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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传奇 第一卷《骷髅塔》 勾魂画 琴中藏剑(一)

作者:原秋语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9:2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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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数日,叶天在钟回春的药物作用下进入假死状态,形同龟息,墨丽也在紧锣密鼓的为他寻找水蛭,可是天寒地冻,即便附近的湖水没有结冰,却又哪有水蛭可寻?

    小楼轩窗,冷月当头,墨丽沉静得像尊石像,她在窗台前已枯坐了半个时辰。连日来,为叶天解毒的事她好生忧虑,虽然开出高价,但迄今为止,仍一无所获。

    这时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只道是哪个婢女,未加理睬,却忽觉身子一暖,一件棉衣悄悄的披了上来。她唔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原来是柳丛飞。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打断了思绪,墨丽脸上流露出不悦,淡淡的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柳丛飞知道她为了什么而烦恼,心下忽地生出一种醋意,揉了揉鼻子,道:“我们对他已算不薄,尽心也就是了,他命数如此,谁也奈何不得。”

    墨丽直视着窗外,郑重宣布道:“吩咐下去,所有的兄弟明日一早赶往江南,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务必都要在限期内收齐三千条水蛭。另外,去城里悬赏,寻找与他血液相融之人。”

    柳丛飞抗声道:“他在快活林本就是个多余的人,死不足惜,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吗?”墨丽幽幽的道:“虽然他对快活林无足轻重,但以人品而论,林子里的兄弟无一能及,就凭这,我也要不惜一切的救活他。你不必多言,只管照我的话去做便是。”柳丛飞妒火大炽,双拳几欲攥出水来,但思前想后,终于没有发作,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第二天,快活林所有的兄弟都星夜兼程,奔赴江南各地,以每条一两银子的惊人价格收购水蛭。从来没有人想过,令人恶心的水蛭也能换到白花花的银子,一时竞相奔走,却出现个农夫不种田,渔民不撒网,拼命捉水蛭的有趣局面。短短两天,水蛭的数量便超过了三千条,为了将它们活着带回济南,众人寻些坛坛罐罐盛着,再加入湖水,踏上归程。

    当一批批的水蛭送进回春草堂时,墨丽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距叶天毒发尚有四日,足够钟回春施展妙手,完成这项惊世之举了。

    钟回春留下四名壮汉相助,将叶天脱得一丝不挂,全身涂遍特制的药水,以使他血脉贲张,流速加剧。在钟回春的指点下,两名大汉将水蛭一一附在叶天的血管上,直到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另两名大汉则抱着坛水蛭来到外面,墨丽亲自守在门前,经钟回春检验后留下的献血之人早排好了长队,虽有重金诱惑,乍一看到水蛭叮上皮肉,众人仍不免骇然失色,胭脂和蜂儿这些姑娘们更是遮住眼睛,哪敢观瞧?

    吸了叶天毒血的水蛭,很快便噼哩啪啦的掉到地上,扭动几下,再也不动。钟回春将它们尽数拨到调好的药水中,融化成一滩污水。跟着又在叶天身上涂满药粉,将吸饱了新鲜血液的水蛭附上去,在药粉的刺激下,水蛭叮入叶天皮肉,吐尽鲜血,再被拨开。

    外面的人隔着门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胭脂和蜂儿双手互握,从那汗津津的手心,似乎可以感应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初来乍到的叶天,竟能让这么多人提心吊胆,这在快活林尚属首次。唯有墨丽依旧面如止水,她相信钟回春,更相信叶天一定能够醒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对于外面的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漫长的煎熬?人们的心就像绷紧的弓弦,热切盼望着有好消息传出来。这时门开了,两名大汉第二次带水蛭出来吸血,众人立刻围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进展。当两名大汉告诉她们一切顺利时,人群中立时响起长久的欢呼声。

    如此反复施为,直到正午,叶天体内的毒血终于被全部换掉,面庞泛起红润的同时,一头黑发经毒素侵蚀,却变成了灰白色。钟回春为他穿好衣服,这才推开门,向众人宣布这项旷古绝今的壮举大功告成。众人欢呼雀跃,像潮水般涌入草堂,围着叶天啧啧称奇,墨丽笑道:“钟老不愧是妙手神医,这种古怪的法子亏你想得出来!”

    蜂儿则捻着叶天发丝,奇道:“咦,怎么忽然之间变成老头儿了?”钟回春解释道:“他服了我配制的解药,毒素从头发逼出来,自然毁了一头黑发。与性命相比,这又算得什么?很快他便会康复如初了。”蜂儿咂舌道:“这毒好生厉害,幸好被钟老从头发逼出,否则若从口中吐出来,一张嘴岂非也要烂掉?”钟回春哈哈大笑,道:“你这张嘴烂掉最好,整座快活林都安静了。”

    众人心情大好,这般嘻嘻哈哈的笑闹一阵,忽听叶天急促的咳嗽几声,双眼一张,醒转过来。睡了这么多天,他首先便感到阳光极为刺眼,忙又闭上,缓了片刻,却听耳边有人叽叽喳喳的欢叫:“醒了,他醒了。”叶天听出是蜂儿的声音,缓了片刻,再次睁开眼,朦胧之中,只见一个个窈窕俏丽的身影在面前晃动,有蜂儿,还有墨丽和胭脂,俱都满面欢颜,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钟回春笑道:“臭小子,算你命不该绝,遇到老夫,普天之下,能解‘寸断肝肠’之人,敢说再找不出第二个。”叶天翻身坐起,脑袋仍有种昏昏晕晕的感觉,但是瞥见坛子里未曾用尽的水蛭,他便明白自己获救了,当下跪倒在床上,拜了又拜。钟回春忙扶起他,指着墨丽道:“你最该感激的人并不是我,若没有她倾尽全力,派人去江南重金收集水蛭,我便有通天之能,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叶天润湿双眼,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世界原来如此温暖,这种温暖,已悄然融化了他被边城冰冻的心。

    蜂儿递过一面镜子,吃吃笑道:“看你睡了多久,头发都白了。”叶天木讷的接在手中,心里仍像海一样起伏难平,瞥眼之间,乍见自己发如霜染,不由吃了一惊,暗道:“见鬼!这是我吗?”镜中的他,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听了墨丽的解释,叶天心下恍然,苦笑道:“用头发换回性命,怎么说都划算,只是你的这份恩情,却让我不知何以为报了。”

    蜂儿笑道:“你这辈子便留在她身边,做牛做马,以身报答好了。”墨丽大窘,一张俏脸霎时涨得绯红,寒声叱道:“胡说!”看了看叶天,匆匆撇下句:“没事了,都去歇着吧。”率先离开了草堂。蜂儿吐了吐舌头,道:“奇了,从没见她这般扭捏过。我熬了半夜,你一醒来,才觉出困了,不烦你了,回去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忙呢。”

    众人陆续散去,唯有胭脂到了门外,却又徘徊着不走,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启齿。叶天料想她定是从墨丽口中得知了那天的事,想对自己说些感激话,便道:“什么也不必说了,去休息吧,往后千万不要再逞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为此伤了身体可远远不值。”

    胭脂红了脸,低低应了声:“是。”却仍不肯离开。叶天心下好笑,道:“莫非你要跳舞给我看?”胭脂咬着嘴唇,盯着他反问:“你喜欢吗?”叶天用力点头道:“喜欢得不得了。”胭脂展颜笑道:“臭美,我才不给你跳呢。听老板说,是你帮我抢回了金子,所以……所以我想谢谢你,我们去城里的‘唇齿飘香’好不好?”叶天心念一动:“正可向李温侯讲明情由,托他转告嫂嫂,免得嫂嫂为我担心。”当下笑道:“睁开眼就有人请客,口福不浅,钟老可同去吗?”

    钟回春连连摆手道:“这丫头是出了名的小气鬼,多我一个,她不心疼死才怪。你大病初愈,身子尚虚,不要喝太多的酒,早去早回。”叶天笑道:“钟老所言甚是,我这全身骨头像散了一般,也许没走多远,便给胭脂姑娘背了回来。”胭脂掩口低笑,却见叶天已提剑出门,忙飞快的追了上去。

    胭脂在门前雇了乘马车,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二十个大钱成交。二人钻进马车,随着一声鞭响,轱轱辘辘的上了官道。胭脂心情十分的好,一会儿望望这边,一会儿望望那边,便好像初脱牢笼的小鸟似的,其实在这种季节,路旁除了枯树、荒野,又有什么好看?叶天有心逗她,可问了三句,她最多答回一句,而且似乎刻意避着叶天目光。久而久之,叶天便觉兴味索然,往厢壁上一靠,闭目养神。

    在这沉闷之中,不觉到了“唇齿飘香”,叶天不必再躲着李云开,昂首挺胸,和胭脂并肩而入。伙计将他们引至一个雅间,屋子还算宽敞,雪白的墙壁上贴满了火红的剪纸枫叶,因此名为“枫叶缘”。

    胭脂手捧食谱瞧了半天,红着脸道:“我初次来这里,不知吃什么好,你看看吧。”叶天对饮食之道更加缺乏研究,便将食谱还给伙计,请他推荐了几样拿手菜。伙计依言下去安排,不多时将四样热菜摆了上来,一是“西施舌”,一是“炸溜松花蛋”,一是“挂霜丸子”,还有一道“糖醋黄河鲤鱼”,甫一排开,便即香气扑鼻,果然应了“唇齿飘香”这四个字。

    叶天提起筷子,半晌未落,如此精致漂亮的菜肴,竟让他不忍下手。胭脂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喜欢吗?”叶天摇头笑道:“这些菜想必昂贵得很,只怕筷子一落,你便要倾家荡产了。”胭脂大方的道:“没关系,只要你喜欢便好。”叶天道:“刚刚还为几个大钱跟车夫磨破了嘴,这时却来逞强。”

    胭脂垂下头,赧然道:“你一定以为……以为我是见钱眼开的坏女孩,为了赚钱,拼了命的陪那胖公子喝酒,其实我……也是逼不得已。”叶天道:“快活林不是有个规矩,你自己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吗?”胭脂摇头道:“也不是,你……你也许不会明白。”她不知该怎样解释,急得泪光浮动,半晌才道:“一个女孩子,谁愿意一生浪荡风尘?说得好听,我是凭自己的本领赚钱,但卖艺也好,卖身也好,终究逃不脱那个‘妓’字。快活林的姐妹们,哪个不是拼了命的攒钱,只为有朝一日替自己赎身,从此永为良人。我的身价在快活林是最高的,要两万两银子呢,靠那点工钱,十年八年也还脱不了苦海。”

    叶天见她眼中泪光莹莹,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不禁想起了华婷婷,她关闭父亲的宝钗楼,遣散里面的姑娘,如今想来,该是多么值得称颂的壮举!然而天底下的妓院,又何止一座宝钗楼?那么多深陷苦海的姑娘,仅凭她一人之力当然是救不完的。

    叶天心下唏嘘,登时胃口全无,放下筷子道:“我并没有看不起你,这世上本就有许多的不公平,好歹你学有所长,比起蜂儿又幸运多了。来,给我跳个舞吧,你跳舞的样子实在迷人。”这个时候,他当然也无意欣赏歌舞,不过想活跃一下气氛罢了。

    这次胭脂没有拒绝,抬手在眼角拭了拭,笑道:“好啊,我能在你掌上跳舞,信不信?”叶天知道汉代的赵飞燕擅跳掌上舞,以胭脂的轻盈体态,经过勤学苦练,在掌上起舞确非难事。于是故意摇头道:“不信。”胭脂道:“算你走运,给你瞧瞧。”说着脱了外衣,除掉鞋子,露出双白袜裹着的玉足。

    叶天大喜,正要伸出手掌,却听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谁这么不知趣?”他笑着嘟哝,起身开门,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门前。老者衣衫褴褛,怀抱一具胡琴,目光呆滞的瞧着前方,揖了揖道:“大爷,听曲子吗?”叶天只想看胭脂跳舞,便要婉言拒绝,忽又瞥见那小姑娘瞪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心肠一软,暗道:“罢了,像他们这种跑街卖艺的受尽欺凌,又赚不到几个钱,还不如快活林的姑娘。”便道:“进来吧。”

    胭脂道:“有个伴奏也好,老伯,麻烦你不要弹太过悲凉的曲调,否则这舞便没法跳了。”老者才知她要跳舞,唯唯诺诺的连声称是,摸张椅子坐定,调好了弦,吱吱呀呀的拉起来。小姑娘则掏出一面小巧的手鼓,轻轻拍打,与他相和。

    胡琴这种乐器,无论演奏什么曲子,听来都是那么悲切,好在有手鼓叮叮咚咚的响,略微增添几许欢快之趣。叶天手掌平伸,笑道:“上来。”胭脂秀眉微皱,纤足一点,飘上他掌心,果然轻若无物。今天她穿的是淡绿色长裙,两条长袖仿似水卷云舒,纤细的腰身轻轻扭动,宛如仙子漫步云端,又像矫龙戏于浅水。叶天巴掌再大,也不可能同时擎着她双脚,是以她双足不断变换,总有一只脚踩着手掌,另一只脚或勾或挑,姿势美妙不凡。

    叶天端着个大活人,却丝毫不觉疲累,心想:“她虽不会武功,但这般杂耍技巧,便是绝顶高手也大大的不如。”时而见她高高跃起,耍个空翻,时而又飞快的旋转几圈,真怕她一个不慎摔跌下去,这等瘦弱的腰枝还不摔成两半?看着看着,倒有七分赞叹,三分担忧。

    那小姑娘也已看得痴了,小手在鼓上乱拍,完全没了节奏,想她卖艺街头,还从未见过这么出众的舞姿。偏偏那老者对一切视若无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便如瞎了一般。叶天隐隐察觉有些不妥,忖道:“方才我开门的时候并未开口,他却先自叫我‘大爷’,若真的瞎了,如何知道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而若不是瞎子,看到胭脂的舞或多或少总要有些反应,哪有这么镇定的道理?”这念头也只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忽见那老者手指在弦上一抹,捏住琴枕,嗤的拔出柄剑来。

    那剑又细又窄,恰与胡琴长度相当,轻轻一抖,便即发出嗡嗡的鸣声。幸好叶天正偷眼瞧他,乍见寒芒暴闪,剑尖如蛇信般噬到,急忙撤腕晃身,将个楠木桌面掀翻过来,挡在身前。他的武功尚未完全恢复,身体发虚,倘若出其不意,这下必给刺出个透明窟窿。

    胭脂正舞得兴起,陡然间失去他手掌的依托,一脚踩空,尖叫一声疾坠而下。叶天眼疾手快,随手一抄,拦腰将她抱住。恰在此时,锋利的剑尖穿透桌面,距他已不过两寸之遥。叶天运足全力,一脚踢出,那桌面顺着剑身撞过去,老者暴退的同时,手腕猛地一振,桌面登时粉碎,纷飞的木屑中,老者猱身而出,刷刷两剑,皆指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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