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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海没想到三人找他是为这样的事情，但一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实情，不得不尴尬道：“凉办。”
杨宝财有些急了，“不是凉办，是热办，还要急办才行，所以才找你商量嘛。”
包大海不得已道：“那有下家吗？”
牛同舒接过话道：“没有。所以我不太赞成。”
杨宝财不加思索道：“我看行。”
包大海：“我看难，我同意同舒的意见。首先我们谁都没做过这种事情，再者我现在也……”
“也就是钱嘛，知道你有难言之隐……”
“没关系，”杨宝财抢道：“买点儿那啥，难言之隐一洗了之。”
包大海笑了，“你都说些啥呀。我是怕……”
“是怕裤裆里放鞭炮——炸毛儿。”杨宝财再次抢道。
牛同舒：“好啦宝财，你也不要太盲目乐观，再说也是为了保险嘛。”
杨宝财一听更嚷嚷起来，“保险保险保险，妈个抽抽，前狼后虎，做大事儿能不冒险？！缩头缩脑属乌龟的，去年，我两口子又是套子又是环，双保险还犯那啥了。”
“因为动作太大，所以才冲开两道封锁线，搞破双保险。”
“小女人碰不得，一碰就出血，弄得老子……”
“是嘛，弄得你连姓啥都不知道了。”
杨宝财嬉笑道：“知道啊，老大姓杨，老二姓球。”
牛同舒拍了杨宝财一下道：“满嘴屁话，就不能说点儿干净的。”
杨宝财拉着脸道：“妈那个抽，生活在底层的人嘛，底层人脏东西吃得坟多，龌龊话自然多。”
“真是名副其实的臭嘴，晚上肯定是捂着尿布睡的。”
“你们好了行不行，要想实在就多听一个人的意见。”张世林转对包大海道：“那你再说说看。”
包大海轻轻咳嗽了一下讲了起来，总体归纳有以下三点——
1、虽说这事看起来像个烧红的炭圆儿热乎可人，结果可能是吃不了也捧不了；
2、此类产品规格厂家从来按用户指定生产而不通用，再说现在又无适合下家，到手后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推出；
3、电动扶梯毕竟是大件，真要弄回来暂放在哪里，暂存费要多少，只要一个月内出不了手事情全泡汤。
牛同舒跟着发表“精明”之见，“最后走进的只怕是废品站，拿到废品站的东西再好也是用秤称，真到那时哭都哭不出来。”
包大海：“一点儿胜算感觉都找不到咋弄嘛。”
听包大海、牛同舒如此一说，张世林只得放弃原有的“实在”想法。
张世林：“那我只好不实在了。”
好一阵沉默后，杨宝财仍旧满天脸不服道：“原以为可以赚点儿，结果命中不带，老子都想进骨灰盒了，每年有人送大钱，他妈那个抽。”
张世林盯着杨宝财道：“都怪你一张臭嘴成天不停抽抽抽，这下好了，全抽没了。”
杨宝财恼火道：“你也好不到哪去，一会儿实在一会儿不实在，你到底要实在还是不实在？你说我臭嘴我说你是鸡……”
“啥‘鸡’？”张世林伸手揪着杨宝财的耳朵，“有本把后面那个字吐出来。”
杨宝财边掏烟边道：“别说了好不好，我还烦哩。”
张世林接过杨宝财递给的烟，但仍旧手松嘴不饶，“那不行，就要你说。”
“好好好，鸡那个巴，鸡嘴巴，好听了吧。”
杨宝财的“脑筋急转弯”终于将三人逗笑了。
张世林转移话题对包大海道：“听包妈说你跟梦妮好像又黄了。”
杨宝财：“大海，我说你不该赌气离开，以后想喘口大气儿咋办？”
包大海不解道：“‘大气儿’？啥意思？”
杨宝财用手指点着包大海脑袋道：“背实的，怄人的，砍脑壳的，妈个抽的，我看你这里不是被猪啃了牛顶了就是被狗咬了，咱们大行话是咋说的‘活塞在汽缸里作往复运动’。男人嘛，要学会说软话女人才让你干私活啊。”
包大海苦笑着道：“我不会为那点儿事沦落的，真是那样她会更看不起我。”
“如虎之年没对手日子咋过？”
张世林：“按说包老爷子走后你们就该合在一起，反正又没多的兄弟姐妹。”
包大海：“还不是大小都麻烦，打起摆子一样抖。”
牛同舒：“两个麻烦合在一起就成一个麻烦，总要少个麻烦。”
杨宝财：“那未见得，不在屋檐下都难，同在屋檐下更难，包妈是大麻烦，梦妮也不是小麻烦，改变不了的两婆媳，顺其自然，干脆重新找个算了。”
包大海苦笑着没说话，心想：说得轻巧，自己都弄不好还想弄别人，这又不比其他，你当找猫找狗啊，再说我也没想过要弄块豆腐当肉吃。
杨宝财继续道：“男人一辈子就为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白天累夜里忙。”
张世林笑了，“也倒是，毕竟凡人嘛。好啦，该说的说完了，车间干活儿去。宝财，上面说了，我们上午合作的大磨床今天必须完工。”
牛同舒：“我也走。”
包大海：“正好我要去总务科，一到走。”
包大海关好维修房，随三人朝着前面那一大坡石阶梯走去，正下阶梯时，杨宝财不小心踩着了牛同舒的脚后跟。
牛同舒弯下腰，边扯着鞋边笑道：“急啥呀，赶考啊！”
“赶场。”杨宝财头也不回道。
刚下完阶梯，旁落在后的牛同舒忽然喊了起来，“我踩东西了，猜猜是啥？”
杨宝财仍旧头也不回道：“牛脚踩牛粪！”
“不是，是一脚踩了两个希望，再猜猜，必须是最好的东西。”
包大海三人终于转过身来。
张世林：“可能是钱了。”
包大海笑了笑道：“另一样猜不出来。”
“是大地。”牛同舒弯腰捡起折叠着的钱，随即将钱展开朝三人挥道：“一百块！”
杨宝财笑道：“刚才还说我赶考，要没我一脚在前，有你一百在后。”
“这叫命中带。”牛同舒边说边赶上前来，“谁说地上能不生钱，只要脚踏实地就有希望。”
杨宝财高兴道：“一百块，说啥也算刀肥肉，上山打猎见者一份，妈个抽的，晚上去‘大桥头’火锅馆。”
牛同舒：“不去‘大桥头’，去小烟店儿，我没烟了，每人一条，刚好一百块。”
张世林赞成道：“我喜欢‘牛精’的算法，我同意。”
杨宝财摸着头道：“同舒都随了‘张实在’，我也只好同意了。”
包大海笑道：“我随大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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