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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柜台里的老头儿这才放下手上的活儿，略微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皮来，认真地打量了钟小马两眼，却摇头说：“这兵荒马乱的年岁，找我们老板办事的可多了去了，随便谁介绍来的都见，我们老板就不用做生意咯。”
钟小马知道，这家伙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有意试探，想婉拒了他。
钟小马笑着将一个小物件递进了柜台：“水老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哦，你瞧，这是信物。”
那是水冰冰当时给他的一枚银币，上面雕刻着长生轩交易所的标志。
那老头儿接过去一看，先是有点点意外，接着便露出了精明的笑容，他立刻站起身来，对钟小马说了声“稍等，容我通禀一声”，然后钻到后台去了。
不一会儿，老头儿快步出来了，他打开了柜台一侧的一扇低矮小门儿，把钟小马请了进去，然后又回身出去，将当铺大门给关上了。
他看出钟小马脸上的不解，便笑着解释道：“世道不太平，咱们做什么的，事事都得小心着，呵呵，公子，这边请。”
跟着老头儿钻进高大的柜台底下，通过一段只能弯腰而过的廊道，便进了内室，这是一个挺压抑的空间。
不高，不过比钟小马身高多出一个头而已，陈设也十分简单，一张圆桌围着几把圆凳子，不过式样却挺古朴，做工精致，看上去用料也十分考究。
墙上挂着几副字画，看上去也都价值不菲。
唯独有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副对联儿，读来挺有意思。
这么写着：当天下可当之物，赚天下可赚之钱。
果然是当铺。
老头儿请钟小马坐了，沏了茶后说：“公子稍等，我们老板马上就来。”
这话刚说完，一侧的角门便开了，推门出来一个更加精干巴瘦的小老头儿，满头的银，连眉毛都雪白如霜，一对精明的小眼珠滴溜溜转着，像是打量一件当品一般打量着钟小马。
他走上前来，笑道：“这位公子便是水老板的朋友么？”
“正是在下。”钟小马看看他，问道，“你就是这当铺的老板铜算子？”
“哈哈哈，正是正是，公子怎么称呼？”
“钟小马。”
铜算子指了指桌子，那柜台老头便将圆凳子替他拉出来，然后退到一旁。
“你先忙去吧。”铜算子说。
那老头儿立刻快步离去。
“钟公子，咱们坐下说。”铜算子笑道。
钟小马坐下，喝了口茶，说道：“老板，想必我的来意你应该能猜得到吧？”
“好说，好说。”铜算子手里捏着一枚金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金币估计是他的随手之物，都已经被他玩得无比光亮了。
“那……还请老板帮忙了。”钟小马说。
“好说，好说，都是朋友嘛，举手之劳的事而已，只不过……”铜算子微微地笑着，手指轻轻地在桌上点了几下。
“亲兄弟，明算账，即便是朋友，找我帮忙，那也是要收费的，公子还请多多谅解，咱们因为是朋友，所以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不愉快。”
钟小马心说，果然是生意人，漂亮话说得还真到位，听起来还听到道理，你还没办法反驳他，厉害。
不过，之前水冰冰也早就跟他提过，这铜算子就是个生意人，干什么事都要赚钱，只要给足了钱，办事还是靠谱的。
于是，钟小马笑着摸出了一枚十全纯阳丹，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是……”
他迟疑了片刻，顿时惊讶地抓起来，仔细地审视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问道：“公子，这个……是传言中的十全纯阳丹吗？”
“没错。”
“啧啧啧，好东西，好东西啊！”他舔着嘴唇看了好久，之后却将丹药退回给了钟小马，“这丹药虽然宝贵，不过区区一枚，公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这家伙……看来是嫌弃太少了。
钟小马笑道：“既然大老远地来找老板，在下怎么可能只带了一枚，只要你能将我带进城去，这里的，都归你。”
钟小马将一个小袋推了过去。
铜算子竟然十分冷静地捏在手里，也不打开，却摇了摇头说：“十枚？公子，不瞒你说，这要换在和平年代，你给我十枚纯阳丹，在这酆都城，除了阎王殿，其他地方，你想去哪儿，我就能把你送去哪儿，可是……如今不同了，十枚…恕我无能为力。”
草！这货摆明了要敲竹杠了啊！
钟小马无奈，有求于人，又不能动粗，便只好再问：“那你觉得多少能行？”
“二十枚！你出二十枚，我便立刻将你送进城去。”
狮子大开口啊！
“十五枚，最多十五！”钟小马冷冷的说。
铜算子摇头：“十八枚，再少就不行了，公子你不知道，我也是要去打点的嘛。”
钟小马摇头道：“那行，我再给你加一枚，十六枚，行就行，不行那我就另找他人！”
“这……”
钟小马漫不经心的说：“水老板在酆都城也是人脉不俗，除了你，她还给我推荐了其他几个，只是因为你铜算子做事靠谱些，她便推荐了你，如果你想趁机赚一笔，那我还是另找他人吧。”
说着，钟小马做势欲走，还故意问：“咦，回去的话要走哪个门呢？”
铜算子急忙跑过来拉住他，陪笑道：“别呀，公子，回啥呀，呵呵，呵呵，十六枚就十六枚！谁让咱们都是朋友嘛，如果朋友之间还谈钱，那多伤感情啊，对不对。”
妈蛋！
钟小马白了他一眼，不就带个路嘛，收老子十六颗纯阳丹，也好意思说朋友？
他叹口气道：“在前台我还有几位家室相随，劳烦老板将她们一并带过来吧。”
“没问题，这是必须的。”
这守财奴的嘴脸！
……
事实上，两人谈话的内室已经位于酆都城的城墙内部了，所以才那么封闭和压抑，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用的。
铜算子带了钟小马一行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幽暗通道，曲曲折折，到处都是岔路，有点像是地下迷宫。
钟小马这才意识到，这应该是有意设计在城墙下的逃生通道，唯有知道正确路径的人才能从这里出去，其他人，十有八九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铜算子轻车熟路地在通道中带他们转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一扇门前，钟小马立刻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
“公子，我们到了。”
铜算子在那门上轻轻地敲了三下，很快就有个人粗生粗气地问：“谁呀？老子正忙着呢，等会儿！”
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嗲声嗲气地催着：“军爷，别停嘛，军爷，继续呀，用力用力，好爽……继续****！用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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