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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男人的薄唇轻启，“我希望没有离婚这回事。”
他似乎是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起身进浴室冲澡，高大的身躯夹着室内的浮光渐渐消失在她眼底。
乔漫皱着眉头，不太明白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低头凝了眼桌上的银行卡，她若有所思。
念儿有白血病史，最近席天擎又喜怒无常，万一哪天出点什么事，她相信这笔钱可以救念儿一条命。
席天擎出来的时候那张卡已经被乔漫手入囊中。
当晚，两人静静躺在一张床上。
男人的手臂伸向她，两人的身子立刻严丝合缝。
她身子一下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全因感受到后颈处灼热的呼吸和男人某处明显的变化。
席天擎薄唇亲吻住她的发，很有分寸，只是轻轻一啄就离开，“放心，以后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我绝不会再碰你。”
她听后更觉得惊悚。
前几天这个男人粗暴的掠夺没有前戏没有温柔，像死神一般残忍的折磨她，这会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她止不住心中疑惑，翻个了身，质问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现在对我说除非我愿意不然不会碰我，那之前呢？你都干了点什么？”
“我错了。”低润的声音实在太过蛊惑，在静谧的空气里缓缓荡开。
乔漫的眼睛睁了睁，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席天擎说句我错了，该死的迷人，震得她眼眶都湿了。
她不由冷笑，“错？你有什么错？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挂名妻。你把我当成泻欲工具，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席天擎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再开金口，又是重复之前的话，“我真错了。”
这次乔漫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心里再多的抱怨都得到了宽慰。
或许女人就是这么没用，记住对方的好总比记住不好的多。
当然，前提只有一句话，足够爱一个人。
她缩了缩鼻子，拔掉言语间尖锐的刺，不争气地问了句，“这两年你在法国，过的好吗？”
这下轮到席天擎心里不是滋味。
他的嗓音过度压抑，“我以为你真不想知道。”
“想知道。”倔性子被收敛起来，她很诚实地问，“刚去国外的时候一切顺不顺利？”
他喉结一滚，“起初，我把原石卖了，卖了五千万。”
“然后你就拿这笔钱创业了？”
他否定，嗓音沉闷压抑，“没有。我进入一家香水企业，一边观望国外翡翠的市场，一边在香水公司从基层做起。”
“基层？”乔漫有些不敢相信。
席天擎薄唇浅勾，“嗯，在公司的停车场帮人停车，拿行李。”
她惊呼出来，“你干嘛要去干这些？”
照理说有了五千万的启动资金，干什么都可以，怎么会偏偏去干这种工作？
骄傲如他，要席天擎这样一个身高一米八九的男人对别人点头哈腰，那种滋味一定比活活杀了他还要难受吧。
席天擎调了调睡姿，沉吟道，“我当时离开暮城其实有不得已的原因，五千万对一般家庭来说确实不少，可对我而言远远不够。”
“你不辞而别是为什么？有什么原因？”她至今没有想明白。
“如果我是失踪状态，席三拿我没办法，我也可以暂时拖延时间让爷爷的遗嘱不要生效。”其实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当时他被苏荷顾志强他们的话气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乔漫心跳加快，在被子里就一把抓紧他的大手，“可不对啊，席氏珠宝破产了，你名下所有留下的东西都被法院收走了，你三爷爷还能什么能争的？”
“你不懂。”黑暗的光线中，席天擎侧了下脸仿佛逃避般的动作还是很清晰的。
乔漫的声音冷下来，“你不告诉我当然不懂。”
席天擎关于这点确实对乔漫有愧疚，他话锋一转，低低地开口，“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她倒是有点好奇他会问什么。
席天擎的脸凑近她，凑到一个几近要吻住她脸颊的距离，“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以前的席天擎了，会不会害怕？”
乔漫脸往后仰了仰，“你本来就变了。我这段时间算是深刻的领教了。哪里还是什么以前的席天擎？”
却不想席天擎扬起愈发严谨的嗓音，“或许比你这段时间看见的还要恐怖，你会怕吗？”
她面色一白，好半天都说不出什么来，有种不好的预感从脑际闪过。
短短两年就在从一无所有到家产万贯，的确惹人怀疑，可席天擎的能力她不怀疑，只是时间上实在太惊人了。
咽了口唾沫，她愣住，“你该不会是在国外干了不该干的勾当？不是说你在法国开了香水公司和主营高档翡翠的珠宝公司吗？”
“呵呵，除了这些我还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他像是开玩笑，又不像。
乔漫的睫毛轻颤，声音明显有点抖，“你，你骗人。你不会的。”
“我开玩笑的。”他轻轻一笑。
乔漫闻言，大大舒了口气，“吓我。你从基层干起然后呢？”
席天擎不动声色地回了句，“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乔漫迟疑了好一会，抿了抿唇，“那……”
席天擎含笑，“要是想问我这两年有没有睡别的女人，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有！很多！一天一换，我是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碰荤腥。”
她咽口水的声音很清晰。
感叹席天擎竟然猜到她想问的，还有就是这答案实在让人有点喷血的冲动。
乔漫立刻翻了个身，连搭理都不想再多搭理，心里隐隐难受。
要是以前她或许还不会信，可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是一个容易让女人疯狂的男人，就算他不主动，保不准那些金发碧眼的女人臣服他的英颜。
席天擎被她的反应逗笑，身子抵过去，“真信了？”
乔漫死鸭子嘴硬，“我只是困了。”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恶劣，傻瓜都听得出来她在吃醋。
她的吃醋让席天擎倍感愉悦。
男人的声音低如大提琴，他这次极度认真地告诉她，“没有。一个也没有。”
她轻哼，“鬼信。”
席天擎淡勾薄唇，没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女人本就是多疑又敏感的生物，他很清楚就算一开始就说没有，她也未必会信。
伸手，揽住她的腰，不想却被她狠狠甩开。
耳畔传来一道发怒的声音，“我人老珠黄的，可别脏了你的手。”
他抑制不住地笑出来，一把将她搂得死紧，任凭她如何去挣脱都逃不开。
“那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嗯？”戏谑中有不乏逼问的口气。
她轻哼，“有，太有了！我和顾修延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人家可比你温柔多了。简直是能满足我的所有需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召之即来，来之即战，懂吗？”
席天擎一听，面色也变了，声音间的温柔荡然无存，置在她腰际的手一下掐住她的肉，“女人，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她身子一颤，立刻怂了，“我，其实我也没有。”
席天擎凌厉的眸色渐渐转柔，手从她胸口抽了回来翻身背对着她，“睡觉。”
第二天乔漫醒来，她开了卧室的门出去就看见席天擎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电话一直在响，他却充耳不闻。
“怎么不接电话？”
他拿掉报纸，轻描淡写地挑她一眼，“媒体的电话，没什么好接的。”
乔漫走过去，下意识地喵一眼电话号码，可席天擎却有意将手机收了起来，这让稍稍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
她没多想，顺口问了句，“什么时候去接念儿？”
席天擎站起来，大手轻落在他肩膀，“我打过招呼了，以后每天放学去接，早上再送过去。老师说念儿很适应那边的生活，还交到了朋友。”
“是么，没看出来这小家伙还挺有人缘的。”她有些宽慰和震惊。
席天擎看她一眼，不忘打趣，“的确，比你强。”
乔漫努努嘴，但这次她没有回嘴。
不可否认在人际关系和亲人间的相处上自己不及格。
她挑眉，“你不用工作吗？我听说你收购了七家公司。怎么这么闲？”
“说到重点了，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看我收购的公司，顺便安排一下你的工作，别妄想当全职妇女。”
席天擎不是养不起她，更不是鄙视全职主妇，而是那时候挽回几起席氏单子的时候乔漫的表情极度满足，他相信这个女人内心深处不甘心窝在家里一辈子。
既然这样，他决定放手让她在工作上达到一定的满足感。
席天擎开了一段路，车子停在路边。
他指了指商业大楼，淡淡道，“我在暮城收购的第一家公司就在这里。”
“这里？”乔漫挑起眉梢，要是没记错的话席三的公司也在这。
席天擎仿佛轻易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补了句，“我收购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席三的。”
淡淡勾起的薄唇逸出一抹残忍，乔漫看到他唇角的弧度竟然有些恐惧。
她大口吞咽着唾沫，又问，“那你三爷爷能承受的住打击吗？”
席天擎沉默片刻，一字一顿地回了句，“他死了！”
乔漫心惊肉跳，一把抓紧他的衣袖，“死，死了？怎么死的？”
他轻笑，情绪隐匿地极深，“那我就不清楚了，他年纪大了，该走了。”
说完，他便打开车门下车。
乔漫紧跟其后下车，车门才关上，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所有路人。
血溅了她一脸，也顺带沾湿了席天擎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