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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极似是呢喃又似是疑问的话语，挑拨起了凤琅桓遗忘很久的事情，在她像这个孩子这么大的时候，不对他更小，在那么小的时候，她也问过别人，问过很多次。
为什么她没有妈妈？
明明其他小朋友都有妈妈，为什么她没有？
这时，凤琅桓突然想起一幕，在那座荒凉衰败的古楼里，那些雕刻在墙壁的字。
字迹幼稚，笔画断断续续，力道虚浮，刻痕极浅，这样刻出来的韩思淼三个字，像是两三岁孩子的手笔。
歪歪斜斜，极不工整的字迹，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不再歪斜扭曲，趋于工整的字迹，大概在五六岁左右。
最后，是只刻了一遍，行云流水，风骨潇洒的字迹。
那些，应该都是风极刻下来的，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到不久之前。一个孩子对于已逝母亲的思念，从这极为简单的一件事，清晰可见，明明白白。
“风儿，不是没有，只是不在了。”凤琅桓抱紧风极，视线看向她的左手手腕，那面依旧带着在西楚王朝，那个女人送她的金铃手链。
鲜红的编织绳，镂空雕刻出繁复精细花纹的赤金铃铛，还是那么的土，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可是她现在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晃动了一下金铃，空灵清脆的声音响起，风极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过去。
“这是在西楚王朝，乐安郡主送我的，那个女人很烦很烦，老是缠着我，大概是把我当成她去世女儿的替身，她对我很好很好，最后为了我，去世了。”
凤琅桓的视线静的诡异，但在看着那串金铃手链时，她的眼神却很眷眷依恋，像是一个孩子看着母亲时那眷恋的目光。
“风儿，我也没有妈妈，错了，是没有娘，可是那个很烦的女人，却让我感觉到了有娘是什么感觉。我想，任何一个母亲都会和她一样，为了自己的孩子奋不顾身，你也是。”
风极睁大漂亮的眼睛，颤抖的嘴唇微微阖动，白色的雾气浅浅喝出……他湿着眼睛，喉咙滚动着，许久才发出声音。
“是吗？”
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敢去想，一个自小缺少母爱的孩子，根本没有勇气去想这个问题。
凤琅桓浅浅一笑，笑容温暖阳光，她轻拍着风极的头，柔声道：“你想想啊，你的母亲她是第一夫人，呸，又口误，是一国皇后，地位尊崇，她生育你的时候，肯定有人问过她，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而现在，你活在这个世，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风极的眼里蒙着一层清晰的水光，被雾气打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的动作颤抖的坠着细碎的水珠。
他颤抖着唇瓣，再次将脸深深的埋在凤琅桓的肩膀里，许久都没有出声。
隔着厚厚的冬衣，凤琅桓最终还是感觉到了，一层湿润的凉意透过所有，传递了过来。
凤琅桓想，如果没有遇到乐安郡主，她大概不会和风极说这些。
乐安郡主弥补了她缺失的母爱，所以，她现在才能以这种方式，给予风极所缺失的母爱。
拉了拉金铃手链可以调整的线，凤琅桓将手链拿了下来，戴在了风极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