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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渊源（3）</br> 一路上古斯塔夫和亚瑟走走停停，或许高山矮人并没有说谎，也或许是他们的运气不错，
两个人平安无事的在这片土地上不知不觉的已经度过了一个多月，他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绝望平原的深处，两个人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松弛了下来。矮人毫不客气的认为这是因为由于得知古斯塔夫大爷来到这里的原因而使得那些“弱小的”怪物们退避三舍，于是今天晚上矮人再不顾忌他的伙伴的劝说，执意拿出了兜里面那瓶已经保存了一个多月的杜松子酒。对于古斯塔夫来讲，没有酒的日子实在算是一种酷刑，更何况他还难得的熬了这么长的时间。当这瓶一直被矮人揣在怀里的杜松子酒终于被打开了的时候，眉开眼笑的古斯塔夫先是对着酒瓶猛灌了几大口，当他发现酒瓶已经快见底了的时候，矮人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酒瓶对着亚瑟晃了晃：“嘿，伙计，要不要来一点？”可是自始至终，古斯塔夫就没有将酒瓶递出去的意思。
他的同伴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年轻人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古斯塔夫，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在看到自己的伙伴没有和他一块儿分享的意思后，担心不已的矮人立即将剩下的那点杜松子酒向着自己的嘴里面倒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他才说道：“伙计，不要紧张，照现在的速度走下去，我们最多再需要一个半月就会到波西米亚。”说到这里，他砸吧砸吧了一下嘴，“不过矮人们的酿酒技术和他们的锻造技艺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能够喝到上好的龙舌兰和白兰地是让我想念弗兰德斯的唯一理由。”
好久没有喝到酒的古斯塔夫开始变得有些兴奋起来，他又继续说道：“不知道马洛蒂亚现在什么样子了。嘿，亚瑟，有件事情你可能并不知道，那就是女矮人其实是很难和男矮人分辨出来的，除了略显差异的口音之外，你根本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任何的区别，因为她们也是有胡子的！因此，有些可笑的家伙甚至认为矮人族只有男矮人战士和工匠的存在，这真是一个愚蠢的说法！”
他那有些无聊的伙伴正在和他的坐骑交流，亚瑟给他的马起了一个神气的名字，帕伽索斯，一个传说中银色飞马的名字。虽然拿传说中的双翼神马来与这匹马相比较来说是有点勉强，可是毕竟古斯塔夫从大竞技场的马厩里面牵出来的这两匹马都是难得的神骏。这段日子以外，两个人多亏了这两个沉默的朋友，才使得他们的旅程大大的加快了。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接近一半的路程，也难怪这会儿古斯塔夫会拿出他的杜松子酒来解馋，因为他们的这趟旅途看起来非常顺利，至少到目前来说还是这样的。高山矮人右手里面那原本一直紧攥着的铜锤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酒瓶，而他的战锤则被他扔到了一个角落里面。
亚瑟一边摩挲着帕伽索斯的头，一边回应着他的红胡子同伴：“喔，古斯塔夫，那么马洛蒂亚呢？”
“噢。”意识到可能有些说漏了嘴的矮人不禁有些后悔，但是他在一阵沮丧之后马上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在所有的女矮人里面，马洛蒂亚是个例外。她是整个波西米亚最漂亮的可人儿，连波西米亚国王最宠幸的王后都没法和她相比。”不过，高山矮人又非常善解人意的加上了这么一句：“伙计，我想你大概不会被她那惊人的美貌一下子迷倒，因为芙蕾雅公主和马洛蒂亚小姐比起来，似乎也输不了多少。”
即便是在这样令人沮丧的环境里面，古斯塔夫的这句话还是逗乐了亚瑟，年轻人不禁问道：“那么马洛蒂亚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她一直在等着你回去吗，伙计？”
“噢，”刚才理直气壮的矮人一下子变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说话现在都变得有些遮遮掩掩：“我刚离开波西米亚的时候，她才只是订婚而已，离结婚还早呢。”
“你已经和她订婚了？”
即便是被满脸的红胡子挡住了，可是古斯塔夫那张涨红了脸仍然清楚的显现了出来：“喔，不是我，伙计。是另外一个小伙子，我只是怕她等我时间太长有些伤心，因此我拒绝了这个善良的女孩儿的建议。”
“伙计，看起来你似乎喝的还不够多，你离开波西米亚有多久了？”
“十年。”
“那么你回去一定能看到她那满街跑的孩子了，伙计，也许你应该给他们带点儿礼物。”
矮人在听到他年轻朋友的这句话后不禁变得有些恼怒：“伙计，我都说过了，她只是和那个小子订婚了而已！我走的时候他们还没结婚，哪有满街跑的孩子？”
“难道这十年他们只是在一起闲聊顺便等你回来吗？”
对于年轻人的这个问题，古斯塔夫拒绝回答。矮人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下子就跳上了马背：“嘿，伙计，和你的老朋友亲热完了没有，该上路了！”然后他一提马缰，一溜烟儿的向前跑了出去。
亚瑟愕然的看着反常的矮人，等到古斯塔夫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的时候，他才回味过来，然后年轻人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一拍帕伽索斯的头：“嘿，伙计，我们也走吧。”
古斯塔夫远远的在前面骑着马，并没有停下来等着他的年轻朋友一起走的意思。亚瑟知道这是因为刚才他的问题大概令他那好面子的矮人朋友感到有些困窘的缘故，年轻人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会儿他感觉自己这些天的疲累随着心情的放松似乎一下子也减轻了不少。既然知道古斯塔夫现在羞于与自己见面，因此亚瑟并没有着急赶上去，而是索性和矮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这片荒原里面不疾不徐的前进着。
绝望平原是一个异常干燥的地方，它几乎常年都不会落一滴雨水，除了气候略有不同之外，这里的地貌与戈壁更为相似。每天晚上都是太阳还没落入地平线的时候，另外一边的月亮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早升了起来。今天也不例外，格外清冽的月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斜斜的映在了这片荒原的土地上。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半夜时分。亚瑟已经能够听得到前面的古斯塔夫在马背上发出的轻微鼾声，看起来那一瓶杜松子酒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它今天使得矮人格外早的进入了梦乡。“或许他梦到了马洛蒂亚也说不定，”年轻人在后面邪恶的揣测着他的矮人朋友此时的梦境，想到开心之处，他竟不由笑了出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亚瑟眼睛里面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灰蒙蒙的阴影，这使得已经倦意满身的年轻人也不由得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不过等到他努力去寻找刚才闯入他视线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他的眼前除了一片白茫茫的荒原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其它的事物。亚瑟不禁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这次他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听着沿着风声一阵一阵传过来的矮人的鼾声，亚瑟不禁有些自嘲。年轻人正打算将刚才发生的这件事情归咎于自己的疲倦，可是当他低下头去，却突然发现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了起来的时候，他立即意识到刚才看到的事情绝不是自己的错觉。
年轻人立即用力一提马缰，借助帕伽索斯突然停顿的空儿，亚瑟迅速的拔出了他的长剑，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背后，便猛然向自己的背后刺了一剑！这一剑带着“嗤嗤”的风声并且携带着大量的黑暗斗气，此时的年轻人早已经不是那个刚离开冰封大陆的孩子，他的攻击已经变得迅猛而致命。对于自己的这次全力一击，年轻人丝毫没有顾忌，因为来自他背后的那一阵恶风和空气中夹杂着的浓重的腥臭都告诉了他那肯定不是一个对自己怀有善意的客人。
果然，当年轻人手中的“湮灭”击出了那一道黑暗斗气之后，一阵凶厉的啼叫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亚瑟立即感觉到有一蓬湿热的东西洒在了自己的背上，他转过身来，终于看清楚了今天晚上对他们意外造访的这位客人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年轻人抬起头，因为他面向月光，使得亚瑟产生了一种这个怪物似乎是来自月亮之上的错觉。由于受到了年轻人的意外一击，这个怪物一下子仓猝的升到了半空之中，它那一双血红凶狠的的眼睛在夜色中看起来异常显眼。这个怪物看起来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当它伸展开那双巨大翅膀的时候，亚瑟甚至感觉到整个天空都立即变得昏暗了起来。不过亚瑟注意到了这个怪物右侧的翅膀上面似乎折了一角，看起来刚才他那迅猛的一击还是令它受了不小的伤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