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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奴隶到王者 第五卷混乱的王国 第二十章 血色之暮

作者:由缰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02-13 11:30:4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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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哈苏亲眼看到对面那个赛里斯铁甲壮汉将第三个部落勇士斩为两段时,喷溅的鲜血已经将那赛里斯人变成血红色,在那目光看向自己时,纳哈苏心中一寒,条件反射式地将马缰向右一扯,策马后退。天空中,如小儿手臂粗的巨弩箭几乎贴着双方的头顶掠过,部落阵线后方50多步的轻骑手们的惨呼声传来,由于距离极近,巨弩箭在后方漫射的轻骑手中洞穿出一条条血肉之槽。纳哈苏看到一支疾射的巨弩箭,先是割开一名部落骑射手的颈部,接着穿透一名部众的胸腹,又扎入其后一匹马的前胸,威力惊人。

    “斩”,当看到一个突前护卫自己的部落勇士再次被劈成身首异处时。纳哈苏已经调转马头,持弓向那高大的赛里斯人一箭射去,羽箭扎在那高壮的赛里斯人的右胸。可那赛里斯人直接左手一折,将钉在身上的羽箭折断,一个纵步跃起,举起那怪异的长刀狠狠劈斩下来,吓得正要再次引弓发箭的纳哈苏弃弓滚落下马,与此同时,随着一声马的嘶鸣,纳哈苏那匹神骏的座骑己经从腰身之后被劈开,马的内脏流淌一地。

    当纳哈苏被贴身护卫拉上马匹时,再回头看血流成溪、尸身寸断的战线,自己引以为傲的铁甲重骑已经折损过半。“噗”,一口鲜血喷出,惊吓、悔恨、不甘交织着,在部落中多年顺风顺水的岁月在这一刻撞在如铁板一样的墙上,“这到底是些什么人?”。

    纳哈苏这时却冷静下来,自己的兄长舒古尔手下一百多人在远离战线的后方一动不动地在远处看着热闹,没有了手下的精锐,自己还怎么在部落中立足,何况盐溪堡本就是舒古尔的领地,现在送死的却都是自己的人马,这难道不是自己这位一贯阴险的兄长的阴谋?

    “撤退,马上撤退”,唾出一口血沫,纳哈苏气呼呼地吼道。

    “黑狼神呐”,纳哈苏的一个护卫看着远处口中喃喃自语。

    纳哈苏回头望去,一瞬间脸上变了颜色,遮天蔽日的烟尘下,无数的骑兵结阵猛冲而来,当先的数十白羽白盔白甲的骑兵。那些白羽骑兵第一轮骑射,已经让几个惊惶失措的部落轻骑中箭落马,原本以为脱离战线能从容后退的纳哈苏脸色已经惨白:“完了”。一个白羽骑尚且连杀自己几员勇士,一群会是什么样?如果早知道赛里斯人有这么多骑兵,自己怎么会散开阵型围住敌军步兵攻击?“这些狡诈的赛里斯人”,纳哈苏愤恨地自言自语。

    “诸夏万岁”。

    ……

    震天的呐喊声传来。

    “山地营,跟着我,随大人杀敌,冲啊”,尔度•钦之大吼,已经集结在堡墙外的八角堡军山地营新营、老营的步兵们呐喊着结成一个个追击小阵冲出,而山地营骑兵们早已跟随营官笛庆、副营官赤棠杀向麻革利人。

    “诸夏万岁”,山地营中的函堂人、琴夏、索明人齐声怒吼,他们都曾是任麻革利人屠杀奴役的诸夏赛里斯人。

    不等纳哈苏生出集结军队与赛里斯人马上搏战的心思,他的哥哥舒古尔已经带着人马向南逃走了,一支赛里斯人骑兵从东侧穿过战场紧追而去。

    纳哈苏突然发现除了那队穿过战场追击舒古尔的敌人,还有几队敌人都穿过半个战场,从南方向自己包抄过来,拉木特部的重骑接敌未能及时脱离战线,轻骑兵又因为包围无旗营后被敌骑攻击一时无法收拢,纳哈苏瞬间明白过来,这些赛里斯人是要全歼自己,如果是在早晨接战之前他会觉得好笑,现在他已经笑不出来了。敌人当先而来的那群白羽骑个个射术惊人之准,挡在他们面前的部落骑兵几无一合之将敌,纷纷落马,还有个敌军骑兵使一杆铁矛,眨眼间便将两个部落骑手捅刺下马,周围部落骑手们纷纷拨马南逃,在受到阻击后又拍马向盆地战场西侧靠拢过来。

    艾恩在战场上看着各队展开队型追击包抄敌人,看着曲宾率领主卫队白羽骑左右突驰射杀顽抗的敌人,看着骑兵队会同散开阵型的无旗营将麻革利人主力向西压迫,看着崇果率左队由战场南侧向西包抄,加上钦之率领的山地营步兵们呐喊杀来,他知道这次以无旗营硬抗消耗敌军,再以各队包抄歼灭敌人的计策基本实现了。战场盆地的西侧是一片山崖,崖下是深而湍急的河水。

    当天下午时分,精疲力尽的纳哈苏带领最后一百多骑兵突围,在密集的箭矢、巨弩射击之下,顺利冲出包围圈的不到30人。

    纳哈苏不忍回顾今天的惨祸,从早上被包抄之时开始,狡猾阴险的赛里斯人以步兵为主,配合骑兵、巨弩,一步步将自己和部众往战场西侧压迫,直到在山崖绝境。那些赛里斯人不慌不忙,在包围圈外侧挖沟打马蹄钻,每当麻革利人反击,那些怪异长刀和镰矛就出现收割勇士们的性命。到下午时分,纳哈苏才集结剩余所有的骑兵,付出惨重的伤亡才逃出包围圈。看着身后仅剩的30余人马,纳哈苏“噗”又吐出一口鲜血。

    翻越战场南方的一个狭窄的山岭时,一个个中刀箭而死的部众尸体渐次阵列于道路两侧,那是舒古尔手下和自己零散溃逃的部众。在身后白羽骑带队的骑兵追击下,没等纳哈苏反应过来,山道两侧密集的弓弩箭矢已经射击过来,穿过战线追击舒古尔的棠安•薛里的八角堡军右队,早已在这战场南侧必经的山口等候多时。衔尾击溃舒古尔的手下后,八角堡右队在这里埋伏多时,山口两侧的山道上,满是简易马蹄钻钻出的孔洞和绊马绳,纳哈苏的命运从八角堡军全军包抄进攻开始就陷入被动,在山峡地形中,面对凶狠搏战的八角堡军步兵,麻革利人的性命仿佛如命中注定。

    当纳哈苏不甘的看着胸口中透入的羽箭跌落下马时,毕尔•安格米廷呼出口浊气,放下弓,“等这么久才来,这是第8个”。这个琴波山脉家破人亡的青年,加入八角堡军短短时间便积累出强大的自信。原本右队穿过麻革利人阵线,在这个战场南方的山口既负责阻击敌人增援,又要歼灭主战场残敌,可这些麻革利人根本没什么增援,只有些溃逃的残敌,随军书吏在战功薄上再记下一笔丝毫提下起安格米廷的兴趣,已经是右队小队长的他只想像无旗营一般与麻革利人搏杀,在他心目中,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当曲宾率领的领主卫队和扎兴率领的骑兵队第二天追击到盐溪堡时,这个残破的边堡早已没了麻革利人的踪迹,可盐厂地牢中又多出500个赛里斯人奴隶。作为拉木特部麻革利人最重要的产业,每停产一天都是巨大的损失,拉木特部在遭袭后立即抽调部落中的奴隶填补遭抢掠后的空缺,重启生产。谁能想到懦弱的赛里斯人能有胆再一次杀过来?

    战斗结束后入夜前,在战场收集盔甲、马匹、兵器等物资时,雷尔•理林恩像身边山地营的新兵一样吐了好几次,那些成段的麻革利人马尸身、那如溪流般的鲜血、那沾满血肉如同魔神般使怪异长刀的壮汉,都是引发山地营新兵们呕吐的源泉。当雷尔•理林恩第三次呕吐时,他抬头环视战场,不算开阔的山中盆地里,四散着麻革利人和马的尸身,天空中秃鹰和黑鸦飞舞,标志着一场盛宴的序幕。拉木特麻革利人原本近千人马,除留守盐溪堡的100余人外,在进攻斜石岭堡墙便伤亡的160余人,加上舒古尔带领溃逃的100余人和靠近战场南侧抢先溃逃数十个的纳哈苏部属,其他麻革利人都倒伏在战场上。

    真正投入大战的拉木特部麻革利人不到600人,但对于麻革利人来说,出动100余重骑兵在内的600骑兵,足以击败数千赛里斯人军队,在麻革利人传唱的历史中,曾经有数百麻革利人骑兵吊打数万赛里斯人步兵的历史。不想在这里与从未听说过的八角堡军遭遇,被歼灭近400余人,加上斜石岭隘口之战,此战已经歼灭包括纳哈苏在内的拉木特部600余人,这些都是拉木特中的精锐。

    艾恩此时却在隘口残堡中的伤兵营中忙碌,历次战斗下来,他的包扎、处理伤口的技术甚至得到了化托什医生的认可。麻革利人被围歼或击溃后,剩下的事各队长就能做好了。艾恩觉得自己上阵搏杀比不上扎兴、曲宾、刺耶…,论对战场的掌控和指挥经验不如笛庆、薛里、穆尔…,论民政事务和祭祀典礼知识,沃雅民、宗卓、于彻都算自己的老师,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虚心听取众人建议。一场大战下来,八角堡军阵亡达70余人,重伤近百。大战之后多陪陪伤兵是他最想做的事,毕竟八角堡军每一次战事都是由自己决策的,每一名战士的伤亡,艾恩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心中不免愧疚。

    “下次中箭了不能使蛮劲拔,箭头有倒钩,会把肉撕开加重伤势,还有以后不准用破旧脏布包扎伤口,防止伤口恶化”,艾恩边处理伤口边对中箭受伤的魔刀手度尔•哈棱说道。

    “嘿嘿,知道了,嗯,大人,嘿嘿”,度尔•哈棱语无伦次地憨笑着,中箭受伤后他先是折断箭杆,一发怒差点劈死纳哈苏,之后又嫌碍事直接把断箭拔了出来,流了不少血。战斗结束后他自己胡乱用破布包扎了伤口,围在锅边准备吃肉,被营官刺耶发现后狠狠在后颈上给了一巴掌,让他赶紧滚到伤兵营重新包扎。原本满不在乎的度尔•哈棱只好跑来伤兵营,心中还惦记着那锅马肉马肠,却不想碰上领主艾恩,他打心眼里畏惧营官刺耶,却亲近这位领主,“他是个好领主,堡中人人都说他好,跟着他能顿顿让自己敞开肚皮吃饱饭”,听着艾恩的叮嘱,不知怎么,憨憨的度尔•哈棱突然想起被自己吃垮了的父母,鼻子一酸,赶紧用手搓了下。

    黎安•丁肯恩侧躺营帐中看着艾恩在伤兵营中忙碌许久,看着艾恩娴熟的包扎手法,和声细语的安慰伤兵们,心中感动,在家人被麻革利人杀害后逃亡山中,甚至短暂加入黑山贼的岁月,他感觉人生是灰色的,直到加入八角堡军,直到袭击拉木特部解救众多奴隶,直到隘口血战,直到听到堡墙外震天的喊杀和胜利的欢呼,直到见到这位领主。“我要跟着他,为家人复仇,像他说的,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赛里斯人,这样活着才有意义”,丁肯恩望向艾恩的目光,越发热切。

    刺耶则和无旗营的魔刀手们用大锅烧了水,轮流在帐中木盆洗澡,清洗满身的血迹。刺耶望了一眼营地中央的白色大旗,他刚让书吏在旗子上写下拉木特部,旗子上还有之前写下的克布多部,“敌人的血肉就是无旗营的旗帜”,大冷天光着上身的刺耶嘴里念叨着。

    幕色中,残阳如血,映红了大片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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