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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约定
元素闻风而逃，家长们更是看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渐渐地也不再闹事了。
甚至有几个素不相识的同学专程来跟我道歉，说不该轻信谣言对我指指点点。
虽然我也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并不熟悉我才会这样做，但我还是很感动。
我这个人有煞气，跟我同宿舍的人都会出事。
这样的说法，在整个年级都快传开了，只是那些学弟学妹还不知道而已。
“他们比同年级那些人可爱多了。”嘉禾劝我，“你也别想太多了，清者自清。”
“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我低声说，“是不是我之前受到了冷遇太多了，我居然这么容易被感动。”
“会好的。”嘉禾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
会好吗？但愿吧。
“对了。”我想到魏征和元素的三天之约，“元素这么一逃，到时候还会来找魏征吗？”
“他会的。”嘉禾笃定地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无论如何，元普都对他很重要。”
虽然魏征没有明讲，但我们都知道他说的“做了结”就是为了元普的事情。
约定的三天很快就到了，元素果然依约来找魏征。
魏征还是那副不太待见他的表情：“来了？”
“你找我是为了元普的事儿吧？”元素显然也猜到了。
见魏征点头，元素难得露出焦急的神情：“你找到他了？他在哪儿？”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魏征却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元素的脸色变了变，摇头道：“他死了？”
“你确实对所有人说他没死。”魏征哼了一声，“你只是对所有人说他失踪了。”
“他确实失踪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元素说，“那次你把我打晕以后，他的灵魂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还真的是很狡猾，到现在都在偷换话题，连我都听得出来，魏征说的明明不是这件事。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件事。”魏征并不打算罢休，“需要我把死亡证明拿出来给你看吗？还是需要找你贿赂的医生来对质？你堂而皇之地代替了他的身份，对其他人说他失踪了，还让他的魂魄无处安息只能到处游荡！”
元素的脸色变得更加惨淡了，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半晌，他抬起头道：“我承认我是想替代他，但你也知道，他失踪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顺水推舟了而已。”
“无论如何，顶替身份就是动机不纯。”魏征低声呵斥。
“对，我那时的确动机不纯。”元素说，“但是后来我也一直良心不安。我总是做恶梦，我总是梦见元普。所以后来我退学了，退学之后我用的都是我自己的身份，包括这次转学。我没有再利用他的身份了。”
元素望向魏征，很诚恳地补充：“至于你说的，我对所有人说他还没死，以及贿赂医生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在我印象里他就是失踪了，并没有死。”
“别装了。”魏征冷笑道，“你很聪明，在让女鬼抹除其他人记忆时也抹除了你自己的记忆。可是你很快就恢复了记忆，你记起元普死了，你曾经顶替了他的身份，你害怕他去阴间告你的状。所以你再次求女鬼增加他的寿命，就是为了让他无处安息无法转世。”
“再次增加元普的寿命？”我觉得惊异莫名，难道元素不止一次地要求增加元普的寿命？
“我也是刚刚才查到。”魏征对我和嘉禾解释，“看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不太精确，之前的推断也有偏差。”他指向元素，“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他要求增加元普的寿命并不是出于善意。”
魏征告诉我们，他从阴律司查到，元素曾通过女鬼，几次贿赂崔珏，要求改变元普的寿命。
可是元普是没法还阳的，如果在死后七天以外才改了生死簿，那增加的寿命就会转成孤魂在两界之间徘徊的时间。
元素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才几次从中作梗。
魏征说崔判官是个对工作不太上心的人，虽然这种贿赂不能随便收，但他收了，而且收了之后也没怎么注意具体的情况。
他以为元素是好心要他弟弟做个自由的鬼魂才来求自己，欣然接受，更没有专程去派黑白无常核实元普的真实意愿。
“但你没想到元普的灵魂会来到你身边。”魏征继续说道，“你没想到双胞胎之间还会有这种感应。你怕元普知道你的心思，所以假装对他很好。元普为了报答你，所以答应帮你去梦魇里救小雅。可实际上，你大概巴不得他的灵魂在那里被怨灵杀死吧？”
“我没有。”元素毫无底气地反驳。
“没有？”魏征逼问道，“你明知道在梦魇里被打败的灵魂会被打碎，也明知道怨灵的能量不可小视，这种情况下你让元普进去，难道没有别的居心？”
“我倒是想自己进去，可我又不是鬼。”元素嘟囔道。
“你和那古庙的女鬼关系那么好，你完全可以让她去。”魏征说。
“人家当时的功力又不强，我和她素昧平生的难道要她好不容易成点气候就灰飞烟灭？”元素反问。
“那你是忍心让元普灰飞烟灭了？他还是你亲弟弟呢。”
元素被逼问得哑口无言，最后终于一脸挫败地承认道：“我当时的确希望他被打败。即使他只是一个灵魂，我也因为曾经顶替了他的身份而害怕。我害怕他报复我，我害怕他去阴间告状，我甚至害怕他转世以后还会报复我。所以我那时我想让他彻底消失。”
“他的灵魂是不是你赶走的？”魏征又问。
元素狠狠地摇了摇头：“绝对没有。其实我后来就后悔了，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加上怨灵的事情他几次帮我，我再没动过要害他的念头。”
“你的意思是说，他这一次的失踪你真的不知情？”嘉禾问道。
元素点点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可能去了异界。”魏征注视着元素道，“很好，既然你肯说实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