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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她猛地睁开眼睛。
醒来的时候，一张英俊逼人的脸正凑近她。
深刻的眉弯，谧如星夜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似刀刃的唇，还有……棱角分明的轮廓。
她倏然坐起，一把抓住席天擎的手腕，惊呼出来，“你没事？”
席天擎没有动，眼睛一眯，低头凝了眼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双潮湿的手，低低问了句，“你在说什么？”
乔漫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
茶杯没有碎，脚趾头也没有红，窗外的光线稀薄，现在是凌晨。
“做梦吗？”她皱紧眉头微不可闻的呢了句，可如果是梦，那梦境太真实了。
席天擎伸手扯了两张纸巾轻轻摊开她的手掌拭去她掌心的湿润，“做了什么梦？”
她咬了咬唇，看他一眼，堵在喉咙口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只淡淡的答了句，“一个……噩梦。”
不着痕迹的舒出口气，她才反应过来一把抽回手。
“你，你怎么来了？”乔漫尚未从梦境中惊恐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声音有点抖，也很轻。
席天擎伸手，圈紧她的腰，“就是想来就来了，没想到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在沙发上都能睡着。”
略有责备的嗓音穿进她耳中。
乔漫目光盯过去，瞧见席天擎的黑眸中透出明显的关切，她鼻子一酸，颤巍巍的唤了声，“天哥！”
席天擎的眼睛一睁，像是打量般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口吻颇为严厉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神色不太正常，这声天哥来的更是不合时宜。
乔漫的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也全被汗水浸湿。
男人的心里滑过恻隐，圈住她腰肢的手臂一收，怀抱从礼节变成了霸道。
他俯唇吻去乔漫额上残余的汗水，宣示道，“不管你梦见的是魔是鬼，只要有我在，你都不用怕。”
乔漫听后心里更抖了些，眼前的男人要是真和梦境中一样……从此消失在她生命中，那么……
她暗自咽下口唾沫，轻声的问，“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对麦斯利有所忌惮。你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就算麦斯利势力很大，但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不会这么收敛的。除了担心我的安危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席天擎被她突然的一问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松开手站了起来，“男人的事情女人不需要操心。”
面对男人突然扭转的态度，她更觉得心里不安。
她站起来，走到席天擎身后，抬手轻扯他的衣袖，“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告诉我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他甩开手臂，深沉一笑，“你帮我？你能帮得了我什么？”
乔漫一听，急了，嗓音一下提高了很多，“你真有事瞒着我。”
睿智如他，这会竟然不知不觉进了乔漫的言语陷阱，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修长的腿迈到窗口，他不声不响从兜里掏出铂金打火机，没有点烟，而是拿在手里把玩。
乔漫心湖一沉，扯着胆子冲他背影问，“该不会，你三爷爷的死真是你……”
席天擎把玩打火机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一侧，锋利的眼梢瞥向她，“是也好，不是也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蔓延，乔漫被他一番反问弄的哑口无言。
席天擎这时候转过身来，一步步逼向她。
她退，下意识的倒退。
双腿撞到了茶几上，一阵猝不及防的疼。
席天擎高大身子俯下，将她一把按在了茶几上，“姓乔的，别忘了你现在不是我老婆。我是不是杀人犯，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如何。嗯？”
乔漫双目圆睁，方才还温柔帮她擦拭掌心汗液的男人才几分钟功夫就变得冷漠不堪。
席天擎盯了她一会，直起身，方才动作太大，衬衫的铂金袖口给松开了。
他身后扣好，欲图离开。
乔漫快步上前，拦在门口挡住他去路。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的。”乔漫的双臂张开，整个后背都贴在门上。
席天擎慢条斯理，“女人，你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就算是我不知好歹也好，你必须说。”
乔漫忽然强硬的态度让席天擎的心湖一沉。
他转开了话题，低低的问，“为什么想知道这些，知道或者是不知道，似乎对你没有什么影响。”
乔漫摇摇头，一字一顿，“不，很重要。”
席天擎伸手扯了扯领带，“嗯？此话怎讲？”
男人眸如星夜，情绪隐藏的比较深，乔漫皱了皱眉头，语速颇冷，“总之……总之我不希望你干了不正当的事。”
席天擎一听，嘴角弯出轻佻的弧度，“不该干的勾当？女人，你有时候真的天真的可以啊。”
她眼眸一怔，没有说话。
“帮你抹去坐牢的记录是不是不该干的勾当？”
席天擎的脸压低了一分。
“和你没有感情就强迫你上床是不是不该干的勾当？”
打在她脸上的呼吸更近了。
“连你这个当事人都不知情就让你成了弃妇，是不是不该干的勾当？”
连续三个平静的反问令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喉咙像是被棉花团子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他们的距离也近到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楚的位置。
席天擎笑得越发深浓，他薄唇凑到了她耳际，一字一句道，“我席天擎这辈子不该干的勾当干了太多了！”
待他直起身，乔漫的脸色铁青，失去频率的心跳让她浑身的细胞都缺了氧，又麻又酸。
她垂了垂眸，又再度看向他，“你说的对。你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可你说的这些要是和杀人这样的大事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昨晚我梦见警官来找我，说席三的死是你干的。你被抓起来了，还有……”
席天擎突然打断她，“你说了，是做梦。拿一个梦就来质问我，你的智商都掉光了？”
“要只是一个梦就算了，可以前你和我说过，席三的死是你……”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把席天擎和‘杀人’两个字联系起来。
男人的鼻腔钻出轻蔑的哼声，一时愤慨，较劲的说了句，“当时不信，现在知道怕了。所以你预备揭发我么？嗯？”
她缓慢的张开嘴巴，惊的一脸错愕，伸手就抓紧了他两条沉稳有力的臂弯，“你说什么，真和你有关系！就算他在怎么对你，好歹也是你家人，你怎么能？”
“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些事你少管！”席天擎的嗓音很严苛，面色也颇为不悦。
乔漫没有住嘴的意思，她反而捏得更紧，冲口而出的说了句，“我怎么能不管？”
席天擎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一枚石子，荡开轻轻浅浅的波纹之后归于平静。
他笑了笑，挑起她的下巴，乔漫以为他会说点警告的话，却不想，一阵掠夺般的狂吻肆虐而来。
她被吻的天旋地转，身子一下软的无骨，仿佛只要轻轻一捏就能被彻底揉碎。
席天擎拦住她的腰，掌心顺着她后背滑如凝脂的肌肤一路攻城略地。
他熟练的解开了女人的小衣扣，掌心探到她胸前。
乔漫的身子明显一抖，可男人的胸膛固若磐石，她连一丝能伸手去推他的空间都挤不出来。
她轻轻咬住他的唇，他才骤然停下。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沙发上。
乔漫头发像极了鸟窝，衣衫凌乱，整个人都像虚脱似的，脸色苍白。
席天擎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吸烟。
烟雾萦绕，宛如云层般变化莫测。
嘶的一声，烟蒂掐灭在烟灰缸中。
席天擎挪了挪座位，靠她近了几分。
“席氏破产，又以为被最爱的女人背叛，我在法国一心只想重新站稳脚跟回来。一开始我就错了。”
过分沉静低哑的声音听的乔漫想哭。
她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低着头，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坠下。
她很清楚，席氏破产和她脱不了关系，要是当初席天擎不护她，席氏衰亡的速度也不至于那么快。怎么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你以后不用管我了，也不要和麦斯利斗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她依旧垂着头，没有抬起。
席天擎偏头看她，见她一副无助的模样，心都要被疼碎了。
他沉沉叹了口气，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麻烦都麻烦那么久了，不要紧。”
乔漫缩了缩鼻子，突然站起来。
她走进卧室待了两分钟，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纸。
席天擎眼中闪过疑惑，盯着她，却是耐心极好的没有发问。
乔漫将白纸摊在茶几上，也没有说话。
席天擎低头，休书两个字弄得他有些呆住。
“什么意思？”
“上次离婚是我不知情，这封休书虽然毫无意义，但也算我们之间的一种了结。”
席天擎的面色一沉，一字一句的问，“你怕我了？”
她摇头，“是因为我要结婚了。”
乔漫的声音很轻，从始至终都不敢去看席天擎那双深邃的眼睛。
“结婚？”他眉梢微挑，嗓音沉沉。
她沉默了几秒，答的很轻，“嗯。”
“和谁？”
穿入乔漫耳中的嗓音是平静的，她没有去看他的眼睛，所以不晓得现在的席天擎是什么表情。
她没有说话，头也低的更明显了。
席天擎眼眸轻眯，字字嘶哑，“做过我的女人，别的男人你还看的上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