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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项寻在一家饭店里找了一份零工，每天只是给人送送外卖，报酬并不是很高，但工作很轻松，一周上三天班即可。他用赚来的钱给佳露买了一件羽绒服，加露为了报答他，并亲手为他织了一副毛绒手套，虽然大拇指部分不够长，但暖和还是暖和的。到了十一月底的一个早上，佳露满二十岁，她的生日是个雨天。项寻上万课，就在附近买了盒蛋糕，乘上公交，去往她的公寓。他像她提议，毕竟二十岁了，总该稍微庆贺一下。不过由于公交车上人挤的缘故，蛋糕已经土崩瓦解，活脱脱成了古罗马的圆形剧场，但她们还是竖起了二十根小小的蜡烛，划火柴点燃，拉合窗帘，关掉电灯，总算有了生日的气氛。不过那顿饭吃的很简单。“想不到我也二十岁了，佳露开玩笑似的说道，就像有人从背后硬塞给我的一样。那天晚上，佳露出奇的健谈。小时候的事，学校的事，家里的事。而且都讲得很长，详细的如同一副工笔画。一开始，项寻以为是酒精的缘故，但听着听着，他开始察觉佳露说话的方式里含有某种东西。有什么不太正常，又有什么好像在发生着不自然的变形！尽管就每一句话来说都无懈可击，但连接方式却异乎寻常。a话不知不觉变成了b话，b话中有含有c话，绵绵不断，无止无休。她说话的不自然之处，在于她有意避免接触几个地方，其中，申林就是其中一个。由于项寻难得看她说得如此专注入迷，并没有打断，只是任由她说下去。但当时针指到十一点时，他到底有点沉不着气了。他要找个机会打断佳露的话，“恩，太晚了，该回去了，待会寝室关门了，项寻说道。”但他的话似乎没传进佳露的耳朵，或者即使传进去了，她也未必理解，于是她只是一瞬间闭了嘴，旋即又说下去。无奈。项寻，只好重新座好，把第二瓶里剩下的葡萄酒喝光。事到如此，看来只有让她讲个痛快。于是，项寻拿定注意，末班车也好，关门时间也好，一切都只能是听之任之了。过了差不多很久之后，说很久也不是很久，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佳露便再没继续往下说。她的话戛然而止。中端的话茬儿，像是被拧掉的什么物件浮于空中。准确说来，她的话并非是结束了，而是突然消失到什么地方了。本来她还想再努力说下去，但话已经无影无踪。是被破坏掉了，说不定破坏者就是项寻，他刚才的话终于传进了她的耳朵。好半天才被理解，从而破坏掉了促使她继续说话的类似动力的东西。佳露微微张开嘴唇，茫然若失地看着项寻的眼睛，仿佛一架被突然拔掉电源的机器，，双眼雾蒙蒙的，宛如蒙上一层不透明的薄膜。“不是我想打断你，项寻说，只是时间晚了，再说……”此时，佳露眼中涌出泪珠，顺着脸颊滴在地上，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如此剧烈的哭，项寻还是第一次见。于是他轻轻伸出手，抚摸她的肩。她的肩膀急剧颤抖不止。之后，项寻几乎下意识地搂着她的身体。佳露在他怀中浑身发抖，不出声地抽泣。泪水与呼出去的热气弄湿了项寻的衬衣，并且很快就湿透了。佳露的十指在他背上摸来摸去，仿佛在搜寻曾经在那里存在过的某种珍贵之物。项寻左手支撑着佳露的身体，右手抚摸着她直而柔软的头发，如此长久地等待佳露停住哭泣。但似乎并不管用，那天夜里，他同佳露睡了，他不知道那样做是否正确，但佳露情绪波动的厉害，他不知所措，所以关掉房间里的电灯，缓缓地脱去了佳露的衣服，他自己也随之脱掉，然后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那是个温和的雨夜，她们赤身裸体也未感到寒夜。他和佳露在黑暗中默默地相互抚摸身体，他吻她的嘴唇，温和的用手扪住她的乳房。佳露则用手握住那变硬的东西。她的下部温暖湿润，等待着他。然而当项寻探进去的时候，她却说很痛。于是他问佳露是不是初次，她点了点头。这倒让项寻有些不明白了。他一直以为申林早已和佳露睡过。当他探到最底部，一动不动，久久地紧紧抱住她，等佳露镇静下来………最后，佳露用力抱住他发出呻吟声，这在项寻听到过所有的声音里面，是最为凄楚的。全部结束之后，他问佳露为什么没有同前男友睡过，其实是不该那样问的，但他问了。于是佳露把手从他身上松开，再次哭泣起来。项寻从壁橱里取出被褥，让她躺好，一边吸烟，一边看着窗外的绵绵春雨。早上，雨也停了。佳露还背对他睡着，说不定昨晚她彻夜未眠。睡也罢，没睡也罢，她的嘴唇已失去了一切语言，项寻搭了几次话她也不作声，身体还是纹丝不动。于是他久久地看着佳露裸体的肩膀，无可奈何的爬起身来。地上散乱地放着玻璃杯，葡萄酒瓶，烟灰缸等，桌上剩有一半变形的蛋糕，项寻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衬衣胸口任然湿凉凉的，进一闻，漾着佳丽露的味道。于是他在书桌上找了支笔写道：等你冷静下来以后，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希望尽快打电话给我，祝生日快乐。然后再次看看佳露的肩，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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