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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腾的山村 正文卷 第十二章 救火生新念,巧干加实干

作者:一杯果汁啊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7-06-24 13:30:5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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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人重人情,正月就是彼此吃请。大年初三的下午,王大兴家里请了一桌子的客人。王大兴正在陪客人喝酒时,一个小伙子冲进来大喊:“大哥,小峪着火了,您快让大伙救火吧!”王大兴一听,急忙站起来说:“你们喝着,我去村里广播一下。”客人们催他赶紧去,他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村里,用大喇叭广播:“大伙听着,小峪着火了。在家的都快到小峪救火去,都赶紧去呀!大家赶紧去呀!”在家的人们听着广播,一听是着火了,很是吃惊,赶紧到院子里来听。可是当他们听清楚是小峪着火时,很多人就回屋去了,那个地方没有自家的山场,烧不烧与自己没关系,他们根本没有救火的意思。

    去救火的只有五六个,因为他们这几户的栗子树在那个地方。王大兴一看没人动弹,又大声喊:“在家的老少爷们,听到广播都快去小峪救火。都快点,着大了没法救,都快点啊!”喊了半天,还是没人动弹。于是,王大兴生气地扛起铁锨冲向了小峪,家里的客人他是根本不管了。

    一边救火,他一边大喊:“三叔,您去上边吧!再领着一个,把上面的火道先切了。”那个人就赶紧向上走,噼噼啪啪地用铁锨铲土,一会就清出了一道干净地。接着,王大兴又对一个小伙子说:“你,赶紧出来,从边上向里埋土,可不能到里面去,危险啊!”那个小伙子向外面闪了闪。来的五六个人,按着王大兴的指挥行动。有的从旁边铲土埋;有的从上面切断火道;有的从下面向上扑打,救火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一个多小时后,火被扑灭了。人们站在山顶,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土,一边说话。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土老百姓就是不行,栗子树只要烧不着,就不来救火。还是念过书的人哪,你看璐璐就来了,人家这书没白念!”“可不是,可不是。”大家都赞成这个观点。大家谈论的,就是刚才给王大兴报信的那个小伙子,在外面正念大学。接着又有一个人开始发牢骚:“可不是,咱这儿的人哪,觉悟就是差劲儿,村长广播好几遍都不动弹。觉得烧不到自家的树就不管救火,那要都这样,咱村还有个好?”

    王大兴听着这些,没说什么。另一个人又吵吵:“就是不行,咱这里的人,没文化,没觉悟,要都这样,还就没个好!”“可不是,就你村长广播都不听,还能听谁的?这些人哪,都欠来运动,都欠收拾!”另一个赶紧凑事。王大兴一听,心里顿时翻腾起来,他想:“我招呼救火都没人动弹,不听我的是小事,都这么自私,都这么觉悟低,可不是好事。要都这样,村里还真啥都干不好。”想着这些,他的心开始发紧,眉头也自然地皱了起来。“咋儿才能把大伙的思想改变改变呢?”一边向回走,他就开始琢磨这个问题。回来的路上,一路深思,一句话也没说。

    吃过晚饭,他叼着烟出了屋子,本想到沟里溜溜,可是一阵特殊的吵闹声让他停住了脚步。那声音真的很特殊,在这寒冷的冬天,确实让王大兴感到惊奇。那不是别的声音,而是一帮小伙子在学校操场上打篮球的吵闹声。王大兴被这种声音吸引着,内心发出由衷的感叹:“还是孩子呀,这大冷天都不怕!”可是他突然又兴奋起来,他想:“学校都有思想课,把学生教育得特别好,去问问老师,让他们帮我想想办法。”想到这里,他立刻来了精神,大步向学校走去。皓月当空,如同白昼一般。月光洒在山路上,小路如同银蛇般舞动起来,悠然地向远处奔去。

    来到学校,王大兴看了看几个打球的小伙子,没说什么。他径直向有灯光的屋子走去。来到门口,王大兴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喊:“谁呀?”王大兴马上开着玩笑说:“我呀,王大兴。”只听小孩子高兴地喊:“王叔叔,王叔叔,快进来!”王大兴推门进屋,只见小孩的妈妈,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边擦着手,一边笑呵呵地说:“村长来啦,快坐!”王大兴坐在沙发上,摸着小骏的头说:“吃的啥好饭呀?”小骏说:“面条!”此时小骏的妈妈端过来一杯水,温和地说:“村长,有事吧?”王大兴抬起头说:“张老师,我想请您帮帮忙呢!”张老师马上笑着说:“我能帮啥忙,一个孩子王。”王大兴笑着说:“您是孩子王,我才来找您帮忙呢。我觉得你们学校都有思品课,我想问问您,你们都给学生讲啥呢?咱们村的人思想不行,就那小峪着火,我那么使劲喊都没人去,觉得烧不着自家的山场,就没人动弹。要是都这样自私,那以后啥事都不好办。”张老师听着王大兴说话,不停地点着头。当王大兴说完后,张老师说:“我们给学生讲的都是这个课本上的东西,您拿去看看。”王大兴接过课本,站起来说:“那我拿回去看看,谢谢啊!”张老师笑着说:“客气啥,又不是啥大事。”王大兴转身向外走,张老师向外送,小骏大声喊:“王叔叔再见!”王大兴回了一句,就快速地走了。

    王大兴大步流星地回到家,拿起课本就看。此时林花正在看电视,她凑过来问:“看它干啥?”王大兴抬起头,笑呵呵地说:“取经。”林花迟疑着问:“取经?”王大兴说:“看看人家老师咋儿教育学生。”“啊!”林花明白之后,转身就找遥控器,边找边说:“那我把电视关了吧!”王大兴赶紧挥着手说:“不用不用,你看你的!”林花就说:“那我把电视调小点。”王大兴答应了,于是林花母子看电视,王大兴开始看书。

    过了一会,王大兴到电视柜跟前,猫下腰开始翻东西。林花疑惑不解,轻轻地问:“找啥呢?”王大兴说:“我记得闺女上学的时候,有一个故事写的是赖宁,我想看看是咋儿回事。”林花马上说:“那可找不着了,那些书早就卖破烂了。”“啊!”王大兴沉吟一声后站了起来。可是林花又说:“强子家的小凌上着小学,可以借借去。”王大兴用眼瞟了一眼林花,林花马上笑着说:“我去借,不用你。”王大兴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他家一个孩子上小学,到谁家借去不行呢?”说完就大步走出去了。您知道他去哪里借书了吗?他能把书借到吗?王大兴是谁呀?这事儿根本难不倒他。

    他大步流星地向学校走去,不一会又敲响了张老师的门。张老师的丈夫开门后有些吃惊地说:“大兴来啦,快进屋。这大晚上的,有事吧?”王大兴进屋后,张老师的丈夫递过来一根烟,王大兴接过来,赶紧掏出打火机给张老师的丈夫点上,又给自己点上。抽了一会之后说:“吃过啦?”张老师的丈夫说:“刚吃过,有事吧?”王大兴说:“我想向张老师借本书。”此时张老师从厨房出来,笑呵呵地说:“借啥书呢?”王大兴说:“我看课本上提到赖宁的故事,我想找本书看看细情呢!”张老师说:“赖宁的故事是讲给孩子的,不适合大人听。这样吧,我这里有写国家大事或者英雄故事的,我给你找一些,明天让小骏给你送去。”王大兴一听,高兴地吵吵着说:“那敢情好,那我可得好好谢谢您!”张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她也吵吵着说:“谢啥呀?有你这样的干部,一心为村里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做这点儿事,根本不算啥!”王大兴一听,更高兴了,更大声地吵吵着说:“快别夸我啦!就我这点水平,根本上不了台面!”说完,就站起来说:“那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了!”王大兴说着就向外走,张老师夫妇没有挽留,跟在王大兴的后面向外送。一会儿,王大兴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送走王大兴之后,张老师就赶紧转身进屋。来到书橱前,她开始找书。张老师的丈夫慨叹着说:“王大兴还真行!还真是个干事的人!”张老师也慨叹说:“现在,他这样的人不多呀!”张老师的丈夫也深沉地说:“那还真是!”一会儿,张老师开始看书,不停地折着书角。张老师的丈夫走到电视跟前,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

    第二天晚上,刚吃完饭的人们还没收拾好碗筷,大喇叭里就传出王大兴的声音。只听他清了清嗓子说:“村民们注意啦!大伙都吃过饭了。我给大伙读一段故事放松放松,大伙用心听听,看看有什么启示!”又重复了一遍后,王大兴开始读这个故事:“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世界各国的经济都受到了影响。韩国也不列外,韩元大幅贬值,韩国经济将面临着崩溃。1998年初,在一些大型企业的带领下,韩国人民开始捐献自己私有的黄金以拯救韩国经济,使韩国平稳度过经济危机,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讲完之后,王大兴顿了顿,接着又说:“在经济危机的时候,韩国人民为了让国家度过难关,他们把自己的贵重物品捐了出来,尤其捐了很多黄金。国家用这些黄金,购买设备和技术,不仅使国家度过了难关,经济还飞速发展了。韩国人民也得到了实惠,更加富有。”讲完之后,王大兴语重心长地说:“经济危机的时候,很多国家都受到了影响,可是韩国却没有,我认为韩国的老百姓功劳最大,他们用捐赠黄金的方式让国家度过了难关。国家富裕了,老百姓不跟着沾光?我们大伙呢,虽然没有什么金子银子的,可是我们也可以从这件事中得到启示,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像韩国人那样,思想进步些,大公无私些?他们把自己最值钱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我们动动身子,出出力气的事,怎么就做不到呢?我想大家都应该琢磨琢磨,跟韩国人比较比较,村里有啥事,大家都上心点儿。村子发展好了,大伙都受益,这个道理大伙比我都懂。希望以后村里有事,大伙都要尽力去做,今天就到这儿,希望大家喜欢听。”

    刚开始,村民们以为王大兴要通知什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听着是讲故事,大家都很好奇。用心听完故事,人们明白了王大兴的真正目的。他们在心里琢磨这个故事,尤其那些不去救火的人,心里开始觉得不对劲儿。

    以后,王大兴照样在晚上读故事,每次读完都要给大伙提一些思考的问题。村民们还真形成了习惯,吃完饭就开始竖起耳朵等待着。有时孩子吵闹,大人们就吵他们:“闭嘴,肃静儿地听着,听听村里又啦啥了?”让他们安静下来,唯恐听不到王大兴讲话。可见,这个办法还真是有点儿效果。

    当然,王大兴心里也明白,光说教不行,必须要来实的,于是他开始思考做点实事儿。

    一天早晨立会,王大兴跟班子成员说:“村里有几户条件不太好,咱们应该想办法帮帮。你们都说说,咱们应该帮帮哪几户?”王大兴刚说完,会计就说:“帮助哪家也得真刀实枪的,钱从哪来呀?”书记一听,立刻说:“就是,没钱咋儿帮?”王大兴笑了笑,他马上模仿小品上的语气说:“提钱,俗不?”大家都笑起来。笑过之后,王大兴说:“每天读一些故事,讲一些道理,大伙肯定觉得光打雷不下雨,咱们必须做点实事。钱吗?我认为咱们把工资主动捐一些。我大叔当了二十几年的村长都没工资,他不也成天地狗颠兔跑地干吗?现在咱们发工资了,拿出来一些还心疼?”书记点着头说:“也是!”其他人看到书记支持,心里不愿意,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开始讨论应该帮助哪些人家。确定好之后,并且开始计算钱数。

    王大兴看了看钱数,很痛快地说:“我出两千,剩下的你们摊一些,看看都能出多少。”人们先是吃惊,觉得王大兴出的太多了,书记刚想劝,王大兴挥挥手说:“谁也别说了,看看剩下的,你们几个摊摊。”大伙看到王大兴那么诚恳,也就没说什么。看看没剩多少,都很主动地说出了自己要捐的钱数。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村里用这几个人捐的钱做了三件事:一、给两位孤寡老人买了一袋大米,又买了几斤肉。二、给一位腿残疾的人买了一个轮椅。三、给村里几家困难户送了200块钱。

    办好事,大家应该高兴,任何人都会这样想。可是,这件事一公开,村里就像投了一枚重磅炸弹,把整个村子炸开了锅。人们议论开了,猜测着钱的来源。几个妇女聚堆嘀咕,其中的一个问:“救济款下来了,没有你们的?”那个妇女就阴阳怪气地说:“想着呢?能有我们的?我们算啥呀?跟干部不沾亲不带故的。”问话的妇女迟疑着说:“可是,刘凤山家好像也跟村里的没亲戚呢?”这个妇女也就迟疑着说:“好像也是,反正有他家的,是没听说他家跟村里的谁有亲戚。”另一个也就说:“是啊,还真是没听说,那咋儿回事呢?”另一个人也就打趣地说:“好必是人家媳妇比咱们长得俊呗!”哈哈哈,她这一逗,几个媳妇都笑得前仰后合。因为刘凤山家的,不仅干瘦如柴,还罗圈腿,要说好看,那就真属于寒碜人了。

    玩笑归玩笑,最终,人们还是认为是政府拨了救济款。确定是救济款后,人们心里开始不平衡了,总觉得没有自己的份儿,那就是受了委屈。

    一天晚上,王大兴刚回到家里,前院的老爷们就推门进来了。王大兴笑呵呵地打招呼:“今儿大哥这有空呢?吃过啦?”那个中年人也就回道:“吃过了,你刚回来?”说着话,也就跟着王大兴进了屋。王大兴递过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给那人点上,高兴地说:“不常来,这肯定是有事儿,啥事儿呢?”那个人就不好意思地说:“村里来救济款了,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想法呢?”王大兴笑着说:“啥救济款啊?我咋儿不知道呢?”那个人迟疑着看着王大兴,马上说:“人家都说来救济款啦?你咋儿说不知道呢?”王大兴还是笑着说:“我真不知道,真没听说!”那个人看着王大兴,觉得确实不像骗他,也就不好意思地说:“你要是不知道,就是人家瞎说的,那我就没事了,回去了。”王大兴也就诚恳地说:“待会呗,好不容易来一次。”那个人挥挥手说:“不待了,你吃饭吧!”

    王大兴向外送了送那个人,转头对林花说:“这人呢,哪儿跟哪儿啊,还说什么救济款,谁想出来的!”林花迟疑着说:“还是有点儿事儿,平白无故地说救济款?”王大兴一听,立刻深沉起来,也迟疑着说:“说不定还真有人传这事儿。”林花也就随着说:“无风不起浪,还是有人叽咕着。”王大兴点着头说:“真说不定。”

    其实他俩的猜测还就是准,第二天,又有人向王大兴询问救济款的事,王大兴微笑着还没说话,会计走过来说:“是村干部们出的,主要是咱村长出的,他自己就拿出来两千块钱,帮助那些困难点的人,不是救济款。你们如果不信,到乡里和县里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救济款。”几个人将信将疑地离开村部,当然也开始四处打听。当确信真不是救济款时,人们对王大兴伸出了大拇指,并在心里开始掂量自己,当然,主要是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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