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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楚绍倏地站起来，瞪着他，“你的意思是，药是父皇主张不服用的？”
“正是。”陈御医道。
楚绍沉着脸，“胡说八道！”
“殿下……”陈御医伏低身子，不敢多言。
“皇上知道自己的情况，就算陈御医没有及时给他开药，他也会发现的。”除非，就像陈御医说的那样，是楚懿帝自己不想服用。
所以他不管这些事……
苏婉一叹，“殿下。”
“那他也应该禀告上来，怎么能由着父皇任性？他是我大楚的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他的身体若是垮了……这江山怎么办？”楚绍随手一拂，滚烫的茶盏落在陈御医脚边，他一动都不敢动。
楚君珩问，“皇伯伯的身体如何了？”
苏婉摇头，“不乐观。”
楚懿帝年纪大了，又被病痛折磨了一年多，再结实的身体，也被病魔折磨垮了。
如今余毒再聚在他体内，需要霍东临再为他清一次余毒……
排毒的过程很痛苦，也很折磨人，楚懿帝现在的情况，能不能熬过去都不知道。
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凝固下来，苏婉跟在楚君珩身边多年，当初在青朝关一带的时候，她面对过多少受伤的士兵，几乎每个人，送到她手里之后，她都会还他一个健康的人！
她自小跟在霍东临身边，京都城中很难找出一个人医术比她更好。
而她却说……
不乐观。
他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让诸扬去联系霍老先生了，你有办法暂时稳住皇伯伯的病情吗？”
“有。”毕竟重金属中毒，不是一朝一夕就夺人性命的。苏婉可以稳住他的性命，“但……”
“但什么？”楚绍的声音有些变化。
“过程中，皇上可能会很痛苦。”苏婉说。
“我知道了。”楚绍起身，他方才坐过的椅子，扶手已然断裂。
苏婉抬头，看了楚君珩一眼，转身又进入了内室。
青绮很快送了药箱过来，苏婉的药箱里，提炼的药物不少，对楚懿帝的病情大有帮助。接下来的几天，她都留宿在宫里，就住在楚懿帝旁边的宫殿里。
那儿原本是给霍东临留出来的，如今霍东临不在，她就住进了客卧。
连着忙碌几天之后，楚懿帝终于醒了。
守在楚懿帝身边的陈御医很高兴，“皇上醒了？”
苏婉原本是留在外间候着，听到声响之后，立即进去，“皇上？”
“皇上总算是醒了。”福公公见人都在这里，开心道，“小的去给皇上准备一些膳食，劳烦世子妃和陈御医照看着皇上。”
“苏婉。”楚懿帝挣扎着要起身。
陈御医连忙扶着他，坐起来。
“皇上感觉如何？”苏婉拿过红绳，打算给他诊脉。
楚懿帝不动声色躲开，把自己的手放回明黄色的被子里面，“把楚绍给朕唤过来。”
苏婉跟陈御医对视一眼，“我去吧，陈御医在这里看着。”
陈御医没有说话，楚懿帝确实是不想诊治，又或者说……这个治不好的病，他已经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