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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传奇 第一卷《骷髅塔》 骷髅塔 寸断肝肠(一)

作者:原秋语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9:2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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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盈的在史平对面空位落座,眼望叶天,却向杜西阳道:“今日杜伯伯盛情相请,本属喜事,何必为了个下人不愉快?他初来此地,又涉世不深,缺少礼数却也难怪,杜伯伯身居高位,大人大量,同他计较未免有失身份。”

    叶天非常喜欢她这天籁似的声音,但这话听起来却有些刺耳,也不知她是好心替自己解围,还是有意借机挖苦,不过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讨回“魔眼佛心”,哪还有闲暇理会旁的?

    杜西阳哈哈笑道:“今日在醉香楼,乖侄女给足了我面子,这便还个人情给你,不与他计较便是。”啪啪连击两掌,家仆走马灯似的涌了进来,将一盘盘精致美味的菜肴摆上桌面。叶天看也不看一眼,随意一望,只见紫衣飞雪伫立在廊下,把个瘦长孤冷的背影对着大厅,仿佛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那绛紫色的貂裘便像一面旗帜,在风中猎猎招展。

    华婷婷与杜西阳寒喧几句,倒是史平因为华婷婷搅了好戏,心下大为不满,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几杯酒落肚,杜西阳捧起热气腾腾的腊八粥,话入正题道:“这几日城里的命案着实不少啊,宝钗楼、醉香楼接连死了二十几个,你们也知道,皇上派薛出晴前来巡边,很快便要到了,我这个官却还没坐够呢。我知道他们摆明了要跟南、北高楼作对,这群亡命之徒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并不惧死,虽然今日被我赶走,却难保不会去而复返,我请两位楼主前来吃粥,便是想同他们计议此事,哪知……”他面色渐沉,显然对华青藤和史留芳的缺席颇不满意。

    华婷婷笑道:“赶巧爹爹和二叔都身体欠安,不过却也无妨,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作得了南、北高楼的主。”

    叶天心下恍然:“她果然聪明绝顶,原来早料到杜西阳商谈此事,便不准两位楼主出面,这样一来,不论她和史平答应了什么,或是说错了什么,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忍不住看向那层薄薄的面纱,暗暗感慨这女孩集美貌、智慧、权力、财富于一身,实在是老天对她的特殊眷顾。

    杜西阳嘿嘿一笑,虽然点头赞同,笑声中却充满了讥讽之意。华婷婷道:“杜伯伯要计议的,无非是城内接连发生的命案。其实每次都是他们挑衅在先,不过看在杜伯伯份上,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若真被薛出晴抓到杜伯伯的把柄,对南、北高楼也绝无好处。”杜西阳大喜,哈哈笑道:“还是我这乖侄女识相,回去代我谢过两位楼主,来,趁热喝粥。”正事谈完,他和两个晚辈也没什么话好说,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剔起牙来。

    华婷婷只吃了半碗粥,和史平交换个眼色,便即双双起身告辞。杜西阳达到了目的,遂不挽留,吩咐家人送客。华婷婷和史平并肩行在前面,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史平先是用力摇头,直到出了杜府,才用余光偷望叶天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叶天瞧得真切,料定他们所谈内容与自己有关,却假作不知,将华婷婷唤到一旁,低声道:“把‘魔眼佛心’还给我。”他怕史平多心,所以简洁了当,华婷婷却不明何故,美目之中立刻生出愠色,便要去摘那“魔眼佛心”还他。可是指尖刚刚触到佛珠,却又停住,直视着叶天双眼道:“你什么意思?”

    叶天听她语气冰冷,知道是她误会了,干咳几声,道:“此时说话不便,总之是为了你好,快给我,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华婷婷闻言,目光渐渐趋于平和。叶天双肩倏的一耸,伸掌在华婷婷眼前虚晃了晃,旋又向下擒住她皓腕,未待华婷婷回过神来,腕上的佛珠已被叶天夺了回去。史平见状大吼一声:“你干什么?”直向叶天怀里撞来,屈指如钩,往他当胸疾抓而至。

    叶天用剑鞘搁住双爪,笑道:“我只是同你的未婚妻说句话而已,大少爷何必动怒?倘若气坏了身子,误了婚期,那才大大的不值。”

    史平几时被人这般嘲弄过?心下愈恼,不禁动起了杀气,招式陡然一变,并指成掌,向叶天咽喉、肩胛、胸口连连劈至,竟然使出了家传的“修罗掌”。叶天听到掌风尖啸,心知这双肉掌绝不逊于任何神兵利器,一旦中招,便不亡命,至少也落得个骨断筋折。当下提起精神,挥舞剑鞘左拨右挡,在史平使完第三招“五鬼分尸”后,叶天已瞧出他这套掌法虽然霸道得几近残酷,却算不得精妙,任何一种武功,在只想置敌于死地的同时,本身势必也会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叶天心下冷笑:“这位大少爷妄自尊大,目空一切,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剑鞘一竖,便要反击。却听华婷婷叱道:“你们还不住手!”叶天自不会像史平那样对她惟命是从,只当充耳不闻,在史平眼前抖出朵剑花,从史平双掌之间穿过,疾点他颈下“天突”穴。史平心里蓦的一惊,急忙躬身后仰,头、脚在这一刻同时触地,总算勉强避过。

    华婷婷哼的一声,向紫衣飞雪望去,紫衣飞雪心领神会,手腕微微一动,便听呛的一声响,“雪夜”神剑像道闪电似的从二人中间划了过去。叶天本可以剑势下沉,击中史平,可紫衣飞雪的剑却后发先至,他若不及时收手,持剑的右腕只怕从此将再不属于他了。

    华婷婷原指望紫衣飞雪分开二人,却没想到他这一剑竟是冲着叶天去的,忍不住失声轻呼,霎时间心跳仿佛也停止了。叶天却并没有如她想像的那样血溅当场,而是平地里向后滑退数尺,只有剑鞘被“雪夜”神剑弹了一弹,发出铛啷啷的响声。

    在醉香楼时,叶天便曾面对南、北高楼的联手,当时他被华婷婷一句话说得伤心欲绝,匆匆离去。这时紫衣飞雪和史平当真动起手来,虽非华婷婷授意,比起前时,叶天却更加懊恼百倍。当下面色一寒,手指搭在剑柄上,猛的一弹,但听一声龙吟,夜幕笼罩下的雪地陡然华光万丈,一闪而息。众人定睛看时,只见叶天笔直的站在那里,长剑平指,与身体恰好构成个直角,而那把终于出鞘的剑,便像一轮秋月般光洁柔和。

    叶天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南、北高楼是怎样合伙欺负人的!”

    紫衣飞雪面无表情的望着他,剑尖缓缓垂下,插入雪中,微微颤动的剑身上,流动着慑人的寒芒。华婷婷眼中登时充满恐惧,哀叫一声:“不要!”快步拦在紫衣飞雪身前,道:“收回你的剑。”

    紫衣飞雪从未违拗过她,但是这次,他并没有立刻收剑,脸上却现出痛苦之色,看了看叶天,再看看华婷婷,将剑一点点的从雪中拔出来。

    华婷婷左手在他剑上轻轻一拂,叶天并未瞧得仔细,正暗自纳罕,却听紫衣飞雪失声道:“大小姐!”单膝跪倒在她面前,长剑拄地,不再颤动,也不再闪着寒芒。华婷婷玉臂一垂,一溜血珠顺着她指尖轻轻滑落,滴在雪上,犹如绽开了一朵朵娇艳的花。“请收回你的剑!”华婷婷的语气冷得让人心惊。“雪夜”神剑,无血不归!紫衣飞雪轻叹一声,收起神剑,心下一片茫然。

    叶天终于看出端倪,心弦猛的一震,平伸的手臂也不禁抖了起来。华婷婷走过来,幽幽的道:“跟我走。”叶天问也不问,收剑便走。这个时候,他只想跟着这名女子,跟着也许是前世辗转至今生的那份羁绊,那份期盼,管它刀山还是火海,管它地狱还是天堂!

    华婷婷向紫衣飞雪道:“我同大少爷、叶公子去吃杯酒,你先回去吧。”史平也遣散众随从,和华婷婷、叶天一道七转八转,进了条小巷,到得一处别致的院落前。叶天这一路上心事重重,待华婷婷停步,才蓦的抬头,只见门楣的匾额上用隶书写着“雪香村”三个黑字。小院不大,一圈低矮的篱笆围着几间房舍,皆以茅竹和杨木建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

    华婷婷率先进屋,向伙计交待几句,径直步入一间雅间,看得出来,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炕上支着张小桌,几个棉垫,旁边有个火盆,华婷婷拨旺盆中炭火,支起窗户,便在窗前坐下去。叶天和史平相继而入,纷纷落座,但觉火炕烧得滚热,虽然寒气不断从窗口涌进来,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不多时,伙计呈上几样特色十足的小菜和一壶酒,华婷婷将酒壶凑到炭火上暖着,一边摇晃,一边幽幽的发问:“这酒叫作‘血泪娇娘’,你们可知它名字的来历吗?”叶天被她问得一头雾水,忖道:“她无缘无故的请我和史平一同喝酒做甚?从杜府出来时,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又不知说了些什么?该不会是为了考较我和史平哪一个见多识广吧?”

    史平先是摇了摇头,道:“不晓得,顾名思义,这‘雪泪娇娘’想必是绵甜甘醇的了。”

    华婷婷微微一笑,讲解道:“相传在汉代,这里是匈奴的天下,有位善于酿酒的姑娘,她酿的酒不但甘醇味美,而且强身健体,更能激发人的勇气与斗志。她要把自己酿的酒给边关的将士喝,到边塞开了间酒坊。酒未酿成,匈奴却已破关,她被匈奴掳到这里。匈奴王听过她的盛名,把她留在营中为自己酿酒,令她在一个月内酿出一缸世上最美的酒。她欣然应允,并提出须得以雪水酿酒,才能有独特的味道。匈奴王遂令人送了半缸干净的白雪给她,然后将她关进一间空房。她当然不会为匈奴王酿酒,由于思念家乡,日夜垂泪,泪水和着雪水很快涨满了酒缸,在最后的那个深夜,她便纵身投入缸中,淹没在自己的泪水里。

    第二天,匈奴王满怀期待的令人开了锁,房中立刻飘出阵阵酒香,单是闻到这香味,就足够令人陶醉了。女子的尸体早已不见,匈奴王也并不知道这酒是她的泪水泡过她的尸体后变成的。他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香醇的美酒,大喜之下,把酒分给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士,大家兴高采烈的喝了这御赐的美酒。可是第二天,所有喝过酒的人都死了,包括那不可一世的匈奴王,自此匈奴元气大伤,被卫青、霍去病赶得无影无踪。”

    讲完这个故事,她疲惫的闪了闪睫毛,倒了一杯,却也奇怪,这酒色泽泛红,而且看似格外粘稠,比之西北所产的黄酒截然不同。

    叶天闻到那酒香,心里也不禁一甜,拊掌赞道:“好一位巾帼英雄,不费吹灰之力,便挫败了匈奴的铁骑雄师!大宋朝若有此等人物,还怕辽国、吐蕃的虎视眈眈吗?”华婷婷叹道:“人家命也送了,还说不费吹灰之力?”叶天哂然道:“那倒说得也是,不过若能让我成就这番功业,便死个十次八次也值了。”

    史平冷哼道:“一个人有几条命?一次便死彻底了,这话实在可笑至极。”叶天知道他对自己看不顺眼,尤其在华婷婷担心自己命丧紫衣飞雪剑下,以血喂剑之后,史平更加怀恨在心。不过华婷婷的举动非但令叶天感动,同时也令他惭愧,心想史平终究是华婷婷的未婚夫婿,看在华婷婷份上,退一步也就是了。

    华婷婷斜眼嗔视着史平,道:“忘了你方才答应我什么?”史平咂了咂嘴,将头扭向窗外,便不再开口。华婷婷信手在窗台上拈了撮雪,投入酒中,再摇晃均匀了,递到史平面前,笑道:“尝尝这酒味道如何?”

    史平接过杯子,望着那殷红如血的酒,忽然想起“血泪娇娘”的传说,心下一凛,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血泪娇娘”掺入白雪,会不会毒死人?华婷婷为何要掺了雪才送给他喝?而且要他一个人喝!史平心里没了底,因为在他想来,华婷婷有很多理由要他的命,抑或她并不喜欢他,只是迫于父命才允了婚事;抑或她得遇叶天后,移情别恋,眼看婚期将至,只能急着下手,以成全他们双宿双飞的美梦。

    叶天见他迟疑,便即明白了他的心思,劈手夺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哈哈笑道:“怕什么?只是个传说而已,她若有那么歹毒,便不是华大小姐了。哇,好酒!”似乎意犹未尽,探手去抓那酒壶,可是手刚刚伸出一半,脸色便顷刻间惨白如纸,仿佛周身的血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似的。

    华婷婷眼中刚刚掠过丝不安,便听叶天哑着嗓子道:“你……你果真在酒里下毒!”闻听此言,史平也大吃一惊,愤怒的目光立刻投向华婷婷,暗想若非自己聪明,此刻毒发之人便是他了,活该叶天这倒霉鬼替他挡了一劫。

    华婷婷呆呆的望着叶天,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叶天挣扎着起身,汗珠顺着两腮噼啪而落,从脸上的表情来看,想是十分痛苦。他猛吸口气,恨恨的道:“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害我……”才一开口,便哇的喷出口鲜血,直溅到华婷婷脸上,雪白的纱巾登时斑斑点点,开满了血花。而她竟是痴了一般,动也不动。

    叶天唯恐二人再下杀手,不待她回答,便向后一仰,从窗口飞纵出去,连续打了几个滚,踉跄着奔到巷口,只觉腹中剧痛,直如断肠一般,迫不得已弓下身子,像只虾米似的蜷在地上。刚刚喘了口气,又听嗖嗖数声,斜眼望时,但见深巷之中抢出几条黑影,俱都劲装结束,手持马刀,欺至叶天身前,二话不说举刀便砍。

    叶天叫苦不迭:“她怕毒我不死,居然还埋伏了大批高手截杀!”急怒之下,已容不得他手下留情,秋月般的长剑再次脱鞘而出,斜着一抹,便划开了两名黑衣人的咽喉,随后又刺入第三人小腹。因毒伤困扰,他的动作已明显迟缓许多,虽然一剑杀三人,却也在背上吃了一刀。

    叶天不敢停留,咬牙向前冲去,奔出十数步,听得身后脚步声紧,便一个急转,刷刷刺出两剑,赶在最前面那二人收势不及,如同自行撞上他剑尖一般,相继惨号着仆倒下去。余下几人尽皆骇然,再不敢迫得太近,纷纷缀在后面一丈远处,只等伺机下手。叶天奔出一里多地,腹痛愈烈,两腿再也不听使唤,竟脚下打滑,扑嗵摔了一跤。这一跌倒,他便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眼见一名黑衣人乘隙而入,飞身向自己头顶砍来,忙就地一滚,铛的一声,雪亮的马刀劈在地上,刀刃深入积雪,距他脑袋不过数寸!

    叶天在滚动的同时,长剑顺势横扫,划过黑衣人足踝,将他一只左足生生斩断,直痛得他惨号一声,竟自昏死过去。埋伏的刀手仅剩四人,叶天却也已油尽灯枯,憋了这么久,那口真气一泄,人也立时晕厥。

    四名刀手远远的将他围住,见他胸口起伏,只道是在喘息,仍不敢贸然靠前。如此对峙半晌,四人终于起了疑心,一名刀条脸的汉子道:“这小子半天不动,莫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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