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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去绯胡家玩的她的朋友们在学院牌坊下集中，介绍过后便出发前往胡家。除了绯胡梦婆，其余天女系四人以霄金为首除了最初打招呼外，不与释方接触，倒是调戏着红牛。而红牛则是除了绯胡梦婆，不与别的女生接触，所以气氛有点僵。八人出发后刻意拉开距离，不然可太引人注目啦。
几个大美女在前面开路，两个小男人则远远地跟在后面，像两个地痞。释方还好，视线专注，像个专业地痞。红牛就害羞地低下了头，跟在后面像是个跟班。出了学院，释方与红牛前后渐渐地也跟了不少男人，但都是冲着美女去的。两人混杂其中听着周围的话，都有些生气。原来有人认为天都学院的美女们都是教坊出来的。
所谓的教坊是帝国为了培训官员在天都城设置的坊。起初教坊还只是从外面临时雇一些能干的妇女来充当厨娘杂役，供来往天都城的各级官员食宿。随着时间的推移，官员们就不再满足于食宿，教坊就开始演乐，伴舞，和歌，受到官员欢迎后慢慢便成了传统。但一般人不会跳舞歌咏，便改以研习过歌舞的犯事官员的女眷。
世人也多称此为德政，至少那些官员女眷便因教坊之恶名，不敢在当家的面前乱煽阴风点鬼火。不然官员一旦落马，自己也会进那教坊，岂不是自讨苦吃。当然这里的人并不是没有出路，一般的便是赎买，只要有官家身份的出钱赎买，便可脱离此处，虽则不脱贱籍，但总比在教坊强。所以教坊中也出过不少丑闻，官员因爱上其中的女子，但又没有足够的钱的，一下子走上了犯罪之路，连累了家人也进了教坊。
释方与红牛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不免有些生气，天女系的风评在学院里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至于这般？但偏偏教坊中人多是天女系者是事实，所以才有这样的传言。天女系人数虽众，但质量参差不齐，多数不能达到三境修行，系里也不对毕业时的修为有什么要求，因为这只是帝国惠及官员女性后代教育的一个政策。
释方跟在他们后面，便能感觉到他们的想法，虽然知道不一定正确，但心里也明白了许多事情。众人从天都城北门进城，然后顺着大街南下，到了城里东南角的一块安静的街坊。霄金知道这里出入皇宫方便，又离闹市很近，是权臣安家的首选地段，能在这里有一套宅子，非富即贵，算是城里的贵人区。
等到了地方，霄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胡家作为一个外来户能在此处买到宅子。因为宅子上写个两个字，乐府，不是胡府。也就是说这里的主人并没有换，只是换了个租客。不过霄金再想想，却没有丝毫的轻视胡家父女，因为雄胡就站在大门“乐府”两字下迎客，敢这样做必然是主人答应的，不然谁敢拿天女系院长的牌子来显摆。
其实天女系院长并不姓乐，但因为总管宫廷礼乐，所以历代帝释天都封其为“乐”，以此处为众乐官治所，换一个说法就是，这里即是私宅也是官署。雄胡远远地看见女儿打头带着一群后生过来，知道其中必有重要人物，当下带着管家迎了上去。霄金见胡老师穿着白衣走过来，示意另三人紧走两步，与自己上前相迎，却不超过绯胡。
雄胡拉着女儿的手说道：“绯儿，这些就是你的朋友，快给我介绍介绍。”说话的时候，霄金已经行完了礼，绯胡一一为她爹介绍：“霄金，天女系大美女，梦罗，珊莫，茜钱，颖付，都是我同学。”绯胡之所以不先介绍梦婆，是因为她知道梦婆不在乎，同样的绯胡也没有把梦婆的真实身份告诉在场的人，知道的都知道的，不知道的就不必知道啦。
“欢迎几位大美女前来，女儿你带他们先进去。”大宅子都有仆人，这些本都是仆人做的事，但今天雄胡就是这样要求绯胡去做。
“这些让我四叔去做不就行啦。还有两个人，我等一下。”
“小姐你回来啦。给众位小姐请安。”雄胡一旁的那个管家说。
“你还怕我把他们都吃了，你就进去吧。”雄胡说道。
虽然胡家一门都是妖怪，但这样开玩笑，霄金等人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梦婆见怪不怪，知道绯胡的性子只怕多半是来自她爹，于是岔开话题道：“我们就先进去吧。胡叔要见未来女婿，我们在一旁可不好帮忙。”绯胡与红牛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妖，所以没有以世情常理来约束。
“梦姐，你说什么呢？下次也有说你和释师兄的事情的时候。”
“怪我喽？”梦婆说完就上手去挠绯胡的肋骨。绯胡笑得很好看，也爱笑，同时也忍不住笑，最怕的是别人挠她，当下也顾不上后面的红牛与释方，带着霄金等人进屋。
“你是婆家的人？”雄胡见梦婆没有走，而是看着街上，问道。
“是。”
“了不得，小小年纪就半步四境，后生可畏啊。”
“叔叔，你也很了不起，应该是六境了吧。”
“你如何得知？”
“我们院长据说已经七境，他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没到六境？”
“我也就是一个普通老师。”
“普通老师可不能住在这里，哪怕是借住。”的确这乐府官署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继续说下去。”
“加上乐院长早有心让贤，而升文院长和三星殿药师的事情让她不能服众，只怕将来乐师这个位置，还要叔叔来坐。”
“有点意思。你们升文院长知道吗？”雄胡竟然与梦婆谈起升文院长，以此认定梦婆的智计不输于己。
“晚辈不敢猜测院长，只看她今天来不来就知道。”
“我送贴子的帖子的时候，她说会派弟子前来。”
“叔叔好。”红牛与释方已经走到近前来。
“你们好，谁是释方？”雄胡又怎么会不清楚两人的身份，故意冷落红牛道。
“晚辈便是。”“晚辈红牛。”两人自报家门。
“好，释方，听说你帮过绯儿不少，以后要常来。”
“学院课业很重，只怕有负叔叔厚望。”三星殿没什么专业课，但释方要看的东西绝不容易，说课业重也是有理由的。
“少年好学，长大方能有成。”
“他就是个书呆子，哪能有什么成？”梦婆经常看释方捧着一册竹简发呆，所以经常这样说释方。释方只因《太公兵法》是一个秘密，又没有完全通读，并没有对其它人提起过。
“书呆子有书呆子的成就方法，我看他已经突破四境了吧？”
“快我一点，那叫一个诡异。”梦婆本来想说完全是一个妖怪，但最后转了说法。
“如果释方是个妖怪，这样的修行速度，我只怕也会五体投地拜倒在他鞋下。”婆罗大陆最尊贵的礼节是亲吻对方脚下的土地，名为五体投地。
“叔叔折煞我。”
“哪里，个人有个人的机遇，以后还要继续努力。”
“谨遵教诲。”
“别那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一点便是。”
雄胡全程都没有与红牛说过话，但心神却放在他身上。因为梦婆的态度很明确，释方她是不可能放手的，如果想抢，那就先斗上一场。不然梦婆也不会留下来等释方。释方也很懂礼，把雄胡摆在一个不想太亲近的长辈身份，完全不给雄胡机会。
“好，好，好。先进去吧。”
绯胡今天特意把时间定早了，就是怕长辈们来了，大家放不开，当下便请大家去参观院子，然后回到堂厅里看几件珍藏的乐器。东西并不全是胡家的，但官署里的东西也并不是摆在那里装装样子，还是可以拿来看的，特别是一些贵客。“这件是玉石琵琶。我家拿得出手的就这一件。”绯胡说。
释方惊讶间想起了《太公兵法》中那三个为乱的妖怪：九尾妖狐与玉石琵琶，俱是奉女娲之命，祸乱商朝，最后被斩。《太公兵法》中只要没有涉及比释方修为境界更高的地方，都是可以看得清的，所以释方看过是最后一段，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没想到自己朋友中的一个狐妖，家里藏着玉石琵琶妖身。
“这是不祥之物。”释方对绯胡郑重说道。
“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兵法中记事：玉石琵琶精当年欲欺太公，被太公用三昧真火中的火眼金晴看破占了先机，然后以三昧真火烧其现出原形，以雷击使其重伤，五年后方得现人形。虽然妖怪最后还是死得不能再死，只是没想到这原身还是留了下来，又重见天日。释方猜想，当初应该是太公法力修为不够，才没有真正地斩绝这妖怪，不然哪有后面的事情。
“你妈挺厉害的啊。”霄金说道。
“那是当然，我们一向是女人管家。”绯胡说。
“难怪你像个管家婆。”释方看了一眼红牛说道。
“管家婆怎么啦，文能修身齐家，武能治国平天下。”
“别瞎说，那是我们女人该做的事吗？”霄金见绯胡越说越过份，打断道。
“好吧。听你的。”
“这是不是你们家祖传之物？”霄金问道。
“的确，听说是我家祖上所传之物。”绯胡打了个马虎眼。
“也难怪，这世面上可买不到。和系里有件法器的感觉特别像。”霄金说道。
“是来仪箫？”颖付问道。天女系都是法器择主，而不是人选法器，但相对的，境界越高，法力越强，越能用法器演奏出好音，所以也相当是一种考试过程。
“是，传说来仪箫就曾有过通灵之相，能声动九天，不知道这琵琶是不是？”
“我也不清楚，因为这玉石琵琶弦已经断了，所以我也没有听过它的音色怎样？”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