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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的月色照进疏窗,笼罩了一室的沉静,烛光摇曳,灯火微暖,红蜡黄光,夜色倾城。
嘉鱼如往常一般坐在案桌上,婓儿一旁为嘉鱼念书,嘉鱼眉宇平静,隐藏在眸中的失望疼痛之色,婓儿还是看得出来。
自从知道陈梓文的婚宴后,便是如此。
“小姐可要在回床上做?”
婓儿知道嘉鱼也没有心思听进去,她一个劲的发呆,婓儿也是无奈。
嘉鱼许久之后,迟疑的点点头:“莫要吹了蜡烛,将它放在我桌边。”
婓儿明白,这是想她自己灭蜡烛,不知她还要发呆多久,要是不小心忘了灭火,真会让人担心。
“小姐早些睡罢,莫要难过坏了身子,如今应该养精蓄锐,六月半月颠簸,小姐身子可受得住?”
婓儿说得含蓄,可是嘉鱼还是听得明白。陈梓文婚事在五月中,自己差不多就要往北去,再多的感情都会被冲淡…何必如今这般!
嘉鱼摇摇头,她并不是为陈梓文的事情伤心,只是自己看人的眼光着实不好,之前微微动心,如今才变得如此。
不过她也不要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婓儿将烛台放在床边的柜台上,便关了房门出了门。
微笑听着关门声,从梦中惊醒过来,见是婓儿,又沉沉睡去。
翌日是个明朗的天气。
白鸢和白鹿果然早早就来了,前一日晚上浸泡的绿豆,糯米,还备了花生,五花肉,最重要的大叶草之类的东西。就等着他们过来做粽子。
杨氏和王氏在家也闲,今日嘉鱼没有去玲珑坊,就是为了陪陪大家。
“这东西真稀罕,要怎么弄?这叶子也能吃?”白鸢嬉笑道,又是好奇又是疑惑,拿着一片大叶,愁眉紧锁。
“对啊嘉鱼,你咋知道这东西?”杨氏也觉得奇怪,嘉鱼以前也爱捣鼓吃食,如今倒是稀奇物多。
杏花羹是婓儿的不说,嘉鱼还弄什么黄皮酒,荔枝醋,咋她活了这么久,都没有想到?
嘉鱼也不匆忙,这样做她肯定做了充足的准备。
“这是书上的劳什子东西,说是好吃,味道滋润。我也没有试过,说不定好吃,以后多做些,给叔爷爷叔奶奶带些,家佑那小子准喜欢。”
王氏和杨氏听着也欢喜,便无多言。
小牧乖顺的点点头。
嘉鱼巧手一步一步教她们做,白鹿在一旁看着稀奇,也过来凑凑热闹。
几个人围着院子时不时眼睛往嘉鱼手中瞟一眼,看看自己做的差别多大。
“哟…这东西莫说,还真是心思精巧,这要是我们这些泥腿子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王氏呵呵道,看着这东西讨喜。
杨氏也顺意点点头。
嘉鱼还教了几种粽子角的做法,白鹿倒是学得快,白鸢没有做过这厨房的东西,但是差了些。
白鸢气馁道:
“嘉鱼真厉害,在书上也能看出这麻烦物,要是我,准看不懂!”
杨氏和王氏心里也高兴有人夸自家闺女(孙闺女),嘉鱼谦逊道:
“谁不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只是我看书仔细些罢,我也不是不知你厌恶那书本东西。要是你肯认真看,还输得了我?”
这话说得精巧,没有夸自己,也给白鸢一个大大的安慰,白鸢嘻嘻一笑,也没有多说。
一群人做好了一盆粽子,婓儿便推着嘉鱼往厨房去,没有她指点,大家还真做不成了。
白鸢可是闲不得的人,自然过去凑热闹。
“可惜了!嘉鱼若去了京都,谁还有人陪我这般玩耍?”白鸢嘟囔,心里塞塞的。
白鸢说得小声,嘉鱼离得进也听得清,知道白鸢是个怕寂寞的人。
小牧身为一个练功的人,耳力也好,听到白鸢的话,心里一惊。为什么小姐没有和他说过,莫非不愿意带他一同前去。
心里不是滋味,得想办法才行。
婓儿出了门去库房哪个东西,在路过夹道的小牧屋子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进去。
吓一跳,差点叫出声!
小牧捂住她的嘴巴,示意是自己,便松开捂住她的手。
“小姐要去京都,为何没有你和我说?”
小牧想着去京都路途遥远,怎么可能就让小姐自己走?带着婓儿吗,那也不行,没有一个会拳脚功夫的怎么放心。
“我没有忘!”婓儿宠溺的点了点小牧的脑袋,怪他做事太冲动:“姐姐不是没有找到机会和小姐说嘛!如今小姐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待到时机成熟,我便叫小姐带你一起!”
小牧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来自己误会姐姐了。
婓儿间小牧不好意思的脸,也没用嗔怪,只是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小的头。
温柔小声道:“莫要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什么,以后有什么事情晚上商量,莫要白天让人发现不对。”
顿了顿又道:“我们只听主子的命令,这小姐家对我们如此好,也要尽心尽力才是。我们之前是只保护小姐的安全,如今要保护段家的安全,懂吗?”
小牧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婓儿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接到主子命令的时候就是为了保护嘉鱼小姐的安全,只是没想到,身为一个职业的高级暗卫,居然会对这里的一切有所眷恋。
无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尽心尽力的帮助他,照顾他,关心他,就算再冷血的暗卫,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更何况,他也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知恩图报才是真的。
小牧没有说话,婓儿也没有说话,两个人知道自己的职责就好了。
婓儿出了门,便匆匆去了库房拿了东西。小牧后一步出来,按照往常一般去做自己的事情。
阳光温暖,风也和煦,白水河还是不悲不喜的流淌,河岸边的杨柳郁郁葱葱的如美人三千青丝,随风飘荡。
白水河岸边粽子的香味传得很远,在初夏的阳光中带着清新独特的温暖。
“来吃粽子啦!”
杨氏今日心情不错,王氏也乐呵。
嘉鱼看着这一家温馨幸福,心里也舒服不少。
“哇…真好吃!糯糯的,没想到还有叶子的香味。还以为会苦的。”
白鸢满足的吃了一大口,看到里面的肉馅,高兴道:“我吃到五花肉的!”
“我的居然是糖味的…”小牧皱了皱眉,大家知道他最不爱吃甜食了。
“哈哈哈!”白鹿无情的嘲笑他,谁叫这个小屁孩总是欺负他,如今可是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小牧心塞的白了白鹿一眼,并不理会。
众人嬉笑一声,欢闹声此起彼伏,一室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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