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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一直忍不住撩开马车的帘子去看城门那边，他果然没有来。紧张地捂住胸口悬挂的凤凰玉佩，深吸一口气。
不来也好。
他本就不喜自己去南方，只是……为什么会觉得心底空荡荡的呢。
“小姐？”木槿伸出手在林菀眼前挥了挥。
后者正走神，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
“小姐在想什么？方才唤了你好多次。”
“没……没想什么，叫我做什么？”
“夫人吩咐奴婢要好好照看小姐，让小姐不要逞强，倘若小姐真有什么不测……她也没有颜面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了。”这话说得重了些，但也能体现出陈静娴对林菀的担忧关切之情。
这回她们要去南方防止天花疫情蔓延，别说是其他人，就连木槿也是半信半疑，但心里是万分相信小姐不会害自己的，所以她也说不得害怕。
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车内的两个少女都不受控制晃了一下，好在林菀上次有了教训，这次特意命人把马车的窗角都软包了起来，撞在上面也不疼。
停了一下外面又没有什么动静，林菀觉得有些奇怪，便出声问道：“车夫，请问是怎么了？”
一个墨色身影夹杂着风闯进车内，径直落座，狭长的眸子打量着车内愣住的两位少女，戏谑地开口道：“没什么。”
没什么……才有鬼！
“参参见……”木槿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好了，赶紧从座位上起身想要行礼，却忽略了车的高度，刚抬起头便狠狠撞在车顶，痛呼一声：“啊！”
墨衣少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木槿是个会看脸色的，立刻会意紧紧闭上嘴。
林菀没好气地瞪了少年一眼，把木槿拉着坐在身边。
她不会承认他好似自己的灵丹妙药，刚刚悬起的心也因为他的出现而落了地，若是说出来一定会被他笑话的！
“你叫木槿？”徐衍坐在林菀和木槿的对面，两个少女神色姿态他都一展无余，见木槿紧张的模样不由好笑，这一主一仆性子倒是差得远了。
林菀也有些讶异，这里不比现代，都是权衡贵贱，一般主子都不用刻意去记下人的名字，没想到他连自己身边伺奉的人名字都记得那么清楚，可见他对自己确实是上心的。
虽然木槿已经见过几次七皇子了，但窄小的空间内，皇家浑然天成的气场也不容小觑，直压迫得她胆战心惊。
“回殿下的话，奴婢是叫木槿，”木槿紧张极了连大声呼吸都不敢，语气僵硬地仿佛在照着稿子念书。
“嗯，常见你在莞儿身边伺候，是个不错的。”
听徐衍口气温和，好似还带着笑意，木槿也少了拘谨，恭敬回答道：“谢殿下夸奖，这是奴婢的本份。”
少女听着他们的对话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极享受的模样，餍足地好似一只猫。
若是不是碍于有人在，徐衍此刻只想把她安置在自己怀中逗弄一番。
“敢问殿下前来是有何事呢？”
她明知故问，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来送行。”
“殿下来送小姐，于理不合吧？”木槿心直口快，直接了当便把不合理之处说了出来，一说完就懊悔不已，生怕自家小姐又要教训自己，看来她还真是要多学学谨言慎行。
林菀在一旁幸灾乐祸着呢，心里夸赞着木槿给徐衍的绊子下得好。
“来送三哥。”
木槿腹诽道：想送小姐就直说，三皇子就在前头，您上后面的马车算什么事。
不过这次她也只敢在心中腹诽，张嘴便成了：“一会又要上路了，奴婢先出去透透气。”
“好。”
不等林菀阻止，徐衍便应了下来，这小丫头倒是会看脸色。
提起的车帘带着一阵风落了下去，车内空荡荡的，一个如玉的少年、一个清秀的少女互相望着，仿佛在感受着独处的宁静。
“从京都到南邺要走十天九夜，若是身子不舒服就跟我三哥讲，停一停不着急赶路，知道了吗？”
看他像个婆子一样细心吩咐，林菀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想哭。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待自己如此细致入微，即便知道最终或许与他还是会形同陌路，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心又交出去。
或许，是从未收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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