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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你又在想些什么？”夜霜看着史蒂夫皱眉不语，忍不住问了出来。“夜霜，你说，靳麒麟先前所说的话，究竟对不对？”夜霜看了一眼史蒂夫，双手托住后脑勺倚在墙上，笑道：“你就是太单纯。依我看，那靳麒麟有如此身世，必然也对这一切非常熟知，他识人的本领应当也不弱，所以那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史蒂夫闻言蓦地一叹，摇头道：“其实这些我也能想清楚，但是，在我眼里，裁判所应当是最神圣的所在了，我实在……不愿意去想，在其中竟然会有这些计谋心机。”“其实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啦，”夜霜看着他苦恼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再说，这所谓的计谋，也是阳谋吧？如果靳麒麟加入了裁判所，自然可以得到庇护，反之也只是因为没有靠山而更危险而已。再说，靳麒麟乃是麒麟古族的骄子，虽然现在为火毒所困，但正向他所说，只要赚够了足够贡献点，是可以帮忙将火毒驱除的，所以，靳麒麟将来还是有重振辉煌的时候。”
夜霜微微一顿，继而分析道：“你想想，到那时，裁判所不就与麒麟古族交好了吗？如此一来，所要付出的只是靳麒麟背后一个莫须有的名头罢了，反观得到的好处，却是很大的。换做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至于靳麒麟所说的什么‘强迫’，纯粹只是他的主观意见而已，毕竟他是习惯了自由的人，如今一下子收入裁判所旗下，自然有所不适。所以，你也没必要想太多，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阴谋，只是利用了其中利害关系而已，更何况，阴谋这一词……也无所谓贬义与褒义的。”
“原来如此。”史蒂夫了然，不由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我说，你要多看看书，不然就榆木脑袋一个。”夜霜见此不禁打趣道。“这可是你说的，”史蒂夫瞪了他一眼，大手一翻，一本厚重非常的古书就落在了他的膝上。“《洪荒游记》？”夜霜讶然，“就是传说中由雷少龙所著，存世不足百部的上古奇书？你居然有这个？”
“原来你还知道啊。”史蒂夫嘴角一勾，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是当然。我们兵魂九脉，每一脉至少都有一本。”夜霜撇了撇嘴，无所谓地道。“什么？”史蒂夫一个趔趄，这书不是都被收入佩斯藏宝库了吗？怎么好像这么不值钱的样子。“行了，现在看书也没用，我突然有点想见见石悬镜了。”夜霜伸了个懒腰，淡淡道。“秋明……”史蒂夫低喃一声，从贾少爷手中救下石悬镜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但是如今，他却莫名其妙地沉睡在病房中。
“徐前辈，请问我那名为‘石悬镜’的朋友在哪里？”一念至此，史蒂夫当即翻手收了书，朝半空中朗声问道。“嗡……”似在回应他的话语，一副金光勾勒而成的地图悄然在半空中浮现，一点白芒在其中游动，画出一道明亮的线条。“顺着白线走，就是了。”徐浩温和的声音响起，史蒂夫道谢一声，记住那线路，便和夜霜走出了房门。
“嗒”、“嗒”……空无一人的走廊内，史蒂夫和夜霜并肩走着，轻轻的脚步声悄然回荡。“夜霜，你觉得，我先前所说，是不是错了？”史蒂夫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夜霜剑眉一挑，忍不住问道：“先前，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当初和雷劭的争辩，我和他，究竟谁对谁错？”史蒂夫轻叹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颓然。“当然是你对了，”夜霜毫不犹豫地道，“那个家伙，我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不对，就是这样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听得他愤怒的话语，史蒂夫微微一笑，旋即陷入了沉默。
“不过，说实话，其实你们各有对错，”半晌，夜霜才收敛了颜色，认真地道，“他是‘以力驱物’，你则是‘以情驭物’，其实都是彼此经验使然。正像他所说，你的确从未拥有一件炼兵，之前使用的不是我所化的武器，就是那些连玄器都算不上的兵器，自然不会明白这些。你我的配合，说实话，纯粹是因为我的通灵与那灵魂本命契约的效果而已。”
“当然，也正因如此，你才会以为兵器的得心应手，是通过建立彼此的情感带来的。事实上，这世界上的诸多物品，又哪里会有情感呢？一把普通的剑，你除了用力去舞动它，难道还能指望它自己动吗？”夜霜反问着，史蒂夫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静静聆听着，“雷劭也是这样，因为他可能从未接触过你们口中的‘灵器’，就算有，估计也是低级的存在，更别提我们兵魂一族了。”
他微微一顿，随即道：“在我看来，你们那所谓的‘灵器’，应该只是拥有灵魂的武器吧？那种武器，其灵智也可视为天地孕育之体，下品灵器，恐怕只是有一些意识而已，即便是极品灵器，也未必有我们兵魂一族这样的灵智吧？所以，正是因此，雷劭才不能与武器沟通。而且，据我所知，一些武器拥有的能力，是必须经认主之后才可以使用的，就如你那传承戒指，应当也是一个意思。”
史蒂夫闻言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戒指，微微点头。“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武器有情、以情御物的说法，只要炼化了，就是属于他的，就能发挥出全部威力，”夜霜平静地道，“不过，灵器之上不还有地器、天兵吗？我想，到了那种层次的兵器，应当拥有了不弱的灵智，可以自主择人。那时候，你的观点才可以起作用吧？”
“至于他后来所说的什么强者的征服、世界的原则之类，我倒觉得只是个人的见解罢了，”夜霜双手托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其实，星兽间的弱肉强食，国家间的相互征伐，都是出于对‘更好’的需要，但放眼整个世界，其实没有什么。假如这世界是一座庞大的星阵，那我们就是其中一枚枚符文，共同催动它的运转，难道这世界征服我们了吗？换句话说，只要看你有无反抗之意即可。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活着？既然如此，它就构不成征服，构不成所谓‘基本原则’，因为它们出于你的自主意识。你爱这世界，所以它没有征服你，就像我们之间的友谊，本不存在征服。所以，不要因此，误了你的‘道’。”
“当然了，你所说的绝对平等，我也不是很赞同，”夜霜瞥了史蒂夫一眼，“试想，那样的世界千篇一律，可还有一丝一毫的美感可言？尽管它很理想，但也只能在梦里。因为，别说你们人类，就是我们兵魂一族，又何尝没有藏在灵魂深处的欲念呢？除非大家都没有这种情感，否则，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显然，这太不可能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能问一问神，为什么不能创造这种生物呢？”史蒂夫停在了一扇门前，深吸一口气，平缓地道，他的神情坚定，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一场倾盆大雨后，自己瑟缩着问唐黎月，为什么，要创造不美好的东西呢？
“那我祝你有那样的一天。”夜霜凝视着他的面庞，微微一笑。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
“夜霜，谢谢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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