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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降神 小镇情仇难消泯 第76章 绝望

作者:明月画师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6-30 08:59:3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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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铁龙沒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年。这一年,他不是训练就是和暗卫成员一起出任务。有一次,他孤身一人去寻找任务目标,经过一个巷子时,突然遭到了敌人的袭击,给人一剑刺穿了胸口,幸好他当机立断,一掌震断了那人的长剑,逃了回去。

    这一剑极其恶毒,恰好刺中了孙铁龙的心脏,还好他的心脏不同于常人,但依然昏迷了十天十夜才醒来,醒来后又休息了两个月才完全恢复了伤势。

    因为任务失败,孙铁龙被逐出了“暗卫”,接下来的半年,他一直在田家接受训练。他的训练很简单也很残酷,除了战斗还是战斗,不分白天和黑夜,有时在监狱和死刑犯战斗,有时候和自己人战斗,每一次战斗必须有一方死亡,另一方才算通过“训练”,休息一天,然后接着进行战斗。

    这一年,若非心中有着一份牵挂,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否坚持下来。

    年初,孙铁龙离开了青云城,回到了家里。到家后,他先到孙老爷子房间待了一会儿,然后去了乔美娘的院子。

    一年不见,他很想她。

    院子里,乔美娘正在逗弄摇篮中的孙大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见这一幕,孙铁龙不禁湿了眼眶,缓步向母子俩走去。

    乔美娘听到了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见是孙铁龙,顿时脸色一沉,身子站得笔直,如同冰雪一般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孙铁龙一看见那冷漠的目光,心中就隐隐作痛,他本想将她抱在怀里,双手已经伸出,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吞了一口唾沫,勉强笑道:“美娘,我回来了。”

    乔美娘抱起孙大龙,转身便往房间走去。孙铁龙拦住她道:“一年不见,我很想念你们母子俩,能不能给我抱抱孩子?”

    乔美娘冷冷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你没资格抱!”一把推开他,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带上了房门。

    孙铁龙愣在那里,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下来。

    一年的思念和期盼,最后盼来的却是冷漠和无情。

    ——我只想给你幸福,只想给你快乐,为什么给我抱一下孩子都不行?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他的,为什么还要拒绝我?为什么连这点权力都不肯给我?

    孙铁龙缓缓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徒留一片冷漠。

    ——不要怪我,是你逼我恨你的!

    第二天,孙铁龙强行抱走孙大龙,将他交给了下人,并命人将乔美娘给软禁起来。孙老爷子得知后前来求情,但是无果。

    孙铁龙说,除了送饭的,任何人不得靠近囚禁乔美娘的那个院子,谁敢私下里议论关于她的事情,直接处死!

    乔美娘失去儿子后又哭又闹,以死相协,但孙铁龙却不受威胁,反而威胁她:你敢死,我就杀了你儿子,决不食言!

    乔美娘屈服了,她不得不屈服。

    他本来爱她,现在却恨她。她本来恨他,现在更恨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怜的孙大龙只享受了一年母爱,便被迫和母亲分离,但他年纪尚幼,并未觉得失去了什么,只是觉得身边少了个亲近的人。

    下人们都知道这个孩子叫孙大龙,也知道他的悲惨身世,更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将来要喊爹爹的那个人造成的。他们为孙大龙的悲惨身世感到愤怒和悲伤,却又不敢言语,更不愿告诉他真相。善良的下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其所能地保护他,呵护他,因为他还只是个孩子。试问一个孩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如此残酷的真相呢?

    孙大龙在爷爷和所有下人的宠爱中,快快乐乐地成长到了五岁。五岁时,他脑海中那个曾经最亲近的人的身影早已经模糊不清。

    两年前,也许是为了淡化心中的痛,孙铁龙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名叫孙二龙。

    孙大龙很喜欢弟弟孙二龙,但他发现爷爷和下人们明显都更喜欢自己,于是善良的他认为只要自己对弟弟比自己还要好,这样就平等了。

    每每有好吃的,孙大龙都会先给孙二龙吃,好玩的也先给他玩,他摔倒了就扶他起来,给他拍净灰尘,做鬼脸安慰他,要是他哭了就在地上扮马给他骑。

    孙二龙很喜欢哥哥孙大龙,经常跟着他到处乱跑。俩小屁孩一疯起来就是一整天,谁都找不到,肚子不饿,绝对不现身。他俩虽然喜欢到处跑,但是绝不跑出孙府,因为孙老爷子不允许。孙老爷子担心孙子到外面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所以死活也不许他俩离开孙府

    孙大龙越长越大,心中的疑问也渐渐多了起来,他经常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

    为什么爹爹老是出差?为什么二娘不喜欢我,不让弟弟和我一起玩耍?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让我靠近那个院子?我娘真的在生下我之后就死了么?

    这些年孙铁龙确实有点忙,忙着杀人。作为田家秘密力量中的一员,他的任务就是不停地杀人,他的终极任务就是杀光一切明里暗里和田家作对的人。

    孙大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己那个冷得像冰块一样的爹爹,曾经是镇上出了名的武学天才,一身武艺极其高明。每个小屁孩心中都有个武侠梦,他自然也不例外。

    孙大龙很想学武,每次孙铁龙回家后,他都会缠着孙铁龙教自己练武,但是孙铁龙从没答应过他。

    第一次,孙铁龙问孙大龙为什么要学武功?孙大龙答不出来,结果给挨了一顿臭骂。第二次,孙铁龙问他为什么要学武?孙大龙说,我要成为和爹爹一样的人!孙铁龙问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孙大龙还是答不出来,又给臭骂了一顿。

    第三次,孙大龙说,我想做一名惩恶扬善的大侠。孙铁龙说他年纪太小,不适合练武,还说大侠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连三次被拒绝,孙大龙心中十分沮丧,回房时却意外发现不再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弟弟,正在二娘院子里练武,顿时心中大感委屈,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弟弟能练武,我却不能?为什么弟弟有二娘疼,我却没有娘疼?

    孙大龙回到房间后大哭一场。他知道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孙铁龙一定知道。

    次日,孙大龙一大早就起来,正准备去找孙铁龙,却被下人告知孙铁龙在昨晚半夜时分就已离开了孙府。

    孙铁龙每年都会回家两次,每次他都会呆上几天。

    两年后的一日,孙铁龙回到了孙府。

    大厅里,孙大龙、孙老爷子,还有一些下人们,正围在桌子上吃饭。今天是孙大龙十岁生日,孙老爷子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桌好菜。虽然二娘和弟弟孙二龙没来,但孙大龙依然很高兴。

    饭桌上,孙大龙边吃边道:“爷爷,没想到你还有一手好厨艺,真是深藏不露啊!”

    孙老爷子摸摸他的脑袋,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当年我刚满二十岁便打遍全镇无敌手!当年……”

    孙大龙打断他道:“好了,爷爷,这个叫‘当年我……’的故事我都听了不下百十来遍了,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孙老爷子笑骂道:“你这小子打断我作甚?今天爷爷难得心情好,唠叨一会儿又有什么打紧的?”

    孙大龙忙道:“不打紧,不打紧!我爷爷可厉害了,他十岁时便已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青云城城主,一脚便能踹飞!”孙老爷子听他将自己夸上了天,顿时乐开了花,笑骂道:“你这小子也不谦虚点儿。好了,不说了,等会儿菜该凉了。”

    满身风尘的孙铁龙走进来。孙大龙顿时面露喜色,立马迎上去,道:“爹爹,你回来啦。”孙铁龙点点头,径直到桌边坐下来,向孙老爷子道:“爹,怎么下人都敢上桌和主人一起吃饭了?”

    那几个下人一听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拿着碗筷立马跑了出去。

    孙大龙盛了一碗饭递到孙铁龙面前,道:“爹爹,今天是我十岁生日,二娘和弟弟没来,爷爷说两个人吃饭太冷清了,就叫了他们过来。”

    孙铁龙接过米饭大口吃了起来。孙大龙满脸期待地看着孙铁龙,一双眼睛眨个不停。

    孙铁龙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孙大龙道:“爹爹,今天是我生日,你给我带礼物回来没有?”孙铁龙淡淡道:“忘了。”

    孙大龙顿时满脸失望,眼眶微微湿润,沉默了一会儿,道:“今天是我十岁生日,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

    “我想练武!”

    “不行!”

    “为什么弟弟可以学武?我就不行!”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你偏心!”

    啪的一声,孙铁龙一巴掌打在孙大龙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孙老爷子喝道:“你一回来就打他!你到底还在不在乎这个家?”孙铁龙沉默不语。

    孙大龙愣了一愣,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我恨你!”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眼泪洒落一地。

    孙老爷子喝道:“你还不把他追回来!”孙铁龙缓缓道:“孙家的人没这么娇气。”说完离开了大厅。孙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叹息一声:“唉~”

    孙大龙跑到后花园,爬到假山上坐下来,双手抱着膝盖,低声抽泣着。他经常来这里玩,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爬到假山上,看着太阳慢慢落山。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这假山一到晚上便十分冰凉,但孙大龙却恍若未觉,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上的繁星。在他眼中,那些明亮的星星渐渐化作了一个模糊的女人脸孔。

    孙大龙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心中奇道:“是谁在哭?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片刻后,他只觉心中隐隐作痛,爬下了假山,情不自禁地向那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孙大龙来到了一座小院子前。他发现那凄婉的哭声便是来自这院子,喃喃道:“怎么会是这里?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这院子正是整个孙府不愿谈及的地方,也是孙大龙不能靠近的禁区。

    孙大龙觉得那哭声似乎在呼唤自己,加上心中好奇,心道:“不管了,先进去瞧瞧再说,就算给人发现,最多就是挨顿揍而已。”一咬牙,嘎吱一声,推开了门,猫着腰窜了进去。他目光环视一周,只见这院子左边有一棵枝叶茂密的老槐树,院子中间有一间小木屋,木屋前有个摇篮,心道:“这里为什么要放个摇篮?”凝思间已走到了摇篮跟前,发现里面有几个旧布偶,拿起来一瞧,只见其中一个布偶上写着“宗仁”,另一个布偶上写着“龙儿”,心中奇道:“这俩难看的布偶是谁缝出来的?宗仁是谁,龙儿又是谁?”

    这四个字均是用针以黑线缝上,但是缝得歪歪扭扭,显然缝这字的人,针线活儿很一般。

    忽然,院子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孙大龙心中一惊,转身飞奔到那槐树底下,“唰唰唰”像只猴儿一样,爬到了树梢上,蹲下身子藏了起来。透过树叶缝隙,只见一名紫袍男子进了院子,径直走到木屋前,推开门走了进去,接着屋内亮起了灯火,哭声不再传出。

    树梢上的孙大龙顿时大吃一惊,暗道:“是爹爹!他来这里做什么?”又想:“管他干什么,好好看着就是了。”

    他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盯着那木屋上的窗户,忽然,只听屋内传出一阵争吵声,接着扑通一声,似乎有人倒在了地上。片刻后孙铁龙走了出来,脸上神色复杂,有愤怒也有痛苦,胸前有块大大的血渍。孙大龙心中一惊:“他干什么了?不会是杀人了吧!”想到这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已走到院子门口的孙铁龙忽然抬头望向了那槐树树梢,眉头微微皱起。孙大龙急忙捂住嘴巴,大气不敢出,一颗心砰砰乱跳,心道:“别看了,快走吧!”孙铁龙摇摇头,大步离开了院子。

    孙大龙刚松口气,只见孙铁龙如同鬼影一般,又回了院子里,顿时吓了一跳,险些从树上掉了来。这一次,孙铁龙足足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离开。孙铁龙走后,孙大龙从树上爬了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自语道:“我滴妈呀,好险好险!”

    ——为什么他会来这里?这木屋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孙铁龙每次回来都会去看看乔美娘,每次乔美娘都会跪在地上向他苦苦哀求,请求他将孙大龙还给自己。孙铁龙从来没有答应过她,就算她以死相协,也绝不答应。

    这一次,孙铁龙依然没有答应乔美娘。乔美娘这一次也没有以死相协,而是一剪刀扎在了他胸口上,她实在恨极了他。孙铁龙大怒之下失手一掌打在她腹部,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孙大龙下定决心要到木屋里边瞧一瞧。先前孙铁龙出来时并未关门,他刚到门前,只见暗淡的烛火下,一名瘦骨如柴、白发如雪的女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为何,心中忽然莫名剧痛,痛得难以呼吸,只觉心如刀绞,眼泪如雨一般落了下来。

    曾经在孙大龙脑海中萦绕不去的模糊身影,此刻忽然变得清晰无比,与眼前的女人完全重合起来。他浑身颤抖着,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面前,伸出双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却怎么也不敢触碰她孱弱的身躯,一滴眼泪落在了她脸上,心中挣扎道:“不,她不是娘!她不是我娘!”转身便要离开。

    乔美娘感受到脸上滚烫的泪水,双眼微微睁开,只见一个小孩正要跨过门槛离开屋子,虚弱道:“孩子,你是谁?”

    孙大龙右脚已落在门外,一听到这声音,顿时浑身僵硬,左腿如同灌铅一般,根本提不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转过身来,道:“是我。”

    乔美娘看清孙大龙的容貌时,脸色忽然红润无比,竟是从地上坐了起来,道:“龙儿,你是我的龙儿!对吗?!”说着向孙大龙爬去。孙大龙急忙过去,在她面前跪坐下来,将她上身靠在自己腿上,道:“娘,我是龙儿!我好想你!”双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乔美娘道:“孩子,我也好想你。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孙大龙道:“我很好,就是很想你,怎么也记不起你的样子,今天我终于记起来了,你就是我娘!”乔美娘道:“龙儿,娘对不起你,娘当初不该让他们抢走你的!对不起……咳咳……”一口鲜血咳了出来。孙大龙急忙拿袖子擦掉她嘴角的血,道:“娘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抱抱你!”乔美娘道:“龙儿,不要担心,娘不会离开你的。”抬起头,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露出了绝美的微笑,美得不可方物。

    乔美娘缓缓闭上了双眼,气息越来越弱,片刻后便离开了人世。

    孙大龙悲痛欲绝道:“娘!你不要走!”奋力一拳打在地上。

    娘,再让我抱你一会儿。

    孙大龙紧紧抱着她不愿放开。

    十年的等待,苍老了她的容颜,白了她的青丝,摧垮了她的身体。十年来,这个弱小无助的女人饱受着思念和仇恨的折磨,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等到了自己的孩子,等到了那一声“娘!”

    她走了,走得很满足,她坚强地等待着,最后一刻她成功地将母爱给了自己的孩子。此生只为再见他一次,死而无憾!

    虽然舍不得放手,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孙大龙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擦掉眼泪,离开了院子。

    娘,我会为你报仇的!

    第二天,孙铁龙再次来到院子时,发现乔美娘已经死透了,落下了最后一颗伤心之泪。他将乔美娘埋在了院子里,还为她修了座坟,坟前墓碑上刻着“美娘之墓”。

    ——生,是我的人,死,也必须是我的魂!

    这些天孙大龙一直躲在房间里面,直到孙铁龙再次出发去了青云城,他才走出房间。

    这一日晚上,孙大龙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把匕首揣在怀里,轻轻敲响乳娘的房门。

    乳娘打开门,只见孙大龙只穿一件单衣,便道:“少爷,快进来,外面冷。”忙将他往里拉。孙大龙挣开她的手,说道:“还是不进去了,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面色极其严肃。

    乳娘道:“少爷你说。”孙大龙道:“我想知道关于后花园院那个女人的事情!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不准我靠近那里?”乳娘不敢直视孙大龙,支支吾吾道:“少爷,对……对不起,我……我不能说,说了老爷会杀了我的!”孙大龙忽然掏出匕首放在自己胸前,喝道:“你不说我就死在你面前!”乳娘一惊,大声道“少爷,不要!”伸手便夺他匕首。孙大龙退后两步,将匕首在胸口处用力一划,鲜血顿时流下来,吼道:“快说!”

    孙大龙以死相逼,乳娘不得不妥协,只好讲出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孙大龙听她说完,顿时怒火中烧,浑身颤抖不止,一双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关她十年?为什么不准她见自己的孩子?

    乳娘将孙大龙紧紧抱在怀里,安慰道:“孩子,想哭就哭吧,这世上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爱着你的人,你要坚强啊!”刚说完,忽然胸口一冷,低头一看,原来孙大龙手中的匕首已插进自己的胸膛。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十岁少年,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疑惑。

    ——为什么要杀我?

    孙大龙冷冷道:“你欺骗了我十年,如今我杀了你,我们扯平了。”拔出匕首转身便走。

    年幼的他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乳娘看着孙大龙愈渐模糊的背影,露出了最后一抹笑容,笑容中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祝愿。

    ——孩子,希望我的死能抚平你心中的伤痛,平息你心中的怒火。

    孙大龙用同样的方式,逼迫许多人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每得到一份答案,孙大龙心中的痛和恨便会强烈一分。当他得到第十分回答时,心中的仇恨便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难怪他不喜欢我,难怪他不教我武功,难怪他不让我靠近那里,原来他根本不是我爹!

    孙大龙握着染血的匕首,站在孙老爷子房前一动不动。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由衷地希望爷爷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知道整个孙家,爷爷是最爱自己的。

    孙大龙思量一番后,将匕首藏在怀里,敲响了孙老爷子的房门。孙老爷子披着一件外衣,打开房门,见孙大龙直挺挺地站在门外,便道:“我的乖孙,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说着将他拉进屋里。

    孙大龙道:“爷爷,我想问你一些问题。”孙老爷子道:“什么问题这么急,不能让老头子我好好睡一觉,明天再问么?”

    孙大龙道:“好吧,那我明天再来问你。”转身便要出去。

    孙老爷子拉住他道:“好了,你现在就说吧,反正都给你吵醒了。”

    孙大龙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说道:“爷爷,那个在后花园被关了十年的女人就是我娘,对吗?”孙老爷子一怔,说道:“不是,你娘生下你就死了。”

    孙大龙大声道:“爷爷,你骗我!下人们都告诉我了!”

    孙老爷子脸色一白,浑身一震,长叹了口气,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老泪纵横,说道:“龙儿,对不起!都怪爷爷太无能,没能阻止那头畜生,爷爷对不起你啊!”

    孙大龙一把推开孙老爷子,脸上泪如雨下,大声道:“你和他们一样,都骗我,我恨你!”转身跑了出去。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响起,瓢泼大雨落了下来。孙老爷子刚追出去,孙大龙已经跑得没影了,心中一急,胸口忽然一阵剧痛,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雨中,孙大龙在黯淡无光的街道上狂奔着,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绝望的他,想要逃离这个世界,逃离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和十年前那个女人一样,天下虽大,却没有他容身之处。

    三天后,孙大龙回到孙家时,发现孙府人人披麻戴孝,问过下人才知道,原来爷爷在三天前突然猝死在门口。就在那天,他跑出了孙府。

    孙大龙在孙老爷子的灵柩前哭得很伤心,因为他知道孙老爷子是为了自己好,才隐瞒了当年的事情。

    晚上,一名下人给了孙大龙一本小册子,一本孙家代代相传的真气修炼功法。据那下人说,孙老爷子知道孙大龙一直想练武,便在临终前托付他一定要将这功法交给孙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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