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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早产</br> “有人晕倒了，快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母子俩正说得起劲儿，咖啡厅的店员会然惊叫起来。
“好像还是个孕妇！快叫救护车。”
秦司宇有些奇怪，少不得多看了一眼，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妈，那个……是不是莉莉？”
何美珊被他惊得一口咖啡呛着了自己，还未咳完，身边的秦司宇已经冲了过去。
果然是肖莉莉！秦司宇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跌倒在咖啡厅门外？“莉莉，你怎么了？我是司宇。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陪同一并来看的店员心有戚戚，又是一声惊呼：“血，她流血了！”
秦司淼顺着店员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肖莉莉身下一滩的血水。“叫救护车，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心里很紧张，却也很奇怪。秦司宇第一想到的，并不是肖莉莉腹中的孩子，而是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能醒过来。“莉莉，你听见我的声音了么？你别睡，你醒醒，看看我？”
何美珊好不容易才调整好了呼吸，可呛进气管里的咖啡不少，她只觉得从喉咙到心里，慢慢都是苦涩的滋味。“叫救护车！”
等待救护车的同时，何美珊有些不放心的问店员：“方才谁看见了这位小姐是怎么跌倒的？你们的咖啡厅门外应该有监控设备吧？我现在必须看一看当时的情况。”
“我看见这位小姐匆匆的走了进来，就坐在离你们不远的位置，刚好是放幸福树的后面那个位置。她没有点咖啡，只要了一杯柠檬水，略坐坐就走了出来。”其中一位店员说道：“我看她出来的时候挺着急的，脚步飞快。后来有可人点东西，我就没怎么注意了。等再看门外的时候，这位小姐已经跌倒在地。”
“你是说，这位小姐方才坐在我们位置背后，幸福树那里？”何美珊心里一惊，如此说来，肖莉莉必然是听见了她和司宇的对话。
“是的，就是那个位置。”店员肯定的点头：“还是我为她点的饮品。”
秦司宇仰脸看了一眼何美珊，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很佩服她。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能这么冷静的询问别人当时的情况。“妈，你能不能先别说这些事了。赶紧过来看看莉莉。”
何美珊略微不耐烦：“你担心什么，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
平日里，何美珊对肖莉莉总算还好，进进出出的，也都带着她在身边。秦司宇一直以为，妈妈是疼这个儿媳妇的，虽然没有很疼爱，但至少会关心一点。可眼前的情景，当真是让他心寒了。他一手揽着肖莉莉的背，一手小心翼翼的去擦拭她脸上的汗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其实不长，但对秦司宇来说，足已经消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直到肖莉莉被推进了手术室，他才觉得自己飘忽的心，慢慢的沉了下来。
“司宇。”何美珊从他的表情里，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其实，莉莉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总算是贤惠的妻子。你该对她好一点。”
如果是平时，何美珊说这样的话给自己听，秦司宇一定会点点头。但这会儿，他心中一团无名之火烧的浓烈，一开口就是极为不中听的话：“妈，若论算计人的本事，我绞尽脑汁，也学不到你一成的本领。你是怕莉莉听见咱们对话，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才故意叫我对她好，堵住她的嘴是吗？”
何美珊倒是很平静：“你是我儿子，你现在学不会，将来也会慢慢学会。司宇，妈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还在怪妈牺牲了你的感情和婚姻。其实人活一辈子，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妈曾经也深爱过你爸爸，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有么。所以，人生可以有感情，但是不必要有太多的感情，要爱，首先要爱的就是自己。”
秦司宇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说教，蹙紧的眉宇，凝聚着心里凉薄的怨：“妈，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莉莉么？”
“担心！”何美珊很肯定的说：“我当然会担心，她肚子里的，可是我们秦家的长孙。“只要她能生下儿子，她就是咱们家里最有功的人。你放心，妈绝不会亏待她。”
利益驱使下的关心，也能算关心么？秦司宇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一晚，扑在他怀里哭的很凄凉的肖莉莉。如果她能平安无事，自己还会像从前一样，很冷漠的对待她么？
“恭喜您了秦先生。”医生笑眯眯的走出来：“虽然是早产，但是母女平安，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何美珊眼尾抽搐，几乎不敢相信医生的话：“你是说，生了个女儿？”
“是的，是位千金。”医生一脸的喜悦。“只不过孩子是早产，要进保温箱里观察几天才安全，这几天就不能随妈妈住在病房里了。”
“好。”何美珊没有特别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虽然她是真的很不高兴。“司宇，莉莉才手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你也先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明天一早，叫上你爸爸一起来医院看她就好。”
秦司宇没有吱声，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司宇，你今天在公司，和你爸爸闹得很不愉快，还是回去向他道歉，父子俩没有隔夜仇。”何美珊不希望这个时候儿子和秦方闹翻，这样只会更加不利。“这里你不用担心，等下我让张姐过来看着就行了。”
“不是我想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秦司宇没好气道：“莉莉早产，刚动了手术。女儿却要被送到保温箱里，就算只是认识的人，也不会冷漠至此，理也不理吧？何况，法律上，我是她的丈夫！”
闹不清楚他是哪根筋不对了，何美珊也懒得和他起争执：“随便你吧，反正我明天一早会和你爸爸一起过来。”
何美珊走了好一会儿，肖莉莉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秦司宇看着她苍白的脸，凝重的眉心，总觉得很抱歉。平日里，再怎么折磨她都好，也从来没有过这样害怕的感觉。仿佛他是吃定了她不会离开自己，也不能离开自己。但这一次不同，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样子，秦司宇忽然很害怕，她真的要走出他的世界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仅仅是一种习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