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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2019年2月11日，普通的一天，风刮来了蓝蓝的天，恣意的云。
“小花儿，给我来杯Espresso。”黄小波人一进“逗”咖啡的门，还没到坐位上就冲着一姑娘喊了一句。
“哦，好-的，您稍-等。”一羞涩腼腆的姑娘轻声细语的应了一句，然后扭头对里面的男服务生怯声怯气的说：“他说-要-来一杯-爱-死-派什-么搜。”
“Espresso。”男服务生回道。
“对，就-是-这-个。”小花不好意思的嘴角向上仰了一下脸红了。
咖啡师扭头熟练的忙活起来，小花开始欣赏这个来过一次的怪客人黄小波。三十岁左右一米八的大个子，头发两边全光了，中间留下一部分扎了个辫子在后面；眼睛很大，鼻子很尖，留了一点小山羊胡，山羊一点不乱，像一支毛笔的笔头，周边刮的一干二净；衣服也很精致，精致中带着些许夸张。小花正想朝下面看看这人的鞋子时，发现黄小波眼神正盯着她笑，小花脸一下更红了。这种男人小花认为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在她们四川苍溪美到精致的小县城里她没有见过，这是她来北京的第一个星期，她已经见过这个男人两次了。她心里觉得，既使刚才没有碰到黄小波的目光，她看到黄小波的人也会脸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黄小波看着脸若桃花的小花儿，冲她挤了个眼神，小花不知所措的扭头朝着吧台里面，正好一个小杯的咖啡做好了，她小心的放上纸巾，放上小勺，放上奶袋和糖袋，慢慢托起托盘，低着头走到黄小波那个靠窗的位置，慢吞吞、像是从喉咙眼挤出来的有气无力的字：您的-爱思-泼-泼-泼，咖啡。”黄小波看着她，笑着，拿起小小的咖啡杯一饮而尽，然后冲着小花说了一句：“Espresso。”说完拿起手机扫了一下桌面上的二维码，“35元，付成功了，小花，晚上见。”说完起身就走了。
黄小波走出门外时，店里的小花儿轻声回了一句：“晚-上见。”轻到只有她自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黄小波的这杯咖啡让刚来北京的姜一朵，也就是小花，一整天都在回味着。
可是当傍晚时分黄小波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时，她心理紧张到不知如何开口和黄小波说话。
店里只有黄小波一个客人，因为开在了深度大数据总部附近，而深度里都有多个内部的咖啡馆或茶歇间，所以把咖啡馆开在这里没有客人并不意外。关键是深度大楼据楼躲在亦庄开发区的边缘地带，周边一片荒芜有待开发，在这里开个咖啡馆要么是对自己的钱袋子很有信心能撑到周边都发展起来，要么就是铆定了里面一定会有不方便说的一些事或不方公开的一些人要来此处躲人耳目。存在的权且相信它应该是有道理的。
“小花儿，从你家苍溪到北京坐火车要几天？”靠在沙发里的黄小波突然打破沉静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花儿，怎-么-知道我是苍-溪的？”小花安静的回问。
“你自己告诉我的啊。”黄小波坏笑着回着。
“我们-不-认识-啊。”小花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安静。
“我叫黄小波，现在我们就正式认识了。”黄小波依旧坏笑着。
“哦，算-是-吧。”小花有点无奈的语气但还是安静的表情。
“一定是的，我们会熟悉起来的，你全名叫什么？”黄小波没有罢休的意思，依旧问着。
“姜-一朵。”小花安静的回答让空气仿佛停滞流动。
“嗯，是一朵花儿！”黄小波盯着小花点点头。
小花儿脸红了，“你--要喝-点-什么？”
“先给我来杯水吧，我先坐会。”黄小汉笑着说。
“哦。”小花有点失望，但表情依旧，转身倒了杯水送了过去。
“整天就是你们两个人吗？小花。”黄一波喝了口水继续问。
“刚-开始-营业，人-少，老-板说-生-意好-了就加-人。”小花回着。
“老板哪人啊？”黄小波问。
“斜对面深度的人。”小花答着。
“什么，我们公司的？叫什么？”黄小波有点惊讶。
“姓袁，全-名-我也-不知道。”小花答着。
“哦，其实我刚才是想问你，他是哪个地方的人。”黄小波眼睛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深度大楼。
“我-老乡，我-们四-川的，我表姐的同学。”小花回。
“小花儿，为什么要来北京？”黄小波继续问。
“大专-毕-业家里也-没啥正-经工-作，而且工-资很-低，我-表姐-就说来-北-京吧，就-来了。”小花渐渐脸不红了，但说话依旧安静。
“学的什么专业？”黄小波像个面试官认真的盯着小花儿的眼睛。
“园艺-管理。”小花回着。
“有这专业？都干什么？”黄小波在脑海里搜索，这园艺管理都干什么。
“城-市绿-化啊，大楼-或-小区绿化-啊！”小花回着。
“哦，这还有个专业啊！这也算是艺术行业么？”黄小波感叹着问道。
“我们-老-师也-说我-们是-城-市艺-术师。”小花以为黄小波于夸她。
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就在一问一答中度过，咖啡师都在里面睡着了。
黄小波告别小花儿，朝对面的深度大楼走去，这个时侯深度大数据办公的人少了。人少了听说鬼魅爱出没，黄小波想去试试可不可以当一回钟馗。
他穿过没几辆车的马路，走到深度大数据C3门，熟练的掏出智能身份卡刷了通勤机进入大堂电梯间，先下到B1层24小时美食区刷了两块匹萨、一杯胡萝卜汁，然后直接到了七层的一个工作区，坐到一组屏幕前开始吃东西。边吃边盯着屏幕，屏幕停留在系统主页面，没有任何动静。
吃完了两块匹萨，他依旧盯着屏幕，百无聊赖，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什么时侯他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已是零晨，他看了下表，有点失望。他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上了电梯，下到地下二层，找到自己的车，上车，发动，驶出了车库，朝市区开去。
今晚，他一无所获。
第二天，当黄小波醒来时，没拉窗帘的窗户被秋日的阳光击碎，直接泼在他的脸上和身体上，很暖和。他眯着眼睛又闭上，缓了一会儿右手在床上摸手机，一部只有IT工程师才会用的“有为”未来版。他摸到后手机上的一束蓝光扫了他的眼睛，瞬间打开了，一只狗的头像闪了一下没成了黑色，一个快速的卡通男的声音：IT狗的世界。他把屏幕下的第二屏幕拉出，上屏出现了工作现场的直播，下屏是他的工作台。他先看了一下他睡觉期间来自全球各地的欲访问者IP，然后直接点了直播视频上其中一个男人的脸，说道：“嗨，少爷，我晚点到，昨天我太晚了。”“好咧，波波爵爷。”少爷回道。小波的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很漂亮的一捏，手机屏莫瞬间关闭了。
黄小波空着平角短裤跑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裕袍打理自己的小胡子、头发和面部，直到满意了才开始穿衣服。
这个点，路上已经不堵，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逗”，“小花儿，给我来杯Espresso。”黄小波人一进“逗”咖啡的门，还没到坐位上就重复着昨天的自己。
“哦，好-的，您稍-等。”小花儿轻声细语的应了一句，然后扭头对里面的男服务生怯声怯气的说：“他还是-来一杯-爱-死-pereso。”然后扭头问小波：“这么喝-不苦吗？”
“苦过才知道甜啊，就像不经历世俗至极的世界就不知道你的美是一样的。”黄小波坏笑的眼睛盯着小花儿。
小花儿脸红了，扭头看着咖啡师不再说话。
咖啡做好了，小花儿把小巧精致的一小杯咖啡送到黄小波面前：“给，你的爱死-pere-so好了。”
黄小波坐下，让咖啡稍稍凉一些，然后拿起一饮而尽，拿起手机扫了二维码，“35元，付成功了，小花，晚上见。”说完起身就走了。
车直接开到地下，然后直上七层工作区，足有近五百平方米的空间里，只有四组工作区，每个工作区只有三人，黄小波是第二工作区的族长，少爷是他的助手，还有一个二公主最近在外地调研。
“嗨，爵爷。”少爷冲着黄小波点了下头。
“嗯，少爷，我们俩得开个小封闭会。”黄小波对少爷说。
“好的。”说着就在自己的有为手机上点了一下，又手抓了一下，只见他们俩被封在了一个光柱中，里面瞬间安静得像在很大的一个空间里。
“长话短说啊，我的主机前天晚上被不明来客光顾了，我估计他时趁我们休息时访问的，但我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更不知道他是否再来，于是我昨天十点在这里待到凌晨五点才走，但他并没有来。”黄小波若有所思的讲着。
“所有IP都看过了？”少爷问。
“都看过了，我昨天开始，把主机与我手机同步了，之前的看了但是查不到结果。”黄小波继续若有所思。
“那会有会有这样的情况，对方伪装成你的IP访问你的主机。”少爷眯着眼斜看着黄小波。
“对呀，不过那样也会有痕迹啊？”黄小疑问的等着少爷的答案。
“如果是我们这个空间里的电脑呢？”少爷瞪着眼睛看着黄小波。
说着少爷开始调大前天十点后的监控回放，一直快进到早上八点的也没有开到一个人影。
“高手啊！”少爷愣着感慨着。
“如果是站在走廊上会不会登入我们的系统？”黄小波突然问了一句。
“比你高一层级的人是可能的，其他人没戏。”少爷说完这话的同时，自己被自己的话惊住了，“那得想法进入保安系统的监控，查看十点后到早上的在走廊待过的人。”说完少爷开时在电脑上忙了起来。
依然一无所获，走廊上的偶有一个人经过，也是匆忙上电梯而去，根本没有入侵的可能。
“妈的，那就只有是他们了！”黄小波瞪大眼睛，平生第一次骂出妈的这个词，“什么情况非要这样来看我们的电脑？我现在怀疑我们一直都被监控着，只不过我们都没发现，直到大前天他应该是再找某个文件，无意中顺序打乱了没有复原被我发现，但我并不知道他对什么文件感兴趣。”
“你说的是他们？”少爷也惊讶的看着黄小波大拇指在下向上指了指。
“那我们接下来要搞清楚他到底要想什么，这可能就是我们组的价值所在。”黄小波此刻冷静下来，慢慢的对少爷说出这句话。
“那就给他下个饵。”少爷盯着黄小波。
“不，他们老奸巨滑，我们不能弄巧成拙。”黄小波轻轻的、慢慢的说，“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那就要静待漏洞或等人亮底牌么？”少爷有点急。
“不，我们梳理一下手头最近的几个研究成果和模型，也许能分析出他们感兴趣的地方。”黄小波依然轻轻的、慢慢的说。
“嗯，这样好，先静下来，没准很快就能找到线索。”小波说着，突然有所警觉的看着周转的光束墙，然后附身向前到少爷的耳边：“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去外面。”
二人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库，少爷上了副驾位置，黄小波飞快发动汽车，驶出深度大数据，停在了“逗”的门口。少爷用惊讶的眼光看着这间咖啡馆，“什么时间开的？都没注意过。”
“我来这也就两次，前天突然发现这有间咖啡馆，就进来来了一杯，咖啡一般，人不错。”小波一本正经的说着，没像开玩笑。
两人走过“逗”找了一个小包房，少爷开始观察“逗”。空间并不大，也就三百平左右的样子，但空间利用的精巧，没有一点浪费；靠近大落地窗户的位置有十张小桌子之外，里面大大小小有五个半透明的包间，因为透明的缘故光线都很好，所以也没有压抑感；在任何一个包间，都能对咖啡馆里的一切及路上行人一览无余；唯有那张吧台，怎么看都能觉出有日式的影子，和整个超现代的空间并不搭。
黄小波没有看到小花儿，过来领位的是咖啡师。他们选了一个小包，点了两杯果汁和两个牛角包。咖啡师离开后，少爷说：“按说，他们这个职位的人没必要偷啊，直接给我们要所有的研究结果就可以呀，公司出钱我们出时间，要劳动果实天经地义啊！实在不符合常理。”
“那只有一种可能，”黄小波看着桌面慢慢说着。
“什么可能？”少爷把上身上对面的黄小波探了一下。
“结果不是给公司。”黄小波斜眼看着外面。
“What?那他们干什么用。”少爷皱着眉，“哪个文件会重要到不愿给公司？”少爷继续问。
“现在冷静下来你还想不清楚吗？就是那个，如果是那个，那他们还会再来。”黄小波慢慢的讲着，声音放的很低。
“哦，你是指“行为强化控制模型”升级版？”少爷问。
“还能有哪个？现在我是明白了，这个不是我们组的常规研究内容，我们本来也只是行业研究部，这种课题本来应该是综合研究部门的范畴，现在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在完成升级版时就把这个升级版放在了‘流云’上面，他们在暗中一直在监控我们的进度的，2月10日认为已经完成了是可以拿货的时侯了，但突然发现找不到了，因此才翻乱了。”黄小波继续他的慢慢道来模式。
“当初你来到行业分析部我就很意外，像你这样本身就有心理学学习经历和社会学博士学位的复合人才怎么着都该去综合研究部。”少爷疑惑的说着。
“我起初也想不通，我没觉得现在综合研究部那些人有多牛，后来想人还是要谦虚些，行业研究或许更能出成绩。只是没想到遇到了你和公主，你擅长解密的能力让我看到了我之前不能看到的很多东西，让我站在一个高度看这个世界，公主细致入微的跨行为、跨行业思考组合的能力，帮我跳出了固有的思维模式，才让我对行为强化研究有了心得。”黄小波细述着，依然是慢慢的。“只是我现在突然觉得，他们是高手，把我们三人组合在一起，对我们的特点是了如指掌。又不让我们进综合研究部，就是料到我们组合在一起会有所突破，而且突破的就是他们想要的方向。现在看来这个成果一开始就不是为公司准备的，因此才把我们放在这个部，小成果给公司交差，大成果留给自己。”
“要这个成果有什么用呢？说白了，这只是个可能的模型，并无多少实施的可能。”少爷继续提问，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已经成为了他们组合里高效的解决问题的工作方式。
“这个模型的初级版，单‘深度轨迹’都无能力实单独实施，更何况离开‘深度轨迹’呢？升级版就更无实施可能了！这也是我的疑问，不过以我们的层次和能力范围当然看不清可以实施的途径，他们既然这么从一开始就把我们组合在一起，这一定是个很大的、甚至是可怕的、我们未知的计划。”当黄小波把最后几个字断断续续说完时，他们俩睁大了眼睛。
黄小波和少爷一直聊到深夜才离开，小波开着自己的车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刚下车，还没关上门，只见后备箱开了，小花从后备箱里爬了出来。黄小波被眼前的小花惊呆了，虽然立春但春天还远，小花只穿了件浅蓝色小衬衣外加一件淡粉色小毛衫和一条牛仔裤，脸上粘着汽车后备箱里的灰尘，身上也有些毛毛，哆嗦着站在黄小波面前，活像一个小叫花子。
“小花儿，你怎么会在后备箱里。”黄小波惊诧的问道。
“躲-一个人，本来-是躲在你-车的后面，无意-中发现-你车没-锁，情急-之下，就-钻-进去了。”小花慢吞吞的说道。
“那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穿成这样一会肯定感冒。”黄小波关心的说道。
“我不敢回去，那个人会找到我。”小花惊恐的回道，从这一刻开始，小花说话开始利落了。
“那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黄小波疑惑的问着。
“那人就是我们老板，他不是人。”小花委屈的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此时黄小波已大概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走，先跟我上楼。”说着拉起小花的胳膊向电梯间走去。
这是一套位于百子湾路上的、高档的酒店式公寓，精装修的卫生间就在进门的左手，开放式厨房被一块玻璃分开，右手的墙面上一排嵌入式柜子，落地的大玻璃窗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大的咖色木制双人床，床上是一套灰色的床上用品，落地窗的右边摆了一个简洁双人沙发和简单的茶几。房间不大，但很整洁，很是不像一个男人的居所，不过看到黄小波本人就不会意外，这是个不整洁不出门的绅士般的男人。早期到‘深度轨迹’的产品部门工作时，工程师们就经常拿他开涮，“你个小白脸是怎么混到‘深度’来的，你看看你脸上哪有‘深度’的味道？脸上没有，身上更没有了，活脱脱一个英国贵族遗留在中国的后裔。”黄小波此时就会微微一笑说道，“产品如人品，精致的人才能做出精致的产品。”工程师就会同声：“咦，别整成哑炮就行，还不如娘炮呢！”说完就一阵嘻嘻的笑声。
一进门，小花有点紧张了，“哥哥，你这是不是不方便啊？”从此刻开始，小花儿就开始称黄小波哥哥了，一直叫到离开这个世界。
“没事，你睡床上，我睡少发上，很舒服。”黄小波解释着，生怕小花尴尬。
小花不在说什么，傻傻的站在厨房的那块玻璃那儿愣着发呆。如果是一个乱乱的房间，她还可以上来热情的收拾一下，以表示自己的懂事或安慰一下借宿的尴尬，但这个房间，太整洁了，她无从下手，甚至不敢践踏一步，怕打扰了房间的整洁。
“小花，先进去洗个澡，洗完穿上我这件衬衣和短裤，把你这个衣服换下来一会放洗衣机先洗了，明天穿什么我一会帮你找好。”黄小波从柜子里翻出一件灰色衬衣和一件花格子的棉短裤递给小花。
“我坐一夜就行，不用洗了吧。”小花为难的口气推辞着，脸已微红。
“不行，你这身太脏了，明天也没法见人啊！”黄小波坚持着。
小花儿拗不过，只好不再作声默许了，接过黄小波递来的替换衣服，仍呆呆站在那里。黄小波明白小花儿的心思，递完穿上外套出去了，还不忘来一句：”可以把门先反锁上。”小花儿的脸红的像三月里的桃花一般。
小花没有把门反锁，进了卫生间洗澡；黄小波按下电梯，走进电梯下到一层，穿过大堂，来到街上，点燃一支烟抽着。这是一条不太繁华的商业街，位于CBD、双井、大望路商圈的中间，跟哪个商圈都没沾上边，因此成了伪艺术人士的天堂，人们把这些地方统称为艺术区。楼离路还有一段距离，门口就有了许多的空地，也称不上是广场，管理方放了一些有调调的桌子和凳子，人们可以坐在这里欣赏风景，同时也成为被别人欣赏的一部分。现在因为是春节后刚上班的第二天，很多店还没有开来，人也很多还没有从家乡返回北京，所以街上显得有些冷清，但黄小波很享受这份冷清，他时常觉得，冷清才是真实的人生写照。人生高潮时，一切虚假的热烈就扑面而来；低潮时，人们把你变成陌生人，成为社交场所笑谈的故事。可是人生再回高潮时的人们总会想起成为人们背后笑谈时的时光，于是就不愿再迎合这种虚假的热烈，于是也便变得冷清了。总之，在黄小波看来，当下人生纯粹的东西少了、真的东西少了。但是，在她看到小花的第一眼，他觉得她身上有他的世界里少了的东西，那东西弥之珍贵，值得珍藏。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黄小波估计小花应该洗过澡了，就上了楼。小花已换上黄小波的衣服，因为衣服太大，所以看着有些逗，黄小波一下子乐了。“这衬衣都可以当裙子穿了。”黄小波说。
“是、是啊，太、太大了。”小花红着脸说道。
“你若是困呢，就可以先睡觉，如不着呢，如果信任我，可以告诉我你的情况，或许我可以帮到你，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讲，就哪天想明白了再说。”黄小波诚恳的对小花说着。
“我，”停顿，再停顿，“我先睡了，睡、睡地上行吗？”小花结巴着说着。
“那你先睡吧，也不早了，你睡床上，我一会儿睡沙发。”黄小波带着不容商量的口气。
“哥哥那么高，沙、沙发怎么睡的下！”小花看了一眼黄小波，“还是我、睡吧。”说着嘴就向咧，有点羞怯的神情。
黄小波看小花很是坚持，想想可能这样她会心里舒服些，“好吧，你随意，你先睡吧。”
黄小波跑到卫生间换上了睡衣，关了灯，直接上床睡了。俗话说，单身男女单独相处最好不要超过半小时，超过半小时多半会发生点什么，但黄小波是纯粹的绅士，想没想过把小花儿一把揽入怀中，这肯定是有的，这是出于本能，但纯粹的绅士的重要素养就是他控制了本能。
一夜无话，两个人看来确实是累了，虽然也经历了些心路历程历险记，但还是都“死死的”睡着了。
当清晨的阳光折射的光线直插到黄小波的脸上时，黄小波一睁眼还是被吓了一跳，小花穿着他的裙子似的衬衫窝在了他的旁边，那样子像一只需要人怜爱的小猫。黄小波心里五味杂陈，道不清是什么情愫，是惊喜还是些许紧张，渴望一份久违的纯真又怕打破了心中的美好，收与放之间，谍影重重。
黄小波一动没动，静静的体味着清晨的安静，和阳光的纯粹，世界在此刻是静止的，时间在此刻是停驻的。
这种美好的时光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小花便醒来了，看到自己倦在黄小波身旁，脸一下子红了，立刻下床站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看她的黄小波“昨晚后来、怎么也睡不着，想起那个人、就有点害怕，不自觉的就、到这儿睡了。”小花解释着。
“我明白小花，如果我能给你带来安全感，说明你信任我，我很开心。”黄小波认真的说着，心里甚是喜悦。
“我知道、哥哥是好人。”小花一脸的纯情，这种纯情让黄小花从心底击倒了。
“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你可以自己来点，我要先冲个澡。”多年的英国生活使黄小波的生活习惯有些像欧洲人。
“好吧，那你去洗吧。”小花回答着。黄小波能感觉到小花的心里已平和了很多。
当黄小波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时，发现小花竟然在吧台式的小长餐桌上备了两份牛奶和面包，在等着他。“哥哥可以先吃，我洗个脸。”小花说着。
“对了，卫生间门后的挂着的布袋里有新牙刷，你可以拿一个用。”黄小波提醒着。
“好，知道了，哥哥。”小花应着。
看着餐桌上的牛奶和面包，黄小波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
小花很快洗漱完毕，红红的小脸更像一只待人怜惜的小猫，黄小波招呼着她，“来，一起吃。”小花点点头：“嗯。”
“你今天准备怎么办？”黄小波边吃边问。
“我还是回去吧。”小花回着。
“回咖啡馆那边？”黄小波继续问。
“是的，我昨晚想了想，我以后要注意点，不给他和我独处的机会，他如果来了我尽量在大厅，不去他办公室，他叫我我就说忙。”小花说着。
“他是谁？”黄小波问着。
“我老板。”小花回。
“什么，老板，非礼你？”黄小波一时语塞。
“嗯，不过没有得逞，我咬了下他胳膊，他就松开手了。”小花说着。
“你可以报警。”黄小波建议着。
“不行，在他们公司他是我表姐的上级，我不想影响我表姐。”小花紧张的说着。
“我会注意的，再说我刚到北京，也需要先生存下来，哥哥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黄小波看着像小猫一样的小花说出这话时心理很不是滋味，又觉得好笑。
“你如何保护自己？”黄小波反问着。
“咬手啊、胳膊啊，或者踹他下面。”说着自己的脸又红了。
“还是很担心，明知山有虎，还向虎上行，没有别的办法吗？”黄小波认真的看着小花儿。
“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有状况我会找你的，小花好幸运啊，有哥哥保护。”小花说着开心的笑起来。
“好吧，还是个要强的丫头！”黄小波说着无奈的摇摇头，“他的全名你可以了解一下，或许我可以警告他一下。”
“好，我了解到了告诉哥哥。”说完小花撅着嘴幸福的微笑着。
大远看着咖啡馆正发呆，突然车玻璃被外面一人敲着，闷闷声音听到敲窗的人喊：“远头，开、开下车门。”
大远看着车窗外王为念的大脸，把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黄小波讲的故事被这个胖子打断了，大远突然觉得黄小波还是很幸福的，至少到达过至纯的情愫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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