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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回忆高三
我和魏征忙把嘉禾扶回病房，暂时没有告诉医生和护士。
“她应该没什么大事。”魏征说，“只是身体太虚弱又受了刺激才会晕倒。”
“元普的事情，真的没有转机了吗？”我望着病床上的嘉禾，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件事真的不好说。”魏征说，“你不觉得奇怪么，从元普被带走才多久，怎么会这么快就确定了案件性质，死刑这么严重的事，才几天就几乎板上钉钉了？”
刚刚我只顾着晕倒的嘉禾，除了惊讶也没有多想。现在听魏征这么一说，这件事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你的意思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要元普死？”我问道。
“可能并不是人。”魏征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我心下了然，这一定又是女鬼在捣乱。
“女鬼的事情，你和鬼王说过了没有？”我问。
“说过，但是没什么用。”魏征摇头，“你知道的，阴间一共有十殿阎罗，我常常去找的，是第十殿的薛鬼王。他负责转世，我负责评定善恶。但我和其他鬼王并不熟。”
“既然是鬼王，他不能把女鬼抓去转世吗？”我问，“难道他说了还不算？”
我想起上一次，我们就是直接送刘玲去的薛鬼王那里，那时也没这么多顾忌啊。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魏征说，“如果在平时，我大不了直接抓了女鬼去找鬼王。但是最近不行。阎罗殿的制度更严格了，如果不是前九殿押解来的鬼魂，转轮王不能私自处理。”
“你们阴间的制度也要和我们一样不停改进吗？”我感到一丝新奇。
“当然，毕竟鬼都是人变的。”魏征说，“小雅，你知道吗，这套新的制度之所以能实行，崔珏是出了大力的。”
我反应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说……他有意针对你？”
“肯定是针对我。”魏征点头，“我作为阴间的判官，却私自在人间徘徊，是薛鬼王护着我，其他鬼王才没有处罚我。可是你想想，其他判官肯定会心里不平衡。尤其是崔珏。”
我对崔珏这个名字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金钱交易上，因而现在听魏征这样提起来，自然而然地接了句：“他应该是个挺急功近利的人，是不是觉得你犯了错误还能跟他平起平坐，对他自己不公平？”
“你怎么知道？”
“猜也猜到了。”我说，“上次我们说过的，最近鬼王要提拔你们两个，但却觉得分不出上下，也是他不满的原因吧？”
“对。”魏征肯定道，“薛鬼王刚才已经告诉我，我私自留在人间这事，已经被崔珏添油加醋地在其他鬼王面前重申了一次。我怀疑我如果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薛鬼王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魏征虽然没有明说如果出事了他会受到什么处罚，但我想这处罚肯定不会轻，否则他不会说得这样严肃。
我能理解他不愿帮嘉禾的小小私心，其实我也有私心的。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让他拿官职来冒险，更何况，如果鬼王们发怒了要将默许他的权利收回呢？
那他岂不是再也不能轻易来人间了，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么？
平时并不觉得他不出现会多遗憾，可如果他真的走了，我猜我还是会想念他的。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还是会见机行事的。”魏征见我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我不满他不帮忙的态度，语气变得柔和了些。
“我知道。”我抬眼看他，“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
“真难得。”魏征惊讶地看着我，“你是张小雅吗？”
“呵呵。”我干笑一声躲开了他的目光。
魏征却凑上来就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他还想抱着我不放，我立刻躲开了他，低声说道：“这是病房！”
他不情愿地松开我，一脸不舍道：“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我明天再来。”
“快走吧。”我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快走。”
魏征朝我一笑，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没多久，嘉禾就醒了过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嘉禾坐了起来，我帮她把枕头垫到了身后。
“我梦到元普了。”嘉禾失落地说。
她随后给我讲起了她和元普是怎样相爱的。
嘉禾说她认识元素元普两兄弟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相比侃侃而谈的元素，她更喜欢话不多的元普。
元普第一次对她表明心迹是在高三。
“高三？”我有点惊讶，“高三可是学校抓早恋的重点时段。”
“是啊。可是元普不怕，因为他成绩很好。”嘉禾说，“而我只是偏中上等。我自然考虑得很多，我怕万一被家长和老师发现了，甚至被崇拜他的那些女生发现了，他们会直接把矛头指向我。”
嘉禾的担忧十分现实，我不禁追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元普，他只对我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嘉禾有些哽咽，“他也确实做到了。直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也不会……咳……咳……”
说到激动处，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有点点血迹随着她的咳嗽声落在了被单上。
“我去找医生。”我急忙起身。
“不用了小雅。”嘉禾阻止了我，“这么晚了，只有值班医生在，而且我也不想折腾了。你在这陪我就好。”
“可是你……”
“我没事，肯定是急火攻心了。”她笑笑安慰我，“你相信我，没什么大碍的。”
我只得留下来陪她。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早饭回来，却发现嘉禾不见了。
就在我打算去问医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地板上有点点的血迹。
我认出那和昨天在被单上的血迹差不多，心里已经明白嘉禾去了哪里。
顺着那稀疏但还算均匀的血迹，我断断续续地走到医院外面。
果然，既然这样平稳地走到了外面，肯定是去看元普了。
我担心嘉禾的安危，便朝看押元普的地方出发了。
没想到没走出多远，就被迎面走来的魏征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