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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生界主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波平浪静暗潮涌

作者:悟非凡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9-03 01:33:0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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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古最近的日子有点灰暗,原因是他的偶像倒了,数年之前一次试炼之中受伤,易影救了他,一个外族人被允许留在枯叶族,并且得到阿贡的认可,这种事数百年不遇。所以桑古认定了,易影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异人。

    可是,阿贡却当众指定了萧云,这个矮小的白猪当异人,他想不通。不过阿贡的意志从来是不可违背的,这个念头已经深深地植入枯叶族人的心中,或者说已经渗透进血液之中。

    他矛盾,他郁闷,恨不得想去大屋问问阿贡。又恨不得去萧云的窝棚,质问他到底何德何能,甚至试试他到底几斤几两。可是阿贡宣布了,萧云所在那小片林地,所有人不可前去骚扰。

    “七天了,七天了,我受不了了!”桑古在屋子里吼着,房子里能发出声响的东西,被砸了一地。

    “桑古他怎么了?”如果是初来寨子的人一定会觉得突兀奇怪。不过,周围的人似乎早已习惯。因为这种事情几乎每天每刻都有可能发生。

    其实,枯叶族驻地一般非常祥和和安定,或许正因为太安静祥和了,这才让桑古心中无比的憋闷。这种事情从前也经常有,但都没有像没有这一次,让他如此的难以忍受。

    寨子里的更多是妇孺,大多数的年轻人在遥远的试炼林地,也只有每年篝火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团聚。

    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的心在狩猎场,在试炼林地,那里有着让他们血液沸腾的战斗,每天都可以过着很精彩,而族群驻地,实在太安静了。不过,总得有人看家,虽然寨子里有阿贡和大长老,但子弟还是会留下几个,因为寨子的巡逻、守护等等工作,还是需要人来做。这轮值制度,是从古延续至今的铁律。

    “没用的东西!除了摔盆子摔碗,他还能干些什么!”桑伯在自己的屋子气恼的骂道。

    屋角落,一个头发略显花白的中年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周岁大小的娃娃,抬头叹息一声道:“他爸,翅膀硬了,终要飞了。”

    “翅膀硬了,我看他还早得很!就他这样,出去就会被兽群吞的骨头都不剩”桑伯一副怒其不争的恼怒。

    不过转头看了一眼妇人手中咿咿呀呀学语的娃娃,眼角顿时堆起了皱纹。凑上去拿粗糙的手指逗弄一下他的小脸蛋,绵声绵语的说道:“还是桑木乖,桑木长大了可别学你哥哥。”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大长老的威严,只有慈祥的父亲。

    这是典型的父权集群部落,有实力的男子可以拥有不止一个妻妾,不过虽然如此,却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滥情。其实原始部族一夫多妻,只要还是为了繁衍后代,和帝王公候不同,并非为了炫耀地位,也不是为了享乐。

    作为地位崇高的长老,尤其如此,妻子儿女围绕左右,形成了类似家族式的聚居群。请注意,这是类似。

    桑伯有八个妻子,能继续生养的有三个,眼前这个中年妇人就是其一,她也是桑伯的母亲。

    不过,请别误会,跟家族制不同,原始族群没有太严格的血亲概念。简单说,桑古的弟兄姐妹有十七个,其中兄弟有六个,桑古最幼小。如果按照血亲划分,他的哥哥姐姐应该围绕父亲住,这叫子荫父德,可是这里不是。

    只有尚未婚娶的子女可以居住在父亲右邻,已经成婚的都得自己找地居住,开枝散叶,自成一家。

    不但如此,父子的概念也相对淡薄,没有子承父贵的理念。成家立业的概念或许更加明显。就像是一只小鸟,在不能独立飞翔的时候,可以待在父母身边,一旦可以自己飞翔,父母就会逼着他离去,从此饥寒生死,皆是他自己的事情。

    父母或许早已经将他选择性的遗忘,不但父母如此,子女兄弟皆是如此,或许哪天想起来,原来那个谁谁谁,跟自己原来是同一个父母所生,那个谁谁谁,乃是自己亲生。

    人族社会或许无法理解这一切,并且视他们为野蛮,但其实这是生存法则,是大自然严酷的现实所决定的,并不会因某个个人或者家族的意志而改变。

    事实证明了,原始族群的生命力不容小觑,即便是地球人类社会文明发达的今天,在一些丛林沙漠地带,依然存在这种原始族群,他们的年代历史或许可以追溯到中古上古。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某些家族或许早已经消亡,即便不消亡也已经蜕变衍化,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可是他们始终依旧。

    可以想象,这族群的生命力是如何的顽强。所以兄弟萧墙、父子争斗在族群之中根本不会存在。有的只有生生不息的生存意志,一切为了生存,一切也仅为了生存。

    无怪乎,在华夏文明数千年历史中,很长的时间,被蛮族包围,统治者和百姓都视他们为虎狼,但屡屡难以征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或者可以痛恨他们的野蛮,但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顽强意识。

    “明年也该为他选择对象了,这孩子怎么总不开窍呢。”妇人低声嘟囔着,眉梢闪过一丝的忧虑。

    按理说桑古已经到了婚娶的年龄,应该婚配了。可不知为何桑古对于这方面一直无动于衷。当然桑伯也有原因,大概这是他成年儿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颇有些偏爱的成分。

    “对象,这事还要我操心?”不过说到这,桑伯目光闪烁了一下,顿了顿说道:“我看他的秉性,尚未成熟,还没长大呢,再等等吧。”

    “他爹,羽毛丰满的小鸟终要高飞,桑古他已经长大了……”

    木叶嫁给桑古已经三十几年了,也就生了桑古和桑木两个男娃,其余的皆为女孩。残酷的生存环境,女子过于早衰。五十多岁,依旧保持生育能力的,在寨子里算是独一份的,很多女子都十分佩服她。所以也只有她和桑伯合住一处,地位显然不同。

    “好了,这些是男人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你啊,趁着还能生育,不如多生一个男丁,让我们桑家人丁兴盛才好。”

    这句话最近几年总被桑伯吊在嘴边。桑家的概念,从前可从未听他提过,枯叶族中从未有过家族的概念,大家心中只有唯一,那就是族群,枯叶族。

    自从十年前,桑伯去了一次青铜古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到底哪里变了,木叶不清楚,总觉得不太一样了。

    但是在枯叶部族,男人就是天,除了高高在上的阿贡之外,自己男人就是女子眼里的神,说一不二。男人是参天大木,女人是大木上的青藤,缠绕着他依附着他,却永远无法越过他的树冠。

    听到桑伯的话之后,木叶就也不再多言了,虽然她有满腹的疑虑,终化作一丝烟云散去,哪怕天塌地陷,都不再是她关心的事,她的眼中只有怀中的稚儿。

    桑伯走出了大屋,正看着一脸郁闷的桑古,看到了父亲,桑古从心底里产生一种畏惧。父亲是山,是依靠也是压力。

    “爹。”桑古打了个招呼,有种转身就逃的意思。

    “站住!”桑伯低沉的声音响在他耳边,桑古当即站定。

    “怎么,发完脾气了?”桑伯不苟言笑的望着桑古。

    桑古知道一顿训斥是少不了了,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闷声不语。威严的父亲面前,他不敢有一丝的违逆,雷霆雨露皆是爱,是爱就得无条件服从。桑古明白,雨露怕是没有,雷霆一定少不了。

    可是这一次他失算了,桑伯似乎心情还不错,没有责罚的意思。“我说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对了,你不是很佩服易影吗?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以后你没事可以多跟着他,好好学学人家的本事。”

    “他?阿贡已经宣布了那新来的为异人了,我干嘛还要找他?”桑古郁闷的回答。

    “糊涂,无知的家伙,让你去就去,就你这点斤两,你还有啥资格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桑伯愠怒的说道:“你懂什么,传说中是说异人可以引领族群的未来,可没说世上只有一个异人,异人之间也要分本事高低,咱们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这也是为了族群的未来!”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桑古虽然脑子有点轴,却并非傻瓜,当即领会:“原来异人也可以有两个,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既然异人可以不止一个,那自然是谁有本事谁来当。”

    桑伯的话直接打破了萧云的神授光环,桑古觉得自己的郁闷尽去。说实话,他从心底里根本就不太看好萧云,只是因为阿贡的指定,这才不得不勉强接纳。

    “你去找易影,顺便告诉他,只要他好好干,他这个狩猎教习的地位不会改变,就说这话是我桑伯说的。哦,再帮我感谢他,他给我带来的药丸十分有用,我很喜欢。”说到这里,桑伯态度变得和顺多了。

    “爹,你生病了吗?”桑古却一脸的茫然。

    “什么生病,你爹我健康的足以杀死十头巨狼!”桑伯翻翻白眼道。

    桑古看了一眼桑伯,父亲红光满面,生龙活虎的,虽然几百岁了,看上去丝毫不像老人。当下心中嘀咕“好好的,吃药丸干啥?”

    不过,既然吩咐了,那就一定有理,如今心头羁绊尽去,觉得心情好多了。当下点头应承,转身信步而去。

    “这小子!”望着桑古远去,桑伯微微露出笑意,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远处,那寨子中最高最大的房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霾。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阿贡的大屋,草褥之上,阿贡辗转醒来,昏暗之中发出一声长叹。

    “魔主你醒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仿佛风中来去,无声无息,凭空出现一般,此人一出现,当即对着阿贡躬身下跪。

    “有什么情况?”阿贡声音听起来有点惺忪,好像真的刚刚睡醒。

    “魔主,一切如常,不过刚刚桑古去找易影去了。桑伯跟桑古说,异人不止一个,谁有本事谁当,还有狩猎教习的位置,继续会让易影担任,还让桑古带话给易影,说谢谢他的药丸......”

    “哦,都知道了,去吧”阿贡没置可否,朝着那身影挥了挥手,那身影随之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哀——随着阿贡的又一声长叹,

    屋里再度陷入黑暗,外边的世界,还是那样色彩斑斓,祥和安宁亦如以往,不过,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浪潮在悄然涌动,说不定下一刻便会掀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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