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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 正文 第3章 空庭

作者:小隐于林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7-08-22 11:50:1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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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月麟一行人前往董府。越城县令董鹄难得地放下官架子,亲自在府门迎候。

    “哎哟,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早听闻听香阁阁主姿容卓绝,今日一见果非我等凡俗之辈。”董鹄迎上来,月麟与他见了礼,也不客套,问:“令夫人何在?”

    “阁主请随我来。”董鹄将月麟一行人引入府中,只见府中陈设皆富丽考究,比浣纱居有过之而无不及。

    进入内院,月麟见一妇人坐于庭前,三十岁上下,想必就是董鹄的发妻董萧氏。

    “听香阁阁主月麟,见过夫人。”月麟上前施礼,但董萧氏仿佛没听见般,木然地望着前方,甚至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素馨,素馨。”董鹄叫着夫人的闺名,见她还是没反应,只得叹了口气,向月麟解释道:“她这个样子已经三个多月了,整天就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谁叫都不应,给她东西就吃,扶她躺下就睡,起来了往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连个地儿都不挪的,你说她这是不是中邪了?”

    月麟仔细端详了会,顺着董萧氏的目光望去,院中一棵孤零零的玉兰树开得正盛。她问董鹄:“董大人,那棵玉兰可是夫人心爱之物?”

    董鹄答道:“那棵玉兰树……是当年我与她亲手种下,当时我还不是县令,她也还未嫁。后来我当上了官,在夫人的提议下,就把这片地圈起来,建了宅子。”

    月麟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可否屋内详谈?”

    董鹄将月麟等人请入内屋,问道:“都说听香阁的香有奇特功效,能令哑巴能言,死人复生,不知夫人的病状有法可解否?”

    月麟笑道:“死人岂能复生?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不过尊夫人的病症倒并不难解。”

    “那……”

    “听香阁的规矩,一个故事换一支香。”月麟盈盈一笑,“大人不如与我说说您和令夫人的故事吧。”

    冬青在香炉中添上一块安息香,便与枷楠及众仆人一同退守门外,独留月麟与董鹄在屋内。

    “大人放心,你我之间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月麟倚在靠背上,作出了倾听的姿态。

    “听香阁的信誉,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董鹄说道。安息香的气味渐渐溢了出来,使他原本还有些不定的心神稍安。

    董鹄记起初遇萧素馨的那年,他志气正盛,她年华正好,两情相悦,终结连理。而在同时,他也被巡游至此的当朝司马看上,一夜之间从县衙一个小小幕僚变成一县之长。

    本是志得意满的日子,不久之后却变了味道。他忽视了这种晋升的代价,是成为司马手下的一条狗,成为他的粮仓财库。原本面对百姓的哭诉唾骂他还心有不安,日子长了,渐渐也就变得麻木。欲望像个无底洞一般吞噬着他的良心和意志,也吞噬了他所有的温情脉脉。素馨哭着劝他,甚至以死相胁,最终只换来他的夜不归宿和长期冷落。

    董鹄抬袖揩了揩额上的细汗,惊觉自己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得似乎有些过头了。

    月麟却依旧面无表情。见他迟迟不言,才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之后呢?”

    董鹄支吾道:“三个月前……我写了封休书……给她,她哭闹了一场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心下想着她现在这模样岂不得一直赖在府里,嘴上却说:“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能丢下她这个样子不管。”

    “大人稍安。”月麟听罢,起身取来纸笔,写了张香方下去递给冬青。

    “董大人,借你院中玉兰花两枝可否?”冬青道。

    董鹄一愣,“小姑子请便。”

    冬青自随身携带的香盒中取出绿檀、龙脑、元参、沉香等香料研磨成粉,又将梅花、玉兰分别捣入香中。月麟自与董鹄去堂上喝茶闲话。

    “越城富庶,大人首居其功。光说城外那四百亩良田,就让其他小县望尘莫及。这一年到头的,应该收得不少贡赋吧?”月麟漫不经心地说道。

    “哪里哪里,本县能收上的贡赋其实并不多。”董鹄谦逊地说着,只觉安息香的余味在他鼻腔间挥之不去,撩动着他莫名兴奋的神经。

    月麟挑眉道:“怎么可能?大人莫不是说笑?”

    “这……”董鹄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道:“那四百亩田地的收成,可入不了咱越城县的仓廪。”

    “哦?”月麟疑惑地看向他,董鹄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道:“那四百亩地,不是公田,是私田。”

    月麟诧异道:“私田?是哪家的私田?江国律法,私垦田地可是大罪。大人莫不是……”

    董鹄连连摆手,“我哪敢,都是司马大人的。”话一出口,董鹄吓了一跳,蓦然发觉自己今天说的话有些太多了。“阁主,这些话也就是在我府上说说,你可得替我保密,不然我这小命……”

    月麟了然地点头:“月麟也只是随口聊聊,大人放心,在听香阁,从来没有守不住的秘密。”

    好在月麟也没有继续追问,董鹄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茶过五味,冬青将打好的篆香捧了上来。董鹄着人将董萧氏扶入室内,香燃上了,青烟婷婷袅袅地升起来。

    仿若相识的冬季,同样是满城寒梅,豆蔻年华的她倚在玉兰树下听他描绘鸿鹄大志,听他吟诵我心匪石的诗句。然而还未来得及欢喜,梅花和玉兰的香气戛然而断,取而代之的是绿檀的忧伤和元参的苦涩。她看着他一步步陷进泥淖,变成一个令她陌生到害怕的人。香未燃尽,董萧氏的眼珠动了动,接着木然的脸上有了沉痛的色彩,两行清泪落下,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董鹄又惊又喜,惊的是夫人忽然如此失态,喜的是她终于不再是一尊石像。他欲上前,却被月麟拦住了:“让她哭吧,这么长时间的郁结于心,释放出来,她的病也就好了。”

    香气苦到深处,仿佛人走在绝望的悬崖,了无生意。董萧氏抬头看了看董鹄,叠声唤了两句董郎之后,竟忽然起身一头撞向石墙。

    枷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袂,将她拦住。“哎哎,有什么想不开的啊,人生美好生命短暂,再怎么样也别拿自己的命当喂狗啊!”

    月麟一眼瞪过去,枷楠意识到话有不对,朝她做了个鬼脸。

    此时香的中味已尽,后味凛冽的龙脑追袭而来,如同醍醐灌顶,心思渐渐澄明。回不去了,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已经慢慢走远,故事早已结束,只是她还执拗地不肯放手而已。一支香燃到最末,沉香通达的气息将她包裹,董萧氏瘫坐在地上,良久,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泪痕已干,目光明澈,却仿佛花光所有力气般,她轻声朝董鹄道:“我答应你,走了,不回来了。”

    “你——”董鹄想去拉她,可手伸在半空又停住了,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好像什么话都多余。

    数年感情,到最后竟是无话可说。

    月麟叹了口气,将余下的香令冬青拿去存档。

    “阁主,此香命名为何?”冬青询问。

    月麟看了看庭院里的玉兰树,“芳菲落尽无人赏,独坐空庭更漏长。此香……就叫‘空庭’吧。”

    自董府归来,冬青感叹董萧氏可怜,怎么就跟了这么个负心汉。

    “好在她自己看得明白,我们也只能帮她到这了。”月麟道,“董鹄此人贪念太重,私田的收益他应该也有分成,不然以一小小县令的俸禄,如何住得起两座这么豪华的大宅。”

    “阁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冬青问。

    月麟想了想,道:“你把妘辰叫过来。”

    妘辰这两日吃饱喝足,蜡黄面色稍有好转,得知阁主叫他,心想终于有能出力的地方了,乐颠颠地跑过来。

    “妘辰,你可知道司马别院里何处有暗格或者可藏东西的地方?”月麟想着暗格虽然隐秘,但妘辰小鬼机灵,洒扫时偶有看见也未可知。

    “有,在姬风夫人的房里。”妘辰点头。

    “你可还记得具体位置?能画下来吗?”月麟追问。

    妘辰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一炷香之后,枷楠看着一张妘辰画出的司马别院地图瞪眼。“这是什么鬼画符?”

    月麟一把将地图塞他手里,“别嫌弃了,有比没有好。早去早回。”

    枷楠哀嚎一声,转身出门。身后月麟又补了句:“注意安全。”

    说得好像他枷楠连个破司马别院也潜不进似的,真是气人。

    枷楠过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叠东西。他递给月麟,道:“这些是地契,一共二十三张,喏,还有账本,这几年的收益明细和分赃都在上面。”

    “辛苦了。”月麟接过来,一张张翻看。

    “除了这些,我还找到一样好东西。”枷楠故作神秘地道。

    “什么?”

    枷楠从怀中掏出几封信笺,“咱们那位董大人写给姬风夫人的情书。”他在月麟面前扬了扬,促狭地笑道:“你要不要看?”

    月麟白他一眼,“没个正经,留给姬符自己看去吧。”

    枷楠兴致正高,自顾自地念起来:“……自上次一别,如隔三秋,夜不能寐,啧啧啧,好肉麻,还有什么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冬青——”月麟拉长了声音,“快把他赶出去。”

    “是,阁主!”冬青一边把枷楠往门外拖,一边笑到岔气。

    “哎,我还没念完呢!浣纱溪畔,薄酒一壶,明月一轮,盼与妹同赏……”

    月麟眉头一竖,“等等,敢情这浣纱居是给他养小狐狸精的地方啊?我们不住了,明儿一早就走。”

    第二日大早,枷楠被罚去跟董县令道别。枷楠出门前念念叨叨,说自己见到董鹄那张脸就会想起浣纱溪畔的明月,一定要笑场。

    月麟和冬青把行李收拾停当,早有丫鬟将早膳呈了上来。

    “冬青,妘辰,我们先吃,不等枷楠了。”月麟唤道。

    冬青应了一声,回头跟丫鬟吩咐道:“这梅花糕和虫草乌鸡汤你先拿点下去温着,待枷楠回来再上上来。”

    月麟见状笑道:“还是你心疼他。”

    冬青也笑:“阁主你又取笑我。”

    一时吃罢,几人围着火炉子闲话。

    “冬青,我们这次出来有大半年了吧?”月麟漫不经心地道。

    “是,近八个月了。少主走得早些,在外怕有一年了吧?”冬青道。

    “兴儿在外游学一年,也不知有没有什么长进。”

    冬青笑道:“等去彭城见到少主,阁主可得仔细考考他。”

    月麟点头道:“该办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与兴儿会合之后,便可一同回会稽。”

    正谈笑间,枷楠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进屋来。“月麟,陈留那边传来的急信。”

    月麟站起身来,“出什么事了?可是辛夷和铃兰……”

    “她们都好,是雍国朝堂上出了变故。”枷楠难得地一脸严肃,急急地说道,“几日前,雍王与襄公因税法革新事宜有所分歧,襄公在朝堂上顶撞了雍王几句,雍王便以襄公悖逆为由,判了腰斩之刑,当场下令收没兵符,羁押入牢。幸好襄公一名部下暗中相救,护他逃出了陈留。”

    “你是说公子玹?”冬青讶然,“他可是雍王的胞弟啊,他还真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雍王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无德无能,不过是凭着嫡长子的身份坐上的王位。”月麟思索着,“公子玹常年在外征伐,战功累累,在朝在野都受敬重,雍王想除掉他,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冬青问:“会否对我们有影响?”

    “若是不管不顾,目前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月麟自顾自地在屋里踱来踱去,似乎是在思考和权衡,良久,她终于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枷楠:“这盘棋,我要换一种下法。若我能相助公子玹夺得王位,于我们所谋之事,或许是个更好的机会。”

    “听你的,我奉陪。”枷楠双手抱臂,又回到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公子玹向来忠诚,恐怕未必会生反心吧?”

    “是否可行,我试探试探便知。”月麟打定了主意,问道:“他们现在到了何处?”

    “出陈留之后,他们顺睢水南下,预计两天之后能到蒲隧。”枷楠答。

    “我们从越城赶去蒲隧要多长时间?”月麟掐算着。

    “坐马车走官道的话,怎么也得三四天吧。”

    “即刻启程。”月麟下了决定,“你着人快马先行,暗中保护,再告知我具体行踪。另外,陈留那边你捎个信给辛夷,要她密切关注朝中动态,一有异动随时向我禀报。”

    “阁主,那少主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他可还在彭城等你呢。”冬青提醒道。

    “兴儿那边暂时就不去了。你托人带个话给他。”月麟想了想,取来笔墨,凝神下笔,写了张香方出来交给冬青。“这是上次兴儿来信问我的除疫香的香方,里头白芷、陈皮、艾叶等物都是寻常易得的,你照着方子做一盒样香,连着方子一起托人交给兴儿。彭城凌洪刚过,又是春季,刚好让他把香方传授给当地百姓,以防瘟疫。”

    冬青应了,拿着香方与枷楠一齐匆匆下去。

    月麟摩挲着手中一只八宝莲花小熏炉,心想着这会儿手也不怎么冷了,大概是春天真的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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