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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什么？梦笙老师，你说什么？”无尘瞪大眼睛，虽然一字一句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但始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对曾经朝夕相处的学生，如今却要说出分道扬镳的话，此时的梦笙，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无尘，一旦体内有黑气，是不可能除掉的，日后还会失控、暴走，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所以……”话到了嘴边，但是梦笙也不忍心再说下去。
无尘彻底懵了，他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突然，毫无征兆。黑气、暴走、逐出师门，这一连串闻所未闻的事情，突然就降临在自己身上，原本井井有条的生活，在几天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我没想到，我以为这是一种病，我以为能治好的，我以为……”无尘突然捏紧拳头，“对了，我是中了黑曼陀的匕首才变成这样的！她后来还主动给我治疗！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这是通天教的阴谋！想要把我们三人组逐个击破！我要捣毁通天……”
“嘘，刚疗完伤，不要发怒。”梦笙安抚着无尘，“气宗弟子有气御体，黑气是钻不进体内来的。体内有黑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身修炼出了问题，为追求强大而走歪门邪道，还有一种就是体内有黑气的人，后代也会有黑气，这会遗传。”
“那我……”无尘呆呆地看着梦笙。
“你是……”梦笙欲言又止，“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那个通天教的黑什么陀给你弄的。体内有黑气的人，初次暴走时间是不固定的。说不定你体内早就有了黑气，只是自己不知道，而这次任务途中因为一些因素把它诱发出来了。你也应该庆幸，还好没有伤及他人，还好现在较早地发现了这个问题，如果你现在已是云中子啊，或者神识啊，再暴走的话，估计会相当棘手的呢。”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离开这里啊！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师傅收留了我，我无界国长大，突然说要让我离开这里，我根本想都不敢想啊！”无尘此时已是泪眼朦胧。
梦笙眼里微微泛着泪花，轻轻抚摸着无尘的头，“你从小就在我这学习诗词歌赋，老师很喜欢你呢，但是你要清醒地认识到，现在的事态很严重。”梦笙微微仰起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老师是掌管文献的，不管是无界国也好，凡间也好，有关黑气的记载老师在二十年前就找遍了。”
无尘哭着抬起头，眨巴着泪眼望向梦笙：“老师，二十年前怎么了，难道有人像我一样吗？那他治好了吗？”
梦笙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抱住无尘说着：“无尘，你要坚强，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片刻后，梦笙起身，“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动身。具体去哪，扬天会给你安排的。”说罢，梦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尘呆坐在床上。
“虽然认识你没多久……”龙琪琪缓缓开口，“但是我觉得你挺好的。尤其在醉月楼的时候，我那时候都已经要放弃了，心里想着，死就死吧。是你救了我，还带我来了无界国，我感觉人生好像又有了光。我失去过一切，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希望你能坚强，不管什么困难，只要足够坚强，都能走出去的。想哭的话，就哭一会儿吧，会好很多。”说罢，龙琪琪便出门了。
无尘低头，狠狠揪着被子，“不行啊！不行啊！我不要离开这里！师傅他可是很强的啊，他一定会有办法的！这该死的黑气！不管付出什么我都愿意！我想留在这里啊！”
无尘猛的掀开被子朝门外跑去，踏上云雁，前往如意宫。
一路上，无尘俯视着无界国的景象，心里不是滋味，“我不想离开这里啊！”重复喊着这句话。
转眼间已到达了如意宫，无尘向着玄天阁一路狂奔。
到了玄天阁门口，无尘朝里面探探头，师傅正在伏案夜读。
“你来干什么？”扬天头也不抬，语气冷淡地问道。
“师傅，我不想离开气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会有黑气，我也不想有黑气，这不是我犯的错，师傅，求你让我留在无界好不好。”无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既然有黑气，那就按规矩办。你不要再说了，明天准备走吧，我给你安排了去处。”扬天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不要！师傅，有没有办法能解除黑气？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无尘坚定地说着。
“没有。”
“我体内为什么会有黑气？求求您告诉我。”
“不知道。”扬天已然不想搭理无尘。
“梦笙老师说了，要么是修炼走火入魔，要么是遗传。”无尘愤怒地说：“我修炼方法没错，那就只可能是我父母遗传给我的了，不仅把黑气留给我，还把我抛弃在荒郊野外，呵呵，这种王八蛋父母，我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现在师傅还要赶我走，我……我真的好可怜啊。”无尘放声大哭。
扬天背对着无尘说：“晚上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回！”
“这是命令！你要违抗师傅吗？”
无尘愣了愣说道：“明白了，弟子不敢。”
无尘起身，用力磕了一个头。缓缓说着：“我的父母，嫌我麻烦就把我扔了。好像我不是人，而是东西一样，喜欢的时候就要，厌了就随便一扔了事。师傅，是你把我带大的，我从小资质差，练功总是练不好，但是，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生活在这里就已经很满足了，遇到你这样的师傅，是我三生有幸，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请受我一拜。”
“别了，师傅。”无尘起身，向门外走去。
“慢着。”扬天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此刻的他已泪流满面。
“都是因为二十年前的危机，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对不起，无尘，我不是一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