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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眸色一暗。
“那个荷包……是重要的人送的。”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了。林菀从腰侧取下荷包拉开，心中默数，还有最后二两银子和几十文零散铜板，看来今天真是要她大出血了。
“算了，就当借你了，以后见着我可是要还的，”她忿忿道。
如果被人见了肯定要诟病，堂堂相国府嫡千金居然小气如斯。
“自然是要还的，敢问公子是哪家的？”
“相……想想，你好像也没自报家门，”林菀差点忘记自己是乔装打扮的。
“抱歉，在下实在不便透露身份。”
这一点林菀也深有同感，却没想到他居然这般自然地说了出来，他周身的气场虽有些压迫感——总觉得谁人在他面前都低上一等，但他举手投足言语间又充满真挚，两种相悖的气势结合在一起反而让人更想亲近他。
“客官您看看这件衣服如何？”
伙计手里拿着的是一件墨绿色衣袍，乳白色翻领，精心裁剪缝制大方得体，暗金色绣线裹边每一个线头都藏得极好，搭配同色系刺绣冗杂花纹的腰带颇有些画龙点睛的意味，这件衣袍确实十分适合他。
“就这件吧，麻烦小哥帮我包起来。”
林菀心疼地付了钱，便与少年一同进了一旁的如意客栈。天色还早，人也不多，林菀叫了一间上好的厢房，特意吩咐伙计准备一桶热水。
屋内有些沉寂，只有伙计进出的脚步声以及水落在木桶里的声音。温热的水引起雾气缭绕，弥漫至两人落座的地方消散不见踪迹。
“客官，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没什么事小人就先退下了。”
“好，”林菀懒懒应道，屋内的温度比屋外高上几度，春意催人睡呀。
木门伴随着“吱”声闭合了起来。
“公子。”
“啊？”他怎么了。
沉稳少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苦恼道：“公子可否帮在下更衣。”
“噗！”林菀一口茶水喷在客桌上，还有一些飞溅在他残破的衣服上，她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不会？”
“嗯。”少年幽幽地看着她，好似在说这种琐事他不会也是正常的。
“今天真是倒霉，”她小声地嘀咕埋怨，殊不知她这般模样落在他眼里有趣极了。
她柔软的手指抚上他的领口，方才解过一次，这次更是信手拈来，不一会扣子便都解开了。他站得端正俨然，双手垂直向下离腰侧大约两公分，耐心等待她继续服侍。
玄色罩衣被随手丢掷在床边的木柜上，纤手又着落在银白色丝绸亵衣上，这样反衬起来自己原本蜜色的皮肤更显黑了，她想得有些出神，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含糊。最后一粒扣子设计在腰侧，她伸手愣愣地摸索着，下一刻却被覆上他的手，猛地一下按在腰侧，她原本前倾的身子被这样一带便重重埋进他的怀里。
少年闷哼一声。
“痒。”
贴得这样近，她几乎都能听见少年的心跳，不，兴许是她自己的。
她赶紧站直身子，后退一小步，匆忙地给他解了最后一粒扣子，转过身便坐在木桌前，灌了一大口早已凉透的茶水，这杯茶好像是他的……
“咳咳，”人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会呛着。
“慢点喝。”
他还敢说，她这样是因为谁！她回头狠狠白了他一眼，却被吓得赶紧捂住眼睛。
一头湿漉漉的藏黑色长发被捋至身后，下巴微抬，露出一张俊美不凡的容颜，墨绿色瞳仁熠动清明，薄唇微抿，健康富有光泽的肌肤，修长的身体竟然不着片缕……
“你……你脱光干什么！”
少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沐浴。”
他径直走向文竹彩绘牡丹屏风，撩开帘子，身子一点点沉入温度适宜的水中，水面上漂浮着玫瑰、栀子花瓣，红白相衬，漂浮着栀子的清香。
“公子。”
少年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林菀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否帮在下洗下头发。”
这位到底是出生在什么名门望族，居然娇惯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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