，伸出一双江山那样粗糙的老手，忍不住叹一口气。
“妈，我今天遇到你的情敌了。”彤彤有些犹豫地说。
“什么？”
“那个大胸美女过来跟我师父说：大山哥，听说你收了个徒弟，把我也收了吧，我也想做你的徒弟。我师父说，我徒弟是我女儿，她以后要叫我爸爸的。我师父真帅！”
“Zoe”舒曼心里一阵阵堵得难受，她想起江山说自己超级爱吃醋。
“你认识她啊？”
“见过。”她忽然想起店铺的事，会不会是她呢？
“不过，我师父因为你才收我做徒弟，多少有点难过。”
“傻瓜，你师父因为你是个攀岩天才才收你做徒弟的，你要是跟我一样笨，打死他也不会收你为徒的。”
“真的？妈，明天我要正式告别篮球队了。”她高高兴兴地往舒曼身边挤挤，握着她的手，“我要睡了，明天才有力气攀岩。”
早晨，舒曼看见微信里江山的两条留言：
“曼曼，睡了？”
“你的安全警报可以解除了。”
舒曼看了好几遍都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走到二附中门口时，人已经到齐，彤彤上车同她的三个好友轮流击掌打招呼。虽然有些尴尬，彤彤和睿睿还是相视一笑。
舒曼放下心来，走到江山身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江山抱抱她的肩，“我一会儿来接你去做公证。”
舒曼回到家，仔细核对各种证件证明是否都准备齐全，然后收好。她发微信给张亚，告诉她自己今天可能又不去上班了。心里的愧疚感又滋生出来，但是在筹备结婚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那种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又略微有点不安的感觉。
车开往山水龙庭的路上，舒曼问：“你的安全警报可以解除了，什么意思？”
“彤彤告诉你她被那些小丫头排挤的事没？”他说的时候一脸的高兴。
“她被人排挤，你还高兴成这样，哪有你这样的师父？”
“这样，她就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篮球上了。她早已经没心思打球，却又没办法脱身，这不是正好。彤彤现在一门心思就想攀岩，其他什么都没意义，她可以一心一意地做这件事，所有青春期的烦恼对她都是浮云。”
“是，如果她以后眼里就只有攀岩，书都不读了怎么办？”
“杨柳岸晓风残月，肯定是不会读了，可是她会自己去学生长在朝阳面和背阴面的植物的不同特点，学习怎样看星星辨识方向。她长大可能不会像你了，可是会像我啊！我很幸运能做她爸爸，虽然只是继父，我也可以很得意地告诉大家她是我女儿。”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被排挤吗？高兴什么呀！”
“我儿子啊，那么多小姑娘追他，正常。”
舒曼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昨晚问他是不是喜欢彤彤，希望她做你的女朋友。他说以前是的，现在不想了，第一、彤彤太犟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考虑别人。第二、如果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像他们的朋友一样，跟谁多说几句话都好像在犯错误。他希望多交点朋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他希望多了解不同的想法。”
舒曼想起自己跟他说，少做决定，多看，多了解，多涉猎，“希望他不要迷失吧！”
“他总有一天要面对的，对吧？”
“对，像他爸爸一样。”
江山看她一眼，一脸委屈的样子。
舒曼拍拍他的脸，把手放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
到了山水龙庭，江山刚把所有的证件证明拿出来，他的律师和两个公证员就来了，律师就是上次江山带舒曼去见的那个。
江山说：“正式介绍一下，这是舒曼，我们准备结婚，这是超越户外的法律顾问汪律师。”
汪律师握着舒曼的手，想说什么，又停住了，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公证的过程很简单，查验证件、证明的原件、复印件，做各种笔录，公证员收集他们需要的各种材料，然后舒曼和江山分别在一堆文件上签名，按手印，一直按到舒曼觉得手都软了。
两个公证员收齐所有材料后，告诉他们如果没有其他情况，十五个工作日以后可以到公证处取公证书，如果有需要补充材料的，会同汪律师联系。
送两个公证员出去后，他们三个人又回到客厅。
想着自己跟汪律师不熟，还有他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办完事都没有离开，他一定有什么话要跟江山说。
舒曼记得自己包里有几个小青柑，是燕子刚给她的今年的样品。她拿起刚才倒水给两位公证员喝的水杯，“我泡茶给你们喝，普洱茶，热的还是冰的？”
“普洱茶还能喝冰的？”江山看着他。
“怎么不能？”小青柑做成冰茶是舒曼自己的发明，小青柑的果香加上普洱茶的醇厚，加冰喝非常爽口。
舒曼在厨房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套茶具，想起自己那天说在他家找不到调料，其实他家真是没有调料。别说调料，连餐具都少得可怜，他们大概从不做饭吧？厨房太过干净整洁，没有一点人间的烟火气，冷清得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舒曼好不容易找到一套冷水杯，她用开水冲泡了小青柑，把茶水虑进水瓶里，加了冰块，带了三个水杯出去。
汪律师喝了一口，“青柑？上好的青柑。”
“是，今年的小青柑。”舒曼很高兴，碰到一个喝茶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