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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太久 第三十八章:在冬闲的季节里 第三节:酗酒闹事

作者:木诗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7-07-09 13:38:1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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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林和之玉同时跑回家,家里被砸碎的东西已经被父亲和弟弟忙收拾起来,装到一只收脏土的篮子里,父亲在收拾院子里的一堆干柴,之民站在院子里无可奈何地样子。屋里只有之玉和他的儿子,之玉还在痛哭,他的小儿子吓得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妈妈。。

    之素先抱起之玉的儿子,对之玉说:“哭有什么用啊,看看,孩子都给你们吓坏了,小孩子在这种环境里,让他怎么健康成长,这孩子生到咱们这样的家庭,也算是倒霉透顶了。”

    之玉的儿子东东依然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大家,之素安抚孩子说:“东东不怕,一切都会过去的,大人的事,咱不管,咱该玩就玩,该乐就乐,咱啥都不管,你说这样好不好呀?”

    之林坐在坑沿上,一支接着一支在抽烟,屋里很快烟雾弥漫,之素被浓密的烟雾呛得快喘不出气来了:“哥,抽那么多烟干嘛吗?怪呛人的,你这么抽烟,气管和肺子都有危害。”

    之林索性把大半支烟掐灭了,他把之民叫过来说:“你去一趟万家,把万春他爸妈给我请来,你就说我在这里等他们过来说说话,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之民看看父亲,看看姐姐,不知道该不该去,之玉吓得大哭起来:“之民,你可不能去呵!要是让万春知道了,他跟过来就得打乱套,他一喝多就这样,六亲不认,他爸妈都管不了他。”

    之民犹豫不决地僵立在门口,之林见他未动,有些急了,命令他说:“你快去呀,愣哪干嘛?快去!我找的就是万春,能把他一同带来最好了。”

    之玉吓得混身抖作一团,她抓着姐姐的手声嘶力竭地哭喊:“姐!咋办呵?!要出人命的!你快想想办法吧。”

    之素的胆子比之玉还小,她央求之林说:“哥,你千万不要和万春交手,他喝得云山雾罩的,现在一点理智都没有,之玉就是真决心不跟他过日子了,咱也得好聚好散,跟他动粗,一样犯混,让外人笑话不划算。”

    之林现在也失去理智了,他冲之素大嚷起来:“你们都全包括在内了,过不过,散不散我不管,我也管不着!管不起,谁再想跑到田家来胡作乱闹,不行!我们田家不是还有两个没被人家关起来的哥哥兄弟吗?让他们一个一个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哪个是面瓜,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的,是给他面子。”

    之素知道哥哥这是把华成也稍带上了,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却声音怯懦地说:“你看看你,这是哪跟哪儿呀,打盆论盆,打碗论碗,你把别人扯进来干嘛呀。”

    之林一甩袖子:“没一个好东西,华成我也忍他好几次了,一个个的给脸不要脸,把我惹急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也不过是一念之差的事情,算什么呀!”

    “我的亲大哥呵,你可歇歇吧,咱们是好人家儿女,跟他们拼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不值得,你千万压压火气,慎重!给他点颜色看看,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再不敢来家混作就行了”

    之林气得喘着粗气,之素知道哥哥的脾气,他不会作那种出格的事情。

    田之素不再说什么了,抱着之玉的儿子,心里慌慌的,总是这么闹,早晚有一天孩子会给吓出毛病了,喝点酒就不清醒,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找点营生作,免得他闲着难受没事找事。

    一会儿,街上吵吵嚷嚷,一片混乱,一听就是万春的声音,离着远,他酒喝多了吐字又不清,所以只能听见他高一声低一声地吼叫,田之林坐在那儿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之玉嘱咐姐姐:“姐,你千万把孩子抱住了,别让那个疯子抢去了,孩子要是到他手里就活不成了。”

    之素安慰之玉:“你别怕,我不能让他把孩子抢去。”

    万春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迷迷瞪瞪的眼神四处打谅着,嘴里叽里咕噜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有话跟我说,你找我妈找我爸干啥?我妈我爸养我这样的儿子,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田之林,你在哪儿?我来了,你说咱们怎么讲,是单挑对打,还是群殴?”

    田之林坐着一动不动,他指着万春:“你别张牙舞爪的,找个地方坐下,咱们先用文的,唠唠,唠不明白你再跟我动武,我也正想试试老田家还有没有人能制服你。”

    万春一直安静不下来,在地中间张牙舞爪:“我烂命一条,谁想要谁就拿去,我恶棍一根,谁拿我也没着,就凭你田之林想拿我练练,我是看在你还是我大舅哥的份上,要不然我早就拿你练练了,田之玉真的跟我离了那天,我跟田家人就是死对头啦,我把你们全他妈灭了!”

    之玉吓得躲到炕角,之素吓得两手直抖,东东紧紧搂住姨妈的脖子,生怕被人扔到一边不管。

    田之林站起来把他按坐在小木凳子上:“你安静一下,不然咱俩这嗑没法唠,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但是,你得让我说几句是不?好歹我现在也是你的大舅哥,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的妹夫把你老爸家给砸了,你能不能一旁不管?”

    万春坐在木凳上仍然手舞足蹈:“我妹夫凭啥砸我老爸呀,两口子过日子没有舌头不碰筛的,我妹妹今天打架回家了,明天我爸就把她送回去,你们老田家是怎么做的?挑唆她离婚!”

    田之林一拍桌子:“离婚,对了!我就是要跟你谈谈你和之玉的事,今天我就做这个主了,田之玉必须跟万春离婚,非离不可!我就是要你一句话,今天给不给出手续?”

    万春脖子一梗:“离婚不可能,我花那么多钱娶的媳妇想离就离呀?我跟你说一句通快话,不过就是你死我活。”

    田之林早已经忍无可忍了,“我问你,今天是谁死?谁活?”他顺手抓起一只茶杯向万春砸过去,万春应声倒下,鲜血从头上流下来。之玉从炕上跳下来双手抱住万春大声哭喊:“万春你千万别跟我哥一样的,要打你就打我吧,我这就跟你回家过日子,以后你怎么打,我也不往娘家跑了,你千万别跟我哥动手啊。”

    之素见万春满脸都是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哥!你怎么往人家头上打呀?看你都把人给打坏了,快送医院吧。”

    一直在外面观察动静的万春的爸爸和妈妈见万春被田之林打倒了,大声嚷嚷着跑进屋,大哭大闹,万春的弟弟早就看不惯哥哥喝酒闹事,他叫人把爸爸和妈妈拉走,自己背起哥哥去找人包扎伤口,万春这时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弟弟背着哥哥一边走一边劝:“哥,你能不能让大家省点心,一喝酒就作人,你让我嫂子怎么跟你过这日子?穷过富过都没啥,可是你总得让人心安静,让人有点安全感不是。”

    万春的酒劲儿还未完全过去,他说话时舌头显得很硬,吐字也不大清晰:“你不是我亲弟弟,为啥不动手?你是我亲弟就该冲进来,抡起棒子把田之林打倒在地。”

    弟弟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小诊所走,继续劝说不清醒的大哥:“哥,看你把人家给闹成啥样了,田之林再不出面管一管,我都瞧不起他,你这不是欺负人家这哥俩老实吗,你说句良心话,要是田之军在家你敢这么作人家吗?做人不能太过分,即然走到了一起,咱跟人家就是一家人,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看你现在闹的,一家人都成了冤家了,这不行,你得改改你这毛病,好好一个人,咋就混成个酒蒙子了。”

    田之民和钟明远开着小四轮追过来,大家把万春推上车,万春嘴里还在大骂:“田之林我做鬼也不能放过你,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敢打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一家一家的日子,穷要过下去过,富也要过下去过,打过闹过还得照样过下去,万春醒酒之后和醉酒时完全判若两人,不用人说,她喝酒时损坏任何人家的东西,醒酒后都不用人来找,主动赔付,田之玉绝望地说:“万春,你把酒戒了好不好?你看看,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就这么糟蹋了,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万春后悔,他连声说:“我这回指定戒酒,再喝酒我就是鳖犊子。”

    可是戒不了多久,他又接着喝酒,在大街上,摇摇晃晃大声唱着:“遇到困难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大家吓得都躲了起来:“快走开,‘大河向东流’又喝多了,离这混小子远点,让他撞见了,弄不好会白白挨一顿打。”

    大街上的声音突然停止了,人们从大门缝往外看,一个个屏住呼吸,手捂住嘴巴,低声笑道:“看见没,他倒在车辙里起不来了,在那儿呢,像猪一样在那拱呢。”

    过了一会儿,他从那里爬起来,东倒西歪,醉醺醺地又唱了起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朝北斗呵......。”

    他喝多酒的时候,就这样在大街上摇摇摆摆地走着,高一声低一声地吼唱着那首歌,时间久了,人们习惯地叫他“大河向东流”。

    万春不知在街上摔了多少跤,跌跌撞撞在一头撞开家里的房门,儿子冬冬吓得跑到仓房里,躲起来了。

    之玉见万春又喝得烂醉,放下手里的活儿,把他扶到炕上:“你就喝吧,早晚把你喝死,大家都省心了。”

    “之玉,你去给我捣点蒜酱,扒个白菜心儿,拌盘凉菜,我再喝两盅。”

    之玉把大酒壶扔到他面前:“给,这里还有半壶多酒呢,你都喝进去,一下子喝死算了。”

    “你个臭娘们,想害死我。”

    万春“咚!”的一声,把塑料壶扔出去:“我不喝了,老子困了,想要睡觉。”

    他的腿搭在炕沿上,倒在炕上鼾声如雷,见他睡孰了,之玉放下手里的活,把万春的两条腿推到炕上去,拿一个被子盖在他身上,之玉现在也想好了,不跟他硬拼,这样的日子,她也只能一天天数着往前过。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万春是个勤快的人,不像华成,爱睡懒觉,他每天都是前几个到井边挑水的人,老井旁边的人越聚越多,人们看着面容憔悴的万春,他醒酒时,你跟他怎么说他都能接受:“万春,我昨天又听见你唱‘大河向东流’了,是不是又喝多了?”

    “可不是嘛,老宋多给我两杯,一下子又把我灌醉了。”

    “下次再喝醉的时候,换一首歌唱,我们总听你这一首歌,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啥听出茧子了,是听怕了,那一声‘该出手时就出手’唱完,遇上谁打谁呀!谁不怕呀。”

    “要不,这样,你改改词,这样唱:该亲谁时就亲谁呀,遇到谁你就亲谁一下,这也比你打人强呵。”

    万春咧嘴一笑:“下次喝多了,追你家里打你去。”他嘻嘻的笑着,担起一担水,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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