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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由于对手的年龄问题，其实子青也觉得孔明对待这小家伙过于认真了，但又不好意思打击某人的自信，只好乖乖地盘腿坐在孔明桌下。
其实吧，和心爱的人一起二的感觉很不错，就像现在这样，两个成年人盘腿坐在桌子下，挑着眉毛啃苹果……
至于那边的战况，看起来并没有孔明想象的那样激烈，子龙非常轻松地解决了正面飞来的几颗石子，并且这些石子的冲击力都不怎么强悍，甚至有几颗根本无法瞄准人，而是从子龙的脑袋上直直飞了过去，不痛不痒的几个攻击之后，便静止了。
“喂，小子，你不会特意来表演丢人现眼的吧？”对于这样无力的攻击，子龙都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
“切，傻子。”小鬼冷冷地看着子龙，然后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就这样？”子青有些失望地扯了扯嘴角，不禁脱口而出。
“攻其所不备，欲攻之而不言攻，子龙倒霉了。”孔明摸了摸鼻尖，看了眼手中还未吃完的苹果，轻轻皱起了眉头，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子青有些头皮发麻。
“你这表情复杂的可以打破吉尼斯纪录了，”子青干笑着伸手揉了揉孔明的眉心，“脸部神经抽搐了？”
孔明黑眸轻巧地一转，落在子青的脸上，笑吟吟地盯着看了半天，道：“是呀，脸部抽筋了，夫人要怎么办呢？”
靠，这家伙的心理创伤好的也太快了，这离他最近那次忧郁期才多久啊，竟然还会跟人撒娇了？不对，孔明撒娇么？没有过吧？有过吗？没吧……
“喂喂，娘子，夫人，老婆？为夫不舒服~”
一阵让子青汗毛倒立的呼唤让她从无限循环的纠结中挣脱出来，看着眼前这只汪着双眼盯着自己的狐狸，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呸，什么叫似曾相识？有人跟自己的老公似曾相识吗？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老婆~脸抽筋，很痛呀！”
感觉奇奇怪怪的，子青脑子乱成一片，任由眼前这位肆无忌惮地一个劲儿蹭自己的脸，猫似的往她的怀里钻，一双爪子十分不知好歹地乱揩油。
“娘子，为夫抽筋了怎么办？”孔明那双求安慰的可怜眼神毫不客气地占满了子青整个视线，然后子青便感觉到腹部有只略凉的手，缓缓地向上移动，并且似乎目标很明确……
“啪！”脆生生一巴掌，子青脸色阴沉得骇人，打完这脑子进水的狐狸后，她揉了揉酥麻的掌心眯着双眼道，“脸难过嘛，打一下就好了。”
“嘶！”这一巴掌可没打算留什么余力，孔明疼得倒抽了口冷气，戏谑的表情逐渐转为疑惑，他看着自己手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双眸，就像在努力思索什么似的，最后表情居然意外地痛苦起来。
气氛骤然冷凝，孔明的沉默，还有方才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情况，子青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慌，没错，刚刚打的那一巴掌，那种自然而然甩巴掌的感觉，还有那似曾相识的撒娇的感觉。
“天哪……”子青震惊地看着靠在桌脚的孔明。
那个感觉，是沐箜城！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得了精神分裂症，只是子青不知道得病的是自己，还是孔明。
“砰！Kang!哗啦啦！”屋中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动让子青思绪一震回过神来，这才觉得有股恶臭死命地往鼻腔里钻，呛得她猛咳了几声。
“额……什么味儿？”子青捂着鼻子，让自己尽量少吸入一些臭气，这种刺鼻且反胃的味道几乎能把人直接恶心死。
“应该是牛粪加上些死鱼吧，”孔明抬头，牵强地朝子青笑了笑，显然是想表现一下他此时“状态非常良好”，然后看了看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捂着口鼻朝子龙道，“兄弟，洗个澡去吧，这味道……太冲了。”
“你！”子龙不知何时被逼退到了桌边，看他那副模样似乎是被牛粪砸了个彻底，一张俊脸此时铁青像块铁板，他愤愤地抹去额角一块不明物体，然后转身蹲下，指着孔明老半天愣是没挤出句话来。
“喂，洗澡去啦！”子龙一凑近，那原本就浓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臭味儿立马浓了N倍，子青本想一脚把他给踹远咯，却发现不论踹哪里都会惹得一脚粪，之得无奈地往后挪了挪。
“别瞪我，”孔明被子龙瞪得发毛，嫌弃地撩起袖子捂住口鼻朝后挪了挪道，“方才亮就提醒过你，可你硬是要呈能……”
“你小时候的恶趣味很变态嘛。”子龙打断孔明的话，声音阴沉得厉害，子青甚至能看见他太阳穴上暴跳如雷的青筋。
孔明不温不火地笑了笑：“刚才亮就想提醒你注意头顶飞过去的石子……”
“那为什么不早说啊！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这屋顶上有这种东西？”
“亮以为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真正的陷进在屋子里，哪知……”
“我很蠢？”
“咳咳，亮没这么说，”孔明眯眼无害地笑道，“不过，那个……味儿太冲了，注意距离距离。”
“距离？呵！”子龙冷哼一声低下头，沉默了几秒后，那腾腾的怒火终于成功冲破了他的底线，狞笑着仰起头直接就往桌子底下扑来，俨然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尼玛，打不了小的，我还揍不了大的？TMD，老子受不了了！”
“喂喂！我是无辜的！喂！子龙，你离我远点，臭呀！喂！死小子！别以为你是赵子龙姐姐我就不敢收拾你！靠！”男人一旦疯起来，就是一群长着人脑的野猪！野蛮，无礼，没数帐！
“奇才！两个奇才！”子青泡在澡堂里，用力地搓着手臂，一面抱怨一面用目光将守在门口的那两坨奇才千刀万剐。她是铁了心了要搓层皮才肯出澡堂了，一想到方才无辜被殃及了一身牛粪，她就想杀人！
一个半时辰后。
“姑奶奶，你洗好没有？”子龙挠了挠脸上那块风化后的牛粪，然后胡乱地赶了赶在四周盘旋的苍蝇，最后咽了口唾沫弱弱地问道。
“你们两个奇才就在门口等着吧，等着吧，等着和牛粪一起石化吧！”
“她脾气就这样，”看着子龙一脸的受挫模样，始终闭目不语的孔明微微开了开口，吐出两个字，“淡定。”
子龙半搭着眼睑剐了孔明一眼，然后冷笑了几声重重叹了口气，万分惆怅地自怜道：“时运不济啊！”
“是么？”孔明笑盈盈地侧过头，十分友好地注视了子龙几秒后，用一种试图安慰人的语气道，“再不济，不是也有亮陪着你么？”
闻言子龙眼角强烈地抽了抽，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及其生动，他硬生生地露出两排混着杀气和笑意的白牙，牵强地回道：“兄弟，你难道没觉得……这一切他丫的都是拜你所赐么？！”
“哦……是吗？”怕身上那东一块西一块的牛粪沾到其他地方，孔明依旧保持着石雕的状态，僵直地摆着儒雅的造型，然后嘴角突然划过一丝令人心醉的暖笑轻轻合上了双眸。
“喂，喂，你这是干嘛？装死啊？”子龙见身边这位怪胎又莫名其妙地犯病，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安，他可不想再被当白痴一样耍得脸面全无了！他是大侠好吗？不是水煮虾！
不过这一咩咩的不安很快便找到了落脚点，子龙抬头便见不远处走来的女人，是怪胎的娘。他想不通啊，一个正常的漂亮的女人加上一个正常的相貌平平的男人，怎么就生下这么个逆天的怪物？是投错胎了吗？嗯，一定是的，这个家伙分明就该投在狐妖堆里，然后被猎人追杀一辈子，然后他赵子龙就能名正言顺地抽了他筋，扒了他的皮，拿他的内丹去炼药，用他的皮毛去卖钱！
不过这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了。子龙心中幽怨了片刻，立马收回心神朝走近了的女人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唉……这……这真是……”女人走近了才看清眼前两人的惨样，不禁大惊失色地掩住了那张薄唇。
“嘿嘿，没大碍，没大碍……”子龙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面对突如其来的问候，这个年轻版的名将显得有些羞涩，还想说什么，却见女人一脸慌张地转了个弯直接扑向孔明的方向，于是乎，整个人就这么华丽丽地石化了……
该死的，受伤的是我好吗？
“先生……唉！”女人满眼心疼地卷起袖子，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地摘去挂在孔明发丝上的……咳，异物。
孔明这才睁开了眼，然后是意料之中的“惊讶”之色，在子青看来他这种反应叫做“习惯”，在子龙看来这叫“装逼”，当然，在诸葛母看来，这叫“正常”。
“夫人怎么来了？”孔明说着连忙退了半步，躲开母亲的手道，“亮身上脏，别弄脏了夫人的衣裳。”
“先生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样子，还不是被我家那小子折腾的？”女人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这孩子，长大了还不知成个什么样！”
“就是，”子龙耷拉着一张臭脸，才刚低声随口应和了句，就觉得脊背凉飕飕的一片。眼角一瞄，不由得捂着心口猛吸了口气，然后苦笑着对右下方阴着脸的子青道，“小姐，你走路就不能发出点声音么？”
子青打了个冷眼，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将整个脑袋包起来，颇像个阿拉伯暴发户。
“行了行了，知道你看人家母子情深怪眼红的，”子青同情地拍了拍子龙健硕的肩头，十分认真地盯着他那双诚惶诚恐的大眼道，“没人疼你姐疼你，呐，来来来，姐给你搓背。”
“不要吧？男女授受不亲。”子龙被子青拖着往澡堂里走，扭扭捏捏的大有撒腿就逃的架势，但一身的粪能逃哪儿去？
对于如今23岁就当了一年的大学老师的子青来说，这个未必年满20的子龙无异于黄毛小子，跟她那群乳臭未干的学生没啥两样，于是也不跟子龙多说，温柔地一脚将他踹进水塘里，三下五除二给他扒了个干净，其动作利索得让子龙连惊叫都忘了。
“唉，果然和以前的你不一样，”子青舀了勺水浇在子龙的背上，看着清凉的水流顺着那看似完美的脊背滑下，不禁叹了口气，食指轻柔地在子龙背上悠悠地划过，像是有意刻画这某些纹路，记得以前机缘巧合看过几次子龙的身子，他的背上，应该有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应该都被砍过才对。”话音刚落，子青就感觉到身前的人儿猛地打了阵寒颤，然后两人算是彻底地失去了交流的欲望。
这回好了，铁定被标上了“怪大婶”的标签了……子青抿了抿嘴，该向他表明下“姐真没砍你的意思”吗？罢了罢了，估计孔明在他心目中最多也就一“怪蜀黍”的形象，这样一来，还挺般配的。
“咳！”
子龙正一身冷汗地“享受”着子青难得的善举，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不怎么友好的重咳，立马让他有了种如临大赦的感觉。
“月英，夫人让你跟她去取些衣服来。”孔明边说边褪去衣衫朝池子里走来，拎着子青的后领子就将她往身后丢去。
也许之前被冰封的一千余年，每天都回顾着三国那段记忆，不知不觉间便将其中的细节十分夸张地扩大化了，孔明总觉得这个画面让他非常不爽，没错，历史的某个时间段上，就是年近40英姿飒爽、迷得子青花痴泛滥的赵子龙拍着子青营养不良的胸部说了句“你胸肌太小了”……
这种事，没必要发生第二遍。
“等等，”子青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细节问题，“你刚才叫我什么？”
“月英，怎么了？”孔明脱了外套，这个崭新的身体上完全没有上一辈子留下来的触目惊醒的伤痕，除了肩膀上妲己留下的那两排牙印。
“哦，没什么，”子青有些恍惚，整个人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笼罩，看了眼孔明肩上的牙印，她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道，“只是不习惯这个称呼罢了。”
显然是察觉到子青的异样，孔明将布巾搭在肩上，遮住了那块让人瞎想无限的伤痕，走上前揉了揉子青的脑袋道：“上辈子委屈你了，让夫人男扮女装过了大半辈子，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唯一的夫人黄月英，不用再以诸葛子青的身份呆在我身边了。”
“嗯……”愣愣地点了点头，一种苦涩极酸的感觉涌上子青的心头，于是，心就像是被硫酸了一般，痛得让她几乎忘了呼吸。
黄月英，夫人……子青默默地转身离开，狼狈地逃出孔明的视线后用力地按住了心房，天哪，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该怎么告诉你，我的狐狸？”你会怎么看我？我这个间接害死了你的夫人，然后鸠占鹊巢的女人？和他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多到忘了故事的伊始。韩子青失神地走着，脑海中不断地反复出现某个几乎被她遗忘的片段，她看见曹操掀开了白布，白布下便是黄月英苍白得脸，一模一样的脸孔，是的，如此相像，以至于在某个瞬间韩子青甚至怀疑那个死去的女人是不是自己。
真正的黄月英因我的牵连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却用死去人的身份轰轰烈烈地活着，霸占着死者的身份，还有死者的丈夫……放在胸前的拳头越捏越紧，指甲几乎要嵌入皮肉，她曾经试图告诉过孔明，她以为成为白鬼的孔明应该知道了一切，她以为自己已经甩掉了黄月英的影子。
原来不是……
“姑娘，总算找着你了，”诸葛母等了半天没见着子青，便在院子里四下里寻找开来，见到小路上那娇小的身影，不禁快步上前打了个招呼，可见子青眼眶通红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立马褪去，担忧地伸手抹去子青脸颊上的泪水，柔声道，“怎么了？受委屈了？”
子青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低头拿袖子抹了把脸道：“没，就是……就是对花粉过敏。”
“傻孩子，”夫人身手摸了摸子青的额头，然后轻轻地拉起子青的手朝某个方向缓步移去，相对沉默了片刻，夫人突然开口道，“女人啊，心事不该放在心里，心事心事，就是该与心爱之人分担之事，你不说，问题就永远是问题，而问题的答案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你问或者不问而改变。”
“可是……”子青咬了咬下唇道，“我怕知道答案。”
“怕什么就来什么，答案迟早会来，”夫人和煦的笑容给人很安心的感觉，“既然要来，你又何必坐以待毙呢？”
只要不问，就不会有人给答案，子青低下头不再说话，之前与孔明的几十年都不曾被这个问题困扰过不是吗？所以现在也不会，肯定不会！
然而，女人的第六感是神奇的，一旦来了，一厢情愿的否定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子青和夫人去拿了几套衣服，都是诸葛父的衣衫，不过尺寸大小都与孔明相近，两人估摸着应该正好合适，夫人说“若是先生穿上这衣服，保不准还真与我家那老顽童有父子相呢”。
两人说说笑笑，话题围绕着孔明展开，子青沉重的心情总算是有些舒缓过来，捧着衣服与夫人朝澡堂走去。
“哎呀，差点忘了！”走着走着，夫人突然停下脚步，自责地拍了拍额角道，“亮儿的药还煎着呢，再晚些恐怕要糊了！”
“药？”子青正要追问，夫人抱歉地拍了拍她手背，嘱咐了句“快些把衣服送去，得了风寒可麻烦了”然后便匆匆离去了。
“呼~”用力地吸了口气，子青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肌肉尽量放松，然后扯了扯嘴角，让僵硬的面容变得自然些，待将不安隐藏得滴水不漏之后才迈步前进。
绕了几个弯，便是澡堂，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门，子青用力地抹了抹脸颊，将那些泪痕抹得一干二净，并且虚拟了下待会儿涉及“红眼圈”时的问答场景才一路小跑进了澡堂。
“哗——！”
一进澡堂，就见子龙扛着孔明从水底冒了出来，那狼狈模样像是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搏杀，完全顾不得保持身体的平衡，子龙扛着孔明一路慌张地朝岸边扑来。
“拉他上去！”扑至岸边，子龙对着子青吼了句，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水又重新潜入水里。
什么状况？思维混乱了瞬间，子青见孔明又要滑入水池赶紧蹲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天哪，这是溺水的状态！
“子龙！子龙！那他丫的去水里找屁啊找！快给我出来！”再不做人心肺复苏就迟了！子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昏迷的孔明拖上岸，面对那张惨白的脸，原本就力道不够的手臂颤抖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做心肺复苏！
好在那“救星”来得及时，子青没骂几句便突然出现在水池边，抹了把脸，子龙那张疲惫的俊脸上涌现出一股夹杂着疑惑的怒气。
“你怎么回事？”子龙撑着池边翻身上岸，不可置信地瞪着子青半天道，“你刚才是想淹死他吗！”
“刚才？”子青被这莫名其妙的意外搞的头脑发胀，“我刚才和夫人在一起。”
“小爷我亲眼所见，刚才若不是我，这家伙恐怕早淹死了！”子龙说着，警惕地看着子青，然后探了探孔明的鼻息，“方才我亲眼看见你拖他下水，让后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他同归于尽。”
“我拖他下水？拜托你睁大眼睛看看，姐姐我从头到脚哪里是湿的？”对于这种莫须有的指控，子青真是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她退后一步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是我，那我总该是湿的吧？”
“……”子龙眯起眼细细打量了子青一番，着实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可怎么想怎么奇怪，只好收了脾气嘟囔道，“若不是你，那我方才潜回去找的又是谁？”
“再说，你既然看见是我想杀孔明，为什么还把他丢给我？”
“大婶，那种状况下我脑子都缺氧了，看见岸上有人就把他丢出去了呗，小爷我可是忙着回去救你！”
“救我？我在岸上需要你救吗？你明明就是预谋借刀杀人！”
“喂，说话注意点啊，不要冤枉人！”
“那刚才是谁冤枉我的？”
“你……”
“呃，那个……你们是在为没钱买棺材而争吵么？”
真是的，果然是智者自救啊，若不是幼年诸葛亮及时出现提出了某个建设性问题，恐怕某人会在极度怨念的情况下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那缕幽怨的飞升灵魂老泪纵横地后悔自己怎么娶了个白痴女人，又为何要去招惹那个混蛋小子！
好在学驾照的时候学了心肺复苏，子龙在子青的指挥下勉强算是做出了一份贡献，虽然由于力道过大，压断了孔明一根半根的肋骨招致了子青一通暴打，但伤员总算是捡了条命。
于是，孔明醒来后倒没觉得溺水给他造成了什么困扰，他更无奈的是，明明是差点淹死，身上的白布缠得却像是差点被打死……
“亮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是滑到了吧，”被两个人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问题，孔明靠着床头虚弱地笑了笑，“子龙，定是你看错了，月英怎么可能会杀我？”
“就是！”子青听孔明这么说，心算是宽了些，横了眼脸色发青的子龙道，“姐可是旱鸭子，跟这家伙一起玩潜水明摆着是自杀。”
“我说，我看见了，信不信由你，死了以后再后悔吧！”子龙阴沉着脸，也不想多说什么，拧在一块儿的漂亮眉心说明他此时的疑怒交加，两眼机枪似的扫射了其余二人一眼，直接摔门而去。
坐在桌前的小鬼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他从一开始就静静地一声不响，只是听着，偶尔咳嗽几声，看起来像是得了风寒。
子青好好地检查一下孔明的状况，除了那根无辜的肋骨以外一切安好才走到桌边，弯身凑近那淡然得像朵白云的小鬼道：“刚才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没吃药是吗？”
小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他没想到子青会知道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那些药吃了也吃不好，”惊讶过后，那张笑脸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点性感的忧郁，“而且很难吃。”
“苦口良药嘛，”子青伸手摸了摸小鬼的脑袋，惹来他极度不满的眼神，“不过，药里加点蜂蜜可能会好些。”
“这种穷乡僻壤没有蜂蜜，连糖都买不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小鬼似乎有些落寞，突然叹了口气，他突然抬头，漆黑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子青的眼睛道，“我觉得刚才那个家伙没有说谎，”不等子青开口，小鬼已经放下杯子从凳子上跳下，拍了拍衣摆风轻云淡地道了句，“不要误会，我不觉得你有胆子杀人，只是，我不希望我的家人被死人吓到，”说着，目光越过子青的腰间，落在了刚入睡的孔明身上，小脸上泛起了一种不易察觉而又复杂的神色，然后幽幽地说了五个字，“死人，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